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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泸沽寻梦

庭院一下子清晰起来,每一处景致投入沈尘漓的心灵,细致入微。如同深夜的大海透出了光亮,平静的水面下,翻涌出重重澎湃的激流,连浪花上的鳞纹也不曾遗漏。

沈尘漓随意选了一个方向,向庭院外走去。其实人的一生便是在寻找出口。

萧雅的闯关,凭借的是横扫一切的法力,在绝对的力量下冲破禁制。正像她所说的神挡杀神,天阻斩天。这是她的道,君临天下,所向披靡,是一种寻找生命出口的强势。

花木的阴影浸凉沈尘漓的脚步,沈尘漓一刻不停地向前走,哪怕距离不曾拉远,仍然没有半点犹豫。

战池柔寻求的,大概是一个答案。对风雅颂的责任,战池柔或许永远在疑问和回答之间徘徊,在徘徊之间寻找出口。就像有时候,我们要靠他人的疑问来验证自己的本心,战池柔借助古松禁制,找到了出口的答案。

沈尘漓向前走,脚下的地面水浪般延伸,无穷无尽。无论沈尘漓走多远,都像是在原地打转。

庭院是一座缩小了的天地囚笼,道是一把打开锁的钥匙。

白千寻选择了彻彻底底的退出。拥有透和厌倦了人心。所以他宁可没有这一盘争斗无休的人生棋局。收拾黑白,还抱一襟清风,自然就不再有囚笼。白千寻的道,更像是一种摆脱。

沈尘漓脚步不停,方向不改,掠过长老们注视的目光。就这样。向外走,一直走下去。不用担心走不到出口,沈尘漓的心比囚笼更广阔。

这就是沈尘漓的道。不需要超强地力量,因为不停的步伐本身就是一种力量。不需要疑问和答案,因为始终向前,没有迂回的路简单明了。不需要摆脱。因为沈尘漓的道从来都是逆水行舟,只进不退!路长一尺,道高一丈!走下去,总会有一个出口。只要走下去,哪里都会是出口。

不知走了多久,沈尘漓的身心倏然臻至一个微妙明透的境地。仿佛挣脱了所有地羁绊,无拘无束,畅游天地。花木渐渐朦胧。人声慢慢消寂,庭院仿佛变成了抛在背后的影子,越来越淡,消失无踪。

前方像被撕开的迷雾,豁然开朗。重重青山绿水,柳屏花障中,一条小路若隐若现。从沈尘漓脚下遥遥爬向深处。

萧雅、战池柔、白千寻站在小路中央,

三双目光齐齐落在沈尘漓的身上。

“我跟他们打了个赌,赌你能不能在时限前找到出口。”战池柔叹了口气,笑了笑“谁料这个赌毫无意义。因为我们三个都认为你能成功。

白千寻道:“差点以为我们都料错了,要白等一场哩。你小子够愚笨的。竟然用足了六个时辰才侥幸闯出来,本公子等得快睡着了。”

“六个时辰?”沈尘漓一愣,适才心无旁骛地向外走,浑然不觉时光流逝。只是萧雅和战池柔怎会有闲情逸致,甘愿浪费几个时辰等我?

“幸亏你运气不错,总算在时限前找到了出口。“白千寻凑过头,兴致盎然地问:“说说,你是怎么混出来的?”

“最笨。但也是最简单的办法。”沈尘漓拍了拍两条腿,笑道:“说来还要多谢你的提醒。”

“怎么谢?灵丹若干,美女法宝数个?”白千寻一撇嘴,“你小子太没诚意,心里压根就没想过道谢。

“卑鄙地小子,又对我耍读心术!”沈尘漓作势一脚踢向他的屁股,白千寻大笑跃起,向后掠去。

临近天道造化院,即将会见钧天大陆的真正的法术圣地,哪怕是萧雅、战池柔也神色俨然。不敢松懈。唯有白千寻身心放松,和从前一样惫懒。他是真的不在乎。

小路两侧,时而鸾凤在树丛中清鸣,时而袅袅烟云从山腰升腾,环绕的山水像一幅幅古秀清奇的扇面,向萧雅等人层层绽开。

路尽头,一座雄峻奇峰平地拔起,高耸入云,横在前方。先前还不曾望见,一眨眼的功夫,眼前便多出了这座万丈高峰,挡住了萧雅他们的去路。更奇异的是,这座山不但与附近的山脉连成一片,还不停地往上攀升,直到遮住天光,与青霄交汇成浩瀚无匹的气势。

