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切,高先生的目光柔和了许多,朝着杨越泽点点头,随后走到普莉身旁,左手食指轻点在她的额头上,那种力道连个婴儿都叫不醒。
“呜。”
“高先生。”
“放心,没事。”
高先生用罕见的温柔语气安慰道,当然,他一直都很温柔,但杨越泽还是觉得此时的高先生最接近一个“人”,而非遥不可及的“神”。
力道虽小,普莉的反应可算不上能让人安心的程度。
高先生的手指每一次轻点都引得她一阵皱眉,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仿佛人从睡梦中挣扎起身的过程一般。
很快,杨越泽就发现了不对劲,普莉为什么没在发出任何声音,刚才的一声呜咽连痛叫都算不上啊。
普莉她,并不是咬牙忍着伤痛,而是根本没力气喊叫出声了。
看到这里,杨越泽转头怒视着族长,除了这家伙的折磨以外,他想不到任何能让普莉那种柔弱的女性停止惨叫的办法。
“这并不是我做的,都是手下人自作主张。”
被高先生驯服的族长变得乖了不少,眼神中少了几分阴狠,多了几分人性。
变化最明显的还要数他说话的语气,不再高高在上或者忍气吞声,反倒多了股远离尘世的出尘感。
这是被高先生点化了吗?杨越泽脑中不禁冒出了这么个荒唐的想法。
“好了,你妻子的暗伤都被我治好了。”
“多谢高先生。”
杨越泽的感激都是发自肺腑的。
“等事情结束之后来见我。”
扔下这么句不冷不热的话,高先生又消失在了房间内。
“能够轻易穿透我的幻境,这等大人物我就不该产生与之作对的想法。”
感慨万分的族长不停地抬高着高先生的地位,这和最开始妄图和高先生作对的族长完全是两个人,果真是个遵循自然法则的人。
“没时间给你感慨了,我们之间也该算算账了。”
左右雷亚不在这里,有些话杨越泽也就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你们家族能不能容得下我,我并不关心。”
他抬手制止了欲言又止的族长,一把拎起族长的领口,眼神冰冷地说道:“从今以后不准你再插手我的家事,普莉是我的妻子,雷亚是我的儿子,你一个人都不许动。”
猛地松手,他转生抱起地上睡着的普莉,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等等。”
“别,我没有动手的意思。”
杨越泽狐疑地收回手里的刀,虽然清楚物理伤害对族长没用,他还是习惯性地举起了武器。
族长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欲言又止,又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纠结的模样如同选择困难症的人面对一大堆自己喜欢的东西,却被告知只能拿走一样。
对方的纠结程度先不管,杨越泽可没空陪着这么个混蛋老头说话,他抱起妻子继续超前走去。
“喂,我有话要对你说。”
“要是早个五秒我或许有兴趣,现在哪儿远给我滚哪儿去!”
杨越泽没有撒谎,他确有这种想法,族长的变化太过突然,自认为对高先生有所了解的他忽然发现自己一无所知,这种局外人的感觉并不好受。
“我真的没有恶意。”
族长先一步跑到门、口,伸手拦住了杨越泽。、“你到底要说什么?”不耐烦的杨越泽真想一拳砸在这个善变的老头脸上,演戏也得有转折啊,忽然换了个人设是什么鬼?
“我......
“别走,别走。”
杨越泽连踹他的欲望都没有了,这么个无理取闹的老头就是自己之前的对手吗?真丢人啊。
“我要和你一起回去了。”
“嗯,很好,你可以滚了。”杨越泽不耐烦地点点头,一把推开族长,这个老家伙总算把憋了半天的话说完了,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不对,你刚才说什么?”
走了两步发觉不对劲,这老家伙刚才说的话好像有什么不对。
族长无奈摇头,苦涩地说道:“你没听错,这是高先生要求的。”
......
“不可能。”
杨越泽飞快地摇头,面色不善地看着族长说道:“高先生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种卑鄙小人,少给我开玩笑了,高先生连我都没有收下。”
这话说完他就大步走出了仓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跟了高先生两个月的我都没能被他看上,这个老头做什么梦呢。心中对族长的印象又差了一点。
其实说白了,杨越泽心里更多的是嫉妒,他看到高先生如此那般看重族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当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家人的团聚,其他的烦恼想放在一边吧。
然而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事情却并未能如愿。
“这个老家伙怎么还在这儿?”
尴尬的族长,淡定的高先生,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些人,剧情却变了。
“从今天起,安特鲁就是我的徒弟了。”
这适合对一个追随你多时却未能如愿的人说吗?杨越泽把目光转向不知情的雷亚,想询问出最客观的意见。
“雷亚,好孩子,告诉我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孩子甚至都没有去看杨越泽,他低头没有吭声,他和杨越泽也算不上熟悉,贸然问出他不清楚的问题让人怎么回答。
“不需要苦恼,个人有个人的命运,只能说你和我的命运线没有交集罢了。”
“可这差得也太远了?”
杨越泽把普莉交给小雷亚,要不是被他抱着,小雷亚早就冲上来夺走母亲了。
族长低着头始终不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砰,作为书本合上的声音来说着实有些过大了,只能有一种解释。
高先生似乎生气了。
“杨越泽,你的妻子和孩子已经被我救出来了,算是满足了你的愿望,你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了。”
“可是......”
死缠烂打虽然是杨越泽的性格所致,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会察言观色。
这事还有转机,高先生没有赶我走,他的手还插在口袋里,右脚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这绝不是拒绝人时使用的随意态度。
难不成,这也是考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