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山坐西朝东,山路陡峭无比,而西面山顶正是青龙寨所在的位置。青龙寨下方,就是悬崖峭壁,可谓是占尽了地利。所以这么多年来,朝廷一直拿青龙寨没办法,久而久之也就随他去了。
“世子爷,您也听说了,这青龙寨的凶险万分,您倘若有个不小心的,哪怕是伤到一根头发丝,我也不好像王爷交代啊。”梁孝有些无奈,企图劝沈锦鸣打道回府。
“梁大人既然能剿匪,自然也能保护世子爷的安危吧。”夏晚说道,“毕竟区区悍匪,哪里比得过王府精心培养的护卫。”
有沈锦鸣这样王牌在,不管路上会出什么事,梁孝既不敢动她,也不敢动庄哲彦,何乐而不为呢。
沈锦鸣也一脸坚毅:“梁叔不必劝本世子,习武多年,如果连区区几个土匪都解决不了,那岂不是侮辱了我师父的威名。”
梁孝无奈,只能领头,扎进了西边的大山中。一路走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山中雪景却让夏晚大饱眼福。
冰霜冻结在还未发黄枯萎的叶子上,将树叶冻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块。她摘下一片,用手轻轻将叶子和冰片分离,她瞬间就得到了一片“冰雕”。叶子的脉络纹路,都被清晰的印在了冰块上,栩栩如生。
跟在队伍不远处的一人,看着缓缓前行的队伍,不由得眉头紧皱。这帮人,气息稳定得太过异常,绝不是普通的王府护卫。王府护卫的武功,不可能这么高。
莫云站在一处树杈上,看着前方穿着浅蓝色袄子的女子,眉头紧皱。好在他提前勘察到这帮人的接近,提前与庄哲彦转移,否则被这些个高手围攻,恐怕难以脱身。
只是如今,夏晚却和一帮贼人混在了一起。看来这夏晚是那边的人,没错了。
可怜的夏晚浑然不知自己明明是在帮庄哲彦引开梁孝,却被某人打上了奸细的标签。
“阿嚏!”夏晚打了个喷嚏。
几乎就在一瞬间,人群四周突然拉出了数根绳索,还有那几根粗壮的柱子!那些足足有两个拳头这么粗的柱子设计得十分巧妙,被绳子吊在半空中,正能将马上的人打下来!
夏晚惊诧的看着迎面朝自己飞来的柱子,下意识的握紧了缰绳,却忘了该怎么逃脱。
千钧一发之际,手腕被人狠狠一拉,她硬生生从马上跌落下来。那柱子扑了个空,在半空中摇晃。
“下马!”梁孝紧张的大喊一声,随后几人就将沈锦鸣和夏晚围在了中间,重重保护。
夏晚惊得满头大汗,如果不是那一瞬间,在她旁边的沈锦鸣立刻拉她下马,无法想象现在的她会变成什么样。那个力度,那个重量,说不定整个人都会被那柱子顶飞!
“谢谢。”夏晚说。
“师娘,有我在,你放心。”沈锦鸣说着,也拔出了佩剑。
头顶上悬挂的柱子,依旧在慢慢摇摆着,随着幅度越来越小,整个山谷中仿佛就只有他们几人似的。安静得很不正常。
“嘻嘻……踏入青罗山者,死!”
一声沙哑如鬼魅的声音,忽然出现。那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就要到众人面前了,却又忽然变小。时左时右,捉摸不定。
“你们听到了吗?”一个胆子小的侍卫,小心翼翼的看着梁孝,“梁大人,这声音,好像鬼魅!”
梁孝好歹是战场上下来的,这么点小把戏还吓不倒他。他缓缓拔出佩剑,目光如鹰的紧紧盯着前方树林。只见那片树叶,无风自动,诡异至极。
“哪有这么多鬼怪,都是山上的土匪在作乱,保护好小世子。”梁孝冷静的分析道。
果然,他话音刚落,四面八方都从山坡上冲下来了很多人。一个个手拿砍刀,凶神恶煞的,迅速的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夏晚焦急的握紧了手中的小木瓶,这里面装满了她自制的辣椒水。
这青龙寨的人,委实多了些,将他们围了个里里外外两三层,竟足足有五十多人。
那些山贼见这些人穿着不凡,又有良驹十来匹,高兴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其中,一个独眼的男人走了出来,他骑在一匹黑马上,问道:“想活命,就乖乖把钱财和马匹留下。”他话音刚落,忽然看见了被团团保护在中间的少女,“还有女人。”
“女人?哈哈,这趟没白来!”
“你不要命了,大当家的都还没娶媳妇,你着什么急。”有人小声的提醒那乐不可支的土匪。
沈锦鸣听到这个,怎么能忍,猛的推开侍卫,提长剑指着那土匪头子独眼龙就破口大骂:“你痴心妄想,我师娘岂是你能染指的?”
独眼龙哈哈大笑:“一个毛头小子,竟敢在你龙爷爷面前班门弄斧。”他话音刚落,手中握着的长鞭竟朝沈锦鸣挥去!
“保护主子!”梁孝惊慌失措的持刀,正欲迎战。可那鞭子,竟然转了个弯,朝夏晚飞了过去!
夏晚只瞧见了一眼捆在自己腰上的鞭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腾空而起。这比上次被庄哲彦抱着用轻功凌空踏步不同,只一瞬间,她就出现在了那独眼龙的马上。
“哈哈哈哈,你说老子不能染指,老子偏偏让你亲眼看这女人做老子的压寨夫人!”独眼龙得意忘形的看着那些人,收了笑容,手往前一挥,“除了那个喘气的小少爷,全部解决。”
夏晚整个人挂在了马背上,她想要起来,可垂在马肚子上的手很快就被小喽啰绑上了绳索。任凭她怎么挣扎,除非她会鲤鱼打挺,否则一点用都没有。
这里陷入了一片血战中,厮杀声,咆哮声,不绝于耳。血的味道,瞬间就在这片小树林中蔓延开来。
夏晚听得心惊肉跳,正巧看见一个衣衫被血尽数染红的土匪,在她面前倒下,她吓得大叫起来:“喂,别打了!”
她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在她面前,她开始后悔带着梁孝来剿匪。不管怎么说,她害怕极了,担心下一个人头落地的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