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说我是什么性格。”付羽心率很正常，对她来说符瑾说什么都不值得生气，“你又是什么立场？”
符瑾攥紧了手，现在姜承御在看着她，她不能从他脸上读出什么，但那漠然的样子当真是让她心下一凉。
符瑾觉得委屈，没能再说出一句话就跑了出去。
她以为他能因为自己帮他说一句话而有一丝的动容，事实证明她果真在自作多情。
肖宏靠在病房门口等他，符瑾从他眼前经过。肖宏站直后长长地叹了口气，里面的声音他也不听了，转身朝着符瑾的方向离开了。
“她什么毛病？”姚颖十分不悦，哪有这么对病人说话的，她脖子上的东西是装饰吗？
“要是我每次都去想这个问题，岂不累死。”付羽不着调地回了一句。
她其实有时候挺同情符瑾的，不是因为她穷心竭力地来找她不痛快的样子很卑微，而是自己完全不给她面子的态度很伤人。
付羽知道，但她还是这么做了。什么毛病她也想问，她每次都用最伤人的话去回击她就是为了让她长记性下次别再来了。
但这人就盯上她了一样，骂都骂不走。他们俩的互相伤害简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但付羽不在意，所以她们这段关系一直处于一个尴尬的地方。
肖宏找到符瑾的时候她正躲在空旷的楼梯间哭，他走到了她面前她都不知道。
“你说的话他什么时候领情过？”
符瑾猛地抬头，见是肖宏，于是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擦了擦眼泪，只是眼睫毛都沾湿了，眼周和鼻尖还红红的，不用问都知道哭得有多伤心。
符瑾赌气地不说话，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肖宏又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别哭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符瑾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符瑾把帽子戴上，遮住自己大半张脸跟在肖宏身后。
“你喜欢他什么？”肖宏走在前面状似轻松地问道。
符瑾自然知道肖宏什么意思，她能惹付羽这么久还有这人缘凭借的不就是通晓人际。
“喜欢一个人要理由吗？”
“要。”肖宏说道，“就像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温柔善解人意但总在受伤，我想保护你。”
符瑾不知道肖宏会突然表白，但她也不是什么纯情的女生，一被帅气的男生表白就不知所措。
“那我喜欢他，就是因为他的谦谦君子遗世独立吧。”符瑾这话回答了他，也回应了他。
肖宏笑了，他回头看了眼一脸认真的符瑾，说道：“那我目前应该是比不上了，那家伙一看就知道家里生养的好。不过没准再过个几年，我也能变成这样呢？”
符瑾听懂了，但她只是笑笑，随口道：“或许吧，等那时候追你的女生肯定又要多了。”
“我不会喜欢她们的。”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你喜欢人的不喜欢你，你不喜欢的人被你喜欢的人喜欢着。
你喜欢的人被别人不屑一顾，喜欢你的人你也一样不屑一顾。
感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主观题。
付轶在医院陪了付羽好一会儿，还陪她吃完了晚饭才回去。姜承御则是在姚颖的协助下，在王鑫带来的他的书本上圈圈画画了一个下午。
然后在付羽的要求下出去和他们吃饭了。
付羽说姜承御惹她不高兴了，看着他吃不下。
这理由姜承御也是没有一点办法，除了顺着她他也做不出别的事。
于是姜承御请他们吃了顿晚饭就把他们送回学校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付羽的病房已经只剩她一个人了，她侧躺着背对着他。
姜承御走了过去坐下，打算过个十几分钟再给她翻面。
“你明天去上课吧。”
付羽突然说话姜承御是没想到的，他以为她睡着了。
吃了就睡……把人当啥了。
“你一个人可以吗？”姜承御能感觉到今天大家来了以后付羽情况已经好很多了。
“可以。”付羽没有感情地回复道。
姜承御只“嗯”了一声，病房里又回到了宁静状态。
付羽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刚刚的对话并不存在。
“我性格很差是吗？”付羽问。
“没有。”姜承御答。
“符瑾说的我不是不知道，不仅她说……”付羽自嘲一笑，“曲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我弄成这样不是吗？”
姜承御还真不习惯付羽突然和他说这些，这些不好的话付羽从来都不会对他说。
“那是她们的问题。”
付羽闭了闭眼睛，睁开时又是满眼的空洞无神：“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明明在好好地生活，却总有人把我拉出去给我一巴掌然后还不许我发脾气，哪有这样的道理。”付羽笑了，笑出了声，“所以我觉得是她们的问题。”
“可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吗……”付羽想了想，“一个人说你不好，是因为偏见，两个人说你不好是造谣，十个人说你不好，你就要找找自己的原因。”
“那你找到了吗？”姜承御打断了她的自我批斗。
“没有。”付羽答得毫不犹豫。
这回答在姜承御意料之中，因为这就是付羽，再苦再难也有着一身骄傲的人。
“我帮你找到了。”姜承御笑着说道。
付羽转过身，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因为在他们眼里本应弱势的你却很强势，高傲得让她们抓狂。”
姜承御从付羽眼中知道了付羽应该是被肉麻到了，毕竟说得很直白。
付羽许久才露出最近一个月对姜承御的第一个笑，只是说出的话依旧客气如常：“你高估我了，我这人蛮横霸道又小气，而且很记仇。”
姜承御以为付羽要说今天中午没让她去找绑匪的事，谁知付羽下一句话就是：“所以我不会再上你第二次当了，姜承御。”
“你就是个不考虑他人，喜欢按照自己想法来的自私鬼。”
付羽一字一句地说完还故意挑眉挑衅姜承御。
姜承御着实被这比旧账给真实到了，但他可一点都不后悔。能让付羽这么想他，他觉得挺开心。
就像他说的，付羽在他们俩的感情里表现得很弱势，对自己缺乏自信，对他缺少安全感。事情的本质其实就是付羽认为他离她距离很远，对她来说过于美好。
两个人的感情从来都是势均力敌才能长久，所以他不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