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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伤

因为身旁的侍女清歌和老妈妈连夜逃离了镇南王府,加上本来楚陌就不是该出嫁的人,不管是离家前还是离家后,都没有人告诉楚陌早上起来要去老王妃那边请安,加上身体有些不适,楚陌就在床上睡得舒服,也没有想到别的事情。

等半天都等不到公主前来请安的老王妃气的连手边的茶杯都砸了。“什么一国的公主,连礼节都不懂,当甚公主!”老王妃砸了茶杯,带着奴仆就浩浩荡荡的往楚陌居住的别院赶来,中途还不乏有几个好事的跟着后头看热闹。

老王妃胡曼,上得战场,下得厨房,一脚踢过来那是连木门都是被踢得摇摇晃晃的了,厚重的上好黄木门就被踢得半挂在门框上,吓得楚陌从床上弹了起来,还一脸迷茫地看着气势汹汹的老王妃。“来人!伺候公主更衣。”说罢,一群婢女围了上来,伸手就要扒楚陌的衣服。

“等!等等!我自己来!”楚陌大力挣扎起来,一时间婢女居然都被他推开了,近不得他身,一阵混乱之下,楚陌的里衣袖子都被扯掉半只,瘦的几乎成骨头的手暴露在人前,手臂上还满是伤痕。

侍女们一时间都看呆了,谁都不曾想到会看到这样子的场景。“太……太妃,请您过去看看。”扯破袖子的侍女有些尴尬带着歉意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公主”,出门去请胡曼进屋。胡曼一开始还以为那公主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就走屋内。

屋内一群侍女围着床站着,看见胡曼进来急忙散开来站在两旁,露出了跌坐在床上的楚陌。楚陌一直护着里衣的原因,即便袖子被扯了半只下来,衣服其他地方还是完好的。胡曼只看见楚陌头发凌乱地坐在床上,袖子还少了半只。

定眼一瞧,那没了半只袖子的手臂上满是新旧的伤疤,即便是胡曼这种上过战场的女人,都觉得这样的伤疤太过惊人。“怎么回事?”胡曼嘴上这么问,心里已经估计了个大概。新伤疤不清楚,但是旧伤疤肯定是之前在将军府弄的。

据说这静姝公主是太后的宠儿,又是将军的嫡女,哪怕在皇帝面前都能说得两句话,寻常人哪敢如此苛待与她!即便是那将军楚江怀都不敢这样对他女儿,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再一想传闻中那静姝公主与楚江怀都是同样货色,刚愎自用,目中无人,怎么会如这床上人一般,受了委屈还只会瘪瘪嘴巴,若是真的是那静姝公主,怕不是要把他镇南王府的屋顶都拆了也不消停。仔细想来,这人肯定不是静姝公主楚云美。

胡曼赶紧挥退下人,坐在床边,握住楚陌想往身后藏的手。“好孩子,告诉太妃,你手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若是府上那些个狗奴才将你弄成这样,太妃定不饶他!”胡曼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人到底是谁,若是这真是皇上的计谋……

楚陌心里一动,撩开被子跪在床下不住给太妃磕头。“请太妃恕小女无罪,小女才敢禀明太妃。”

“好孩子,太妃不怪你,你说吧。”

胡曼话音刚落,楚陌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启禀太妃,小女乃镇国将军楚江怀的庶女楚离,小女的姐姐正是与王爷有婚约的楚云美。只是姐姐不愿嫁于王爷,主母又捏着小女唯一的哥哥的性命来胁迫小女,交代小女不得对外人说道,否则便杀了我哥哥啊。求太妃救我哥哥一命啊。”楚陌半真半假地说完,已是泣不成声,情绪激动之下胸口剧烈起伏。

胡曼看他情况不对,急忙对外面喊:“快!快去请大夫来!”楚陌情绪本就不能有太大波动,这一急之下竟是一口血猝不及防的喷涌而出,他急忙推开胡曼,一口血染红了地上的毛毯。胡曼赶紧把他扶到床上,侍女听到胡曼的叫声立刻进来伺候,看见静姝公主满口鲜血,竟是有人被吓得愣在原地。“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公主吐血了么,还不拿水来给她擦擦!”

