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古岩回答,夙翡继续道:“一个因意外而在一起的伴侣真的值得你用一生来相守吗?她不愿放你走,是为了你胸口里的木灵精吧。”
古岩震惊地看着夙翡,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但这件事与你无关。”
夙翡抬头与其对视,在古岩的视角里,那双绯色的眸子仿佛有一种令人心惊的魔力,让被注视到的人无所遁形。
火堆中的木柴静静地燃烧着,时不时往上窜一窜的火舌贪婪地吞噬着空气中的氧气,在那双绯眸的注视下,古岩的额头已渗出一层细汗,心跳在不断加速,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紧绷到极点的状态。
“直接涂,就当做我耽误你时间的赔礼。”一个竹筒制的小药瓶被放到古岩的面前,古岩扭头看去,却只见青星毫不犹豫的转身。
“谢谢。”深吸一口气,古岩拿起竹瓶离开了。
夙翡打了个哈欠,起身离开,青星放下手中的东西紧跟其后,屋中的火堆瞬间熄灭,只留下一片漆黑。
……
竹瓶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在墙角处,古岩无力地趴在地上,撞到墙壁的后背火辣辣地疼,鲜血从缺了一块肉的伤口中流出,浸红了他身下的地面。
在火光中,朵玛欣赏着手中还带着鲜血的木灵精,唇角的弧度止不住地上扬,让她像极了个变态。
站在朵玛身边的四个兽人宠溺地看着她,其中最得朵玛宠爱的古伊温声道:“朵玛,我们走吧,这里实在太脏了。”
朵玛心情很好地点点头,尖锐的嗓音宛如千万只苍蝇在古岩的耳边响个不停,“要不是新来的雌性,我都不知道你把它藏在身上,你会变成这样,要怪就去怪她吧。”
又一脚落到身上,古岩扭头看着五人离去的背影,视野中一片殷红,钻心的疼从手背传来,黑色丑陋的图案在手背上形成,那是被伴侣抛弃的标志。
也不知过了多久,古岩在黑暗中挣扎起身,依着记忆中的方向摸索过去。竹瓶自身的凉意在手心中扩散,一如他此刻的心。
……
第二天青星推迟了半小时才往药房走去,还没到就远远看到一群兽人围在药房的门口,交头接耳的也不知在讨论什么。
眼尖的兽人看到青星走近的身影,连忙喊了一声,围成一堆的兽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让青星可以清楚地看到里头的情况。
整个药房里,除了药草安全无事外,其余的一切都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仿佛龙卷风来袭般。
青星从家中带过来的桌椅已成一堆废料,昨晚洗好的芦苇叶和竹瓶更是被撕了个粉碎。
青星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冷声问道:“这是对我当兽医的警告吗?”
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的兽人顿时懵了,反应过来后连忙七嘴八舌地解释起来,生怕青星会因此而产生误会。
走在后面的夙翡走到青星的身边,绯瞳在兽人群中扫视一圈,讨论声顿时消失寂灭,“族长呢?”
“族长在赶来的路上,很快的。”声音从身边响起,夙翡的视线落到身旁的兽人身上,吓得那名兽人连忙转移视线。
一大早就收到药房被砸和罪魁祸首是谁的消息的族长一时气急攻心,险些没昏过去。他看着眼前不知悔改的朵玛,手指指着她抖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看着父兽铁青的面色,朵玛满不在乎道:“父兽,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还没吃东西呢。”
族长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颓废地跌坐回椅子里,单手捂脸,有气无力道:“你再这样闹下去,整个部落迟早会被你弄垮!”
“只是砸了些桌椅,不会这么严重吧。”朵依从里屋中出来,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伴侣。
族长揉了揉抽抽发疼的太阳穴,向朵依解释道:“如果只是砸了桌椅倒是件小事,但砸了未来兽医的桌椅却是件大事,而且青星答应担任兽医前,她的兽父就曾警告过我们不能委屈了青星,可朵玛如今的这一番行为,无疑会被他们当做是我们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从未接触过这种事的朵依听到自家伴侣这么说,生怕朵玛会因此受到伤害,连忙追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族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尽力让对方不去深究朵玛的错,只希望他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放过朵玛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