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这副恼怒的小女儿模样,让黎夏颇为头疼。
从他的回忆中,她得知了他和邢非之间的关系,不过见邢非的反应,两情相悦似乎并不怎么准确。
“他未告知你他的真实身份,想来是有所顾忌,若你真得认为这个人值得托付,那么姐姐也不会干涉你的选择,但父亲那关你要想好。”
黎夏言尽于此,黎家能否有后,还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再不济,黎文舟还能再生。
黎夏离开之后,留下一脸茫然的黎秋,姐姐的反应有些太过平静,反而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邢非会这般虎落平阳,其中少不了原家的功劳。
魔教之所以会称之为魔教,不过是那些所谓正义之士的欲加之罪,说白了就是他们贪图魔教中的宝贝,想要据为己有罢了。
邢非也是不注意着了别人的道,才会受伤并流落至此。
这一切本可以继续顺理成章地进行,偏偏黎秋介入其中,她那个情窦初开的弟弟想必是对邢非动了真心。
“甲一,去查查这个邢非的私生活,本宫的弟弟还轮不到让别人欺负到头上来。”
黎夏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俪和宫,躺在床上佯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
“娘娘,太子殿下已在宫外等候多时,您还是不打算见他吗?”绿芸也不知这两位主子怄的是什么气,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娘娘对殿下这么狠心。
“让他进来吧。”
黎夏叹了口气,看来李玿这个死心眼的毛病短时间内是改不掉了。
终究是自己身体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即便黎夏没有生孩子的经历,可原主的情绪还是会影响到她。
得了母后召见的李玿面露喜色,这是不是意味着母后原谅他了?
可见到黎夏的第一句话还真充分体现了他的‘孝心’,“母后,您真得生病了?”
“不然你以为呢?”黎夏如今有点怀疑她是不是一直带着亲生滤镜来看李玿,否则她怎么会觉得他是一个合格的储君人选呢?
“本宫掌理六宫,没有那个闲工夫去装病。”
李玿自知失言,讪讪地闭了嘴。
“你来是想明白了还是打算继续说服本宫?”黎夏不甚在意地问道。
李玿的表情给了她最真实的答案。
“如此,你便好自为之吧。”
孟云明日便要入宫,若是李玿情不自禁地要与她相见,被有心人扣个秽乱宫闱的帽子再容易不过。
黎夏打发走了李玿,坐等好戏上演。
李玿回寝宫的路上,不禁开口自言自语道,“为何母后就是不能接受云儿呢?”
他没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内侍不屑地给了个白眼,以为是只小白兔,实际上是只黑心狼。
如果不快点解决那个女人,不知道他这个太监还要当多久,丙一实在不明白像主子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生出个蠢货?
终于到了许多人翘首以盼的选秀之日。
从踏进宫门的第一步开始,孟云唯一的愿望就是替谢家报仇,她绝不会放过当年那些凶手,不过眼下她还需要老实度日。
在太阳下晒了近办个时辰,黎夏与元丰帝才一同来到撷芳殿,看着清一水的年轻面孔,着实赏心悦目。
而黎夏的第一眼自然是往孟云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她略微改变了一下五官,显得更加精致。
孟云对自己的易容之术信心满满,相信谁也不会将她和在逃嫌疑人混为一谈。
一行行少女像是商家准备清点的产品,任由元丰帝挑选,没一会儿就到了孟云这一行。
“抬起头来。”元丰帝命令道。
一股莫名的香味突然充斥在鼻翼间,元丰帝像是着了魔一样,从殿内直接走到了殿外,站在孟云的身前,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民女名叫叶巧巧。”
“巧巧,倒也是个不错的名字。”
元丰帝从内侍手中拿出一块木牌,亲自交到孟云的手里,可见其重视程度,这是旁人从未有过的殊荣。
孟云的眼中闪烁着胸有成竹的光芒,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尽在掌握,却没注意到黎夏唇边戏谑的笑。
当晚,元丰帝便召了孟云侍寝,同是秀女的其他人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青罗曼帐,烛火摇曳。
元丰帝看着佳人轻移莲步向自己走来,急不可耐地开始了今晚的耕耘。
天明,浑身酸痛的孟云睁开惺忪的睡眼,身体的不适让她的头脑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在酒水里加了迷情药,让那个狗皇帝以为自己得逞,可如今自己身上遍布的痕迹证明昨晚是真得发生了什么,帕子上的一抹鲜红极其刺眼,可为何她竟什么都不记得!
元丰帝此时也悠悠转醒,搂过还在怔愣中的孟云,满意道,“爱妃昨晚可是热情得很,朕感觉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孟云只得干笑两声,佯装出一副柔情蜜意的样子,“能侍候皇上,是臣妾的福气。”
“好好,朕定会重重赏赐于你。”
侍寝的第二天,孟云就被封了叶常在,赐了景和宫的偏殿给她,又赏赐了不少东西,惹得旁人眼红不已。
俪和宫,一干嫔妃打扮得花红柳绿。
“娘娘,这新人未免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吧?请安的时辰都过了一炷香,也不见她的影子。”采嫔阴阳怪气地说道,话里的醋味从昨晚开始就酸得没边。
在皇帝那里讨不到好处,就想着到她这里来嚼舌根。
黎夏懒得戳穿她们的把戏,淡淡道,“皇上喜欢,本宫也没有办法。”
“娘娘,难道就让一个新人这么得宠下去?连着十天,皇上可都是只召她一人侍寝。”
这话说出口,真是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元丰帝向来不是什么痴情的主,后宫自然便是雨露均沾。
可谁知叶巧巧一出现,如此快地打破了现有的平衡。
宫里年龄大点的嫔妃倒还好,可像采嫔这种正值大好年华又膝下无子的嫔妃怎么耐得住被皇帝冷落的寂寞,要想方设法复宠才是。
“许是叶氏有什么能讨得皇上欢心的法子,你们也该多想想办法,到本宫这抱怨实属下策无疑,俪和宫不是你们大吐苦水的地方。”黎夏笑道,同时殿里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