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陈大头做了自认为惊天的决定,他蹲在他爸跟前。
“爸,我要出去闯一闯,男儿要志在四方,您老说对吧。”陈大头双手抱拳的说到,锭子都握得很紧。
他爸沉默了一分钟。
“你娃儿就是不晓得人心的险恶,出去了有你好受的,去把我刚在煮的面条端来,今天你过生日,不记得啦。”他爸提高嗓门,大声谈到。
“别咽着,喝点水。”他爸起身去厨房灶台上拿了个他和陈大头家妈结婚时候亲戚朋友送的一个带有囍字的中大碗,碗的光滑顶头还有个不起眼的小缺口,不用手摸一下还不知道。从储水缸里用瓜瓢盛了碗,单手端着放在了陈大头埋头吃面条的旁边。
对哈,今天陈大头十八岁了,已经是成年的小伙子了。
陈大头不乐意,但还是屁颠屁颠去端了过来,低头一口口慢慢咽下去。生日这天就这样过去了,平常他爹都没给他煮过长寿面,今天这碗面陈大头说是他二十二年来吃过最难吃的面,所以他后来生日是什么概念他都不知道,就算无意间想起了生日天,也不知道该吃面条还是喝碗水。
太阳下山,大雁南方。
陈大头今天睡得特别的早,呼噜声都打了个几响,他爸乘他睡了,拿着烟斗,坐在门槛砍上抽起了叶子烟,用火柴点了起来,点了两下,烟斗里的烟才点燃。一根长长的烟杆,嘴头放在牙齿上含着,他爸深抽了两大口,叹了叹气,又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直到拇指般大小的叶子烟片抽干带尽。起身拍了拍屁股,佝偻着背走进屋里拿出一个黑噗噗的荷包,粗大手指不能全部戳进去,就用了大拇指个食指捣了进去,捣了半天,出来了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晃眼一看,有***的人像画。一一的摆放在客桌上,有二张一百的***,和七张磨损太多方角的十块。共计二百七十块。
后听陈大头说他也吃过,苦涩,怪怪的味道。
天色不早了,他爸侧身关了灯,睡下了。
鸡鸣叫起,咯咯咯,咯咯咯。
陈大头翻了个身,坐立了起来,轻轻地收了点东西,装进了麻袋背包里,出门之际,看到客桌上的人民币和一张写有地址和姓名。又望了望他爸睡在床上漏出的后背堕肉,鼻子酸了一发,悄悄关上打开的大门,走了。
早上风嗖嗖的,陈大头心想,等小爷整个名堂出来了,找个能过日子的老婆伺候我,我再伺候我爸。那就够意思。想想都忍不住笑啊。
陈大头去了最近的个车站,买了他爸给他留下的地址城市票,吐了口气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