到后来,完全分不清什么是山,什么是天。山天一色,渺渺漫漫。沈尘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在山势惊人的威压下,沈尘漓感觉仿佛只是一只微不足道地蝼蚁,随时会被粘得粉碎,还生不出任何抗拒的念头。

好可怕的天地之威!

“天道造化院好大的架子。”萧雅眉宇间闪过一丝冷冽之色。按理闯过三关,就该顺利进入天道造化内院。如今在路上横生枝节,天方圣境不免有些刁难的味道。

战池柔淡然道:“此山乃周遭所有的地脉灵气汇聚而化,与上空秘设的法阵形成天地交泰之势,应是天道造化内院的门户。除非我和大凶大人联手合力,方可毁地灭阵,破门而入。只是……。”

她神情踌躇:“此举过于消耗法力,势必折损你我二人地锐气。何况,硬闯未必是良策,反落了下乘,应该还有其它的法子。

萧雅沉吟不语。

沈尘漓顿时明了两人患得患失的心情。这一次莲华会,骨子里是一场天方圣境、妖界、风雅颂的较量,是三方彻底撕破脸、动刀子之前,彼此之间的试探与暗斗。其他贵宾无足轻重,不过是陪太子读书,凑个热闹罢了,还不够资格加入这一盘风云动荡的钧天棋局。

萧雅和战池柔以闯关的姿态,向天方圣境昭示自己的实力,伺机摸一摸对方的虚实。犹如奕棋时,向对方阵地遥遥挂飞一子,以探对方应手。

天方圣境同样要拿出雄冠钧天大陆的力量,震慑住野心勃勃地萧雅、战池柔,令她们不敢轻举妄动。天魔幻洞的奇怖、天梯封印地强大怪物、眼前的天地威压。甚至包括无渊的大销形术,无一不是威慑萧雅、战池柔的棋招,与对方试探的一手遥相对垒,封压侵入的通道。

这么一来,三方最后在天道造化内院地会面,才是短兵相接。正面交击的第一战。比起萧雅、战池柔一路奔波闯关,劳心劳力,天道造化院首座长老以逸待劳,无疑赚了便宜。而绝顶高手相争,不仅仅取决于法力高下、法术巧妙,精、气、神的状态、心理上的微妙差别也会影响战局,因此战池柔才会犹豫,是否要硬闯破门。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与天方圣境首座长老正式“过招”前,萧雅,战池柔不愿多耗精力。

之所以在路上等沈尘漓,说穿了,无非是利用这几个时息,令精气神臻至最佳巅峰。方便迎战而已。

“他们不肯开门,我们干脆在这里等好了,谁先忍不住。”沈尘漓装作无奈地道,心想,萧雅向来横行惯了,怎么能忍受在这里被困吃憋?最好他们斗得热火朝天,沈尘漓热闹瞧得不亦乐乎。

没过多久,萧雅冷哼一声,径直向前。这也是迫不得已,否则僵持下去,即使到时天道造化内院主动打开山门,萧雅和战池柔在气势上已输了一截。

战池柔稍一犹豫。立刻跟上萧雅。两人并肩走到山峰前的一刻,四周骤然一暗,整片天空都化成了浓重的山影,铺天盖地压下,生出庞大可怖的巨力,压得人心惊胆战,汗毛直竖。在他们头顶上方十丈处,山影停下不动,犹如一把骇人的巨斧垂悬,随时会凌空斩落。