*

后院一阵兵荒马乱,中午从军营回来吃饭的赵玉麟听说后院不知道怎么了就请了位大夫去,还以为自己母妃怎么了,急忙赶过去一看,却发现原来是静姝公主吐血了。看到自己准王妃手上的伤疤,赵玉麟也倒抽一口气,即便是他这种经常上战场的人,身上的伤疤估计还没有他这个王妃双手上的多。

胡曼正坐在一旁,眼眶红红的。“母妃。”赵玉麟坐到胡曼身边,看着胡曼脸上自责。“母妃,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见儿子回来了,胡曼立刻就把事情全部告诉了赵玉麟。“彦晟,她也是个可怜人。既然入了我们王府,也就好好对她吧。”说着拿起桌边的玉佩放进了赵玉麟的手上,那玉佩一看就晓得是一对,那半条鱼形玉佩上刻着两个字“楚离”。

赵玉麟捏着玉佩突然想到了什么,手突然一下收紧。“我记得……那个被誉为‘文曲’的少年楚陌的妹妹,就是叫楚离。”赵玉麟哪怕在关外也经常听到楚陌的事情,但是赵玉麟感到奇怪,如果楚陌真的跟传闻中一样厉害,为什么会被他后娘威胁?难道……“来人,公主身边奴婢何在?”

“启禀王爷,那俩刁奴趁着夜色,偷走公主嫁妆,连夜逃走了。”边上的侍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也是今天早上发现锁着嫁妆的屋门居然开着,还有人的鞋印,再加上公主这边都乱成一团了也不见那侍女和老妈子上前伺候,仔细询问才发现这两个刁奴半夜里就私自跑了。

刁奴深怕自己摊上事情连夜逃走,连嫁妆都可以被拿走,赵玉麟都不敢想这个女孩在将军府到底受了什么委屈。“母妃,儿臣觉得此事有蹊跷,您还是先不要管了,儿臣自会做主,您去休息便是。”

胡曼是从小在蜜罐里面长大的姑娘,虽然年轻时候因为负心的老王爷受了不少气,可老来还算有儿子的疼爱,她不敢想这么一姑娘从小就被主母虐待,光手臂就已经满是伤疤,身上还不知道要怎样,她内心也不好受。胡曼起身拍了拍赵玉麟的手,走开了。

赵玉麟到底是个男人,心里没有胡曼的多愁善感,他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楚离”是楚陌的妹妹,仔细一想又觉得楚家连公主都敢随便找个人嫁过来,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赵玉麟还想看看这人身上是否还有什么东西,居然让他发现了一件事情。“来人!把他给本王带到刑房里去。”

镇南王府的刑房不似牢房里面那般阴暗可怕,可该有的刑具一样不少,只要叫得上名字的刑具,这边几乎都齐全了。

两个侍卫按着赵玉麟的吩咐,将公主双手用连着墙壁的厚重锁链锁了起来。侍卫们一完成操作就急忙退开了。王爷总是喜怒无常的,昨天才刚把公主带进门,今天就给公主锁在刑房里面了,他们深怕多看一眼,王爷连他们的眼睛都要挖出来了。

“你们退下吧。”得了命令的侍卫连忙就退下了。赵玉麟亲自去门口拎了一桶新的水来,一下子泼在还在昏迷的楚陌身上,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楚陌一下子惊醒,还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事情,就被赵玉麟一鞭子抽了过来,火辣辣的烧灼感顿时涌上来了。楚陌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锁死在了墙上。“你是谁。”赵玉麟碧蓝的眸子里面充满了寒霜,一双眼睛在楚陌身上打量。“是赵贤派你来的?”赵玉麟走上前来,用鞭子轻轻蹭着楚陌的皮肤,却对上了楚陌满是惊恐的双眼。

赵玉麟也开始疑惑了,如果赵贤想要派人来打探他,真的会派这种连表情都学不会控制的人吗?

其实赵玉麟并不知道,因为楚陌从小亲娘就被毒死,动不动就被主母和哥哥姐姐毒打,所以看到刑具之类的很自然的就会感觉到恐惧。“王……王爷……”他害怕到想要把这么话都说出来,可即便害怕到这种程度,他还是想着自己妹妹的命还攥在夫人的手上。

“你根本就是一个男人!冒充公主和亲,有何企图!”赵玉麟看楚陌还在咬着嘴唇犹豫,他走到楚陌身边对他耳语:“如果你不说,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说。比如,你这种姿色的,本王想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吧。”

有钱人豢养**,即便是在皇城,这种事都屡禁不止,甚至成为一种风气。赵玉麟话语中隐含的意味,让楚陌胆寒。“不……不要!”楚陌的眼神满是绝望,但是他也知道,赵玉麟要是真的想这样做,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所以,本王劝你最好还是老实点,把话全都给本王交代清楚。听清楚了?”

楚陌点头如捣蒜,把所有的事情都跟赵玉麟交代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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