大娘语气震惊,这可是她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半夜里他被赌馆打得奄奄一息,扔在街上,结果遇到了邪神,便许愿要荣华富贵。但他也知道邪神的规矩,不想死,便说代价是……他的妻子及腹中未出生的孩子的精气。”
夏云愤愤:“这人为了点钱真是丧尽天良,连老婆孩子都卖了!”
大娘立马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公子可真是心地善良呢!”
夏夕三人:大娘拜托把你眼里的光收一下,快闪瞎我们了。
发完花痴后,大娘继续道:“等那赌鬼得到荣华富贵后,邪神当晚便要吸食他妻子与腹中胎儿的精气,没想到……那时她腹中的孩子竟成了死胎!
邪神怎可善罢甘休,说好两人便是两人,将那赌鬼的精气也一同吸了。哎,这也算他自食恶果。虽说邪神属实可怕,可这人心……更可怕啊。”
六人同时沉默了,背后是喧闹的人声。
金钱、权利、仕途有时远远比亲情、友情、爱情更为重要。
这是人类最本质的贪欲。
而这贪欲,往往也会害了他们。
谢过大娘后,慕沉又带着他们去了北城。
慕沉一如既往地沉默,一天内话甚至不超十句,大多还是“嗯”“行”“走吧”这类极其简短的词语。这让夏夕莫名地怜惜起了他。
北城的人们丝毫不见死了人后的惶恐、不安,街上甚至都比南城繁华。
但在这繁华背后,是藏在深处的鲜血和欲望。
一行人又经过了昨日刚进城时看到的客栈,此时客栈内虽说不是座无虚席,但也有好几桌。
见几人站在门口不动,店小二挂着笑脸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儿?”
夏云的声音有着细微的颤抖:“那是你们的掌柜?”
店小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发福严重的男人坐在柜台后头数着钱。
“对,怎么了客官?”店小二瞅着神色各异的六人。
“没怎么。”夏云苍白着脸,“只是……昨日我见到的似乎不是他呀。”
“客官您说什么呢,昨日我们根本没开张啊!”
也许,他们已在昨日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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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梓澈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怪异,父亲正与他坐在凉亭里喝茶,韩芷嫣站在一旁侍候。
在其他家庭里,这应是一幅平凡又温馨的画面。可在明家,却诡异得很。
他与父亲能够这样心平气和的谈话时间在这四年内少的可怜,常常都是没两句就开始吵,最后不欢而散。
但今日的父亲……
“澈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明家主笑着问,眼角的皱纹随之弯了起来。
“我知道,这四年来你我父子关系冷淡,有时甚至跟见了仇人似的,可……为父也很难受啊。你苦,为父……也很苦啊。
每次吵完后,心里就想堵了块大石头,压得为父喘不过气来。这时会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你,平时看着乖巧得很,坏事儿可没少干。”
明家主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明梓澈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