四人地修为高下立判。萧雅、战池柔身躯岿然挺立,只有袍摆微微抖动。沈尘漓虽然离得远,也只能勉强立稳,不住喘着粗气。白千寻面色赤红,身不由己地向后连退数步,苦笑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沈尘漓嘿嘿一笑:“你倒是七窍玲珑心,明白得很。既然知道不能独善其身,就别辜负了你的大好身手。”

“你不会明白的。”白千寻默默摇头,过了一会道:“若有一天,你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我定会全力相助。”

“走投无路?”沈尘漓大笑,斩钉截铁地道,“天无绝人之路。”

萧雅长啸一声,红白交领襦裙如同风帆鼓起,猎猎作响。战池柔眉心一缕清光飘忽不定,忽隐忽现。眼她们就要强行破门,天空猛然响起浑厚的喝问:“前路险峰挡道,何应?”

沈尘漓微微一怔,白千寻低声道:“果然是‘山门偈问’。看来《野趣幽秘》记载得没错。“对沈尘漓解释道,“山门偈问'是天道造化院最古老的论道仪式,山门提出关于道的疑问,来客只要作答,山门即会现出通道。以往的道法会,天道造化院从不曾开启这个仪式,如今为萧雅、战池柔破例了。”

沈尘漓讶然道:“你怎么不早说?白千寻眼中露出狡黠地笑意:“《野趣幽秘》一书的作者是当年钧天大陆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书中内容多是偷香窃玉的私密,说出来,岂不是玷污了我的清名?让萧雅她们虚惊一场,倒也有趣。”

沈尘漓心头一热,白千寻是知道沈尘漓和萧雅、战池柔并不对眼,所以才故意不透露。

“前路险峰挡道,何应?”雄浑地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天地的喝问。山影又向下落了数丈,“哗啦啦”,附近的路面裂开无数道细纹,恐怖强大的气势犹如实质,压得人透不过气。

萧雅与战池柔对视一眼,前者略一沉吟,昂然作答:“险峰挡道,斩!”

奇峰轰然从中裂开,露出只容一人进入的山缝,萧雅飘然而入,山峰在她身后重新合拢。

“萧雅明白得倒快,我还以为要一场毁山破门的好戏呢。”沈尘漓悻悻地道。山影的巨斧继续下压,竟生出隆隆的雷鸣,地面剧烈颤抖。

“前路险峰挡道,何应?”

战池柔洒然道:“险峰挡道,不如绕着走。”

话音刚落,险峰旁奇迹般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战池柔踏足其上。渐行渐远。

“又剩我们两个拖后腿地了。“白千寻笑道:“你放宽心,山门偈问’的用意是让拜访者在论道之前,先审视自心。所以无论我们怎么回答,山门都会开启通路。”转身就走,几步间,便消失在沈尘漓的视线中。

山影轰鸣下落,要将沈尘漓吞没。一道灵光闪过脑海,沈尘漓急急喝道:“道心所指,处处通途,又哪里来的险峰?”

声势浩然的山影宛如冰雪消融,奇峰“噗”的一声坍塌下来。放眼再,不过是一颗滚动的小石子。沈尘漓松了一口气,向前走去,刚越过那座奇峰的位置,脚下突然步步生莲,赤红色的莲花犹如火焰盛开,托住沈尘漓地脚步。向上冉冉升腾。

眼前景物骤然一变,空中悬浮着无数白云彩霞凝结地洞窟,或大或小,或圆或方;或静止不动,或轻扬飘浮;或光芒闪耀。绚丽多彩,或氤氲蒸腾,烟雾缭绕。一个个云洞霞窟内,都有人盘膝端坐,有的宝相庄严,气宇高华,有的像僵硬的尸体,衣衫。发鬓上积满灰尘,但偶尔一睁眼,精光四射,令人不寒而栗。

”原来这就是天道造化内院。”沈尘漓惊叹道,的确气势恢弘,不同凡响。四周传来悠远的钟鸣。似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尽;又像千万声汇聚成一个亘古不变的音,响彻在过去、未来的时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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