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里，我们都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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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菀呆呆的，只觉得面前少年那明晃晃的笑容过于好看了，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本来想说的话。
她的心灵魔法在欧趴面前毫不起作用。分明鲛人才是擅长蛊惑人心的种族，自己却反倒被他给迷惑了。
栽了。
少年的心情没来由地好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这里吗？”
虽说脸还是苍白着的，但说话时那轻快的上扬语调，带着一种逗弄猫儿的揶揄。
他牵起少女的手。白菀的手又小又柔软，指甲盖也是润泽的，泛出樱花粉。少年修长的指节轻轻地嵌入了那双小手的缝隙里，十指相扣起来。
白菀似乎很怕痒，起初她也没对欧趴玩她手这件事表现出多大的反应，但当少年的手指顺着纹理轻柔地摩挲了一下时，她开始往后缩了。
这时他才想起，这是他第一次，离一个娇软女孩这么近。
而且对方，还不会把他推开。
“幼稚鬼。”白菀收回手，开玩笑。
“你给了我这个。”欧趴从口袋里掏出一串朴实无华的银色细链条，摊开后才看见那颗橘色小宝石垂下来。
“这是你给我的。说它可以探测到你的方位，让我想找你的时候就可以找到你。”
白菀盯着那颗宝石，“我还以为你已经丢了呢。”她总是忘记一些重要的事。
“你为什么要把它留着？”少女粲然一笑。
“这可是你唯一一件留给我的东西。”欧趴手里还拽着那条项链，上头那颗宝石的橘色光华如流质般泄下。
“它是美人鱼的眼泪噢。”白菀语气轻松，半真半假地说道。
传说鲛人落泪，眼泪会变成一颗颗珍珠。这颗宝石却十分奇特，是白菀这一生第一次的眼泪，又因为当时不知名的原因，原本晶莹剔透的宝石才变成了橘色。从那之后，这种一哭就会掉宝石的技能就在她生命里消失了。
所幸欧趴还并不知道她的这层身份。少年只是凭借天然的爱意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或许是他们俩再次相遇后，相处得最融洽的一次了。
这条项链倒也不算是白菀自己给他的，更应该是欧趴自己抢过来的——这男孩稍微用了一点小手段。爱情魔药作用下的他，实在是太黏人了，说出再过分的要求都让人难以拒绝。
“我们这，算迟到吗？”他们俩并肩走出魔法仓库后，少女问道。
“算吧。”欧趴说道，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还是我第一次迟到。”他说，“你呢？你也是第一次吗？”
白菀双颊沾上了浅浅的红晕，她摸了摸头发：“那倒也不是……逃课也有好多回了吧……”不知道kiki老师会不会扣他们学分。
在转去北萌、遇见欧趴之前，她也转过很多次学。那时候她还相当叛逆，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也不喜欢上课，是天赋选手于是常常逃课。就算被迫接收了他人的恶意，也会直接双倍奉还。直到十三岁，人生一帆风顺的进程就被按下了暂停键。
再然后，逐渐地隐藏起自己的一片赤诚真心。不再争论、不再为了别人的恶意浪费自己的时间、不再感受。
“就觉得上课没什么意思，把时间用在自己想做的事上。”白菀眼睛不住地往旁边张望，“不过最近几年，确实是第一次啦。”因为靠近喜欢的男孩而手足无措。
这次，欧趴很想再次牵住那只手。但他潜意识地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你肯定活得比我更长。”白菀说道，“我没在开玩笑噢。”
他们俩偷偷从教室后门溜了进去，幸好kiki老师的课都是随便坐，不一定能发现得了他们迟到。
这节课，同学们的任务是调配还童水。欧趴跟白菀一起挤到了哈利波波那一桌，对面高挑的桂恭仔刚好挡住了kiki老师的视线，让她短时间内难以发觉迟到的这二人。
哈利波波扶了扶眼镜，一脸疑惑：“咦，白菀欧趴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白菀啊了一声：“波波你的雏菊根都完全切碎了！”
“欸？是吗？好像也是噢！这怎么办啊，马上就要交了……”天然呆的哈利波波看了看圆桌托盘上的植物已经碎成汁看不出原形的根，有些慌张。
KIKI老师虽然看起来温柔又平易近人，但对待学生们的课业却是另外一副严厉的模样。每个人都要得到至少及格的分数才能下课。
“没关系，我来帮你！”白菀成功转移话题，朝旁边的欧趴眨眨眼睛，示意这个魔药学天才快来拯救一下波波的还童水。
欧趴翻到了桌上那本魔药书的记载还童水的那页，上面写着：需要的材料包括，雏菊根、无花果皮、毛毛虫、一小滴水蛭汁和老鼠脾脏。
白菀手法娴熟地将雏菊根整齐切下，玻璃容器里的液体已经开始晕染出浅绿色了。欧趴放了点深紫色的果皮进去，用玻璃棒细细搅拌，烧瓶上方就有淡黄色蒸汽旋转上升。
“哇，欧趴你好厉害哦！”哈利波波目瞪口呆，眼睛里已然露出了艳羡的神色。
“这没什么。”欧趴面色平淡，此举倒是引起了桂恭仔的不满。
“喂，你这个人有没有礼貌啊，波波可是在夸你耶！”沉默良久的桂恭仔终于开口了，一来就是针锋相对。
白菀连忙打圆场：“欧趴他并没有不懂礼貌呀……现在可是在上课，有什么事下课再说吧？啊？”
桂恭仔一听，连忙把自己调配的魔药端了出来，沾沾自喜：“喏，看，我的魔药早就调好了！”
白菀偏头看了看对方的魔药，发现桂恭仔的还童水显现出的绿色并不鲜艳，反而有些过于黯淡了。她忍不住小声提醒道：“桂恭仔，看得出你虽然调制得很不错，但这个颜色可能有点太深了哦。”
哈利波波翻了翻魔药书，“对哦，桂恭仔，这个还童水应该是很鲜艳的绿色！你颜色有点不对！”
一向有些高傲不坦诚的桂恭仔当然听不进去这种善意的提醒，他清了清嗓子，“怎，怎么可能嘛！明明就是我调的这个样子！”
“我觉得欧趴调的这个，颜色比较对哦。”另外一桌的蕊蕊凑了过来，仔细看了看两边的魔药，最终这样说道。
在桂恭仔滔滔不绝讲话的过程中，欧趴已经调好了标准的还童水。这鲜绿色的液体静置在玻璃杯中，正在散发热量。而这个少年，直到调制完了才回过神来，刚好对上了桂恭仔的愤怒眼神。
“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的还童水，那我和欧趴就交换喝，怎么样？”
“这……不太好吧，私自喝魔法药水是很危险的事情啦。”蕊蕊说。
“就是啊，恭仔，其实可以直接给kiki老师看嘛，让她评价就好了啊。”哈利波波关切地抓住桂恭仔的手臂，劝道。
“还童水会把人变成小孩子的，解药的研制会很麻烦，不如……直接用青蛙做实验就好了呀。”白菀思量片刻，说道，“况且桂恭仔你也不必这么在乎这件小事。”
虽然好像从来没看见过欧趴小时候长什么样，但是私自喝魔药也有点太危险了叭。还是为欧趴的身体着想吧！
白菀的私心。
可桂恭仔完全不吃那一套，直接夺过欧趴调制的还童水就一口气灌了下去。喝完还颇具挑衅意味地说道：“这下总该你了吧？”
欧趴似乎也一脸疲于应付的样子，他皱眉：“我是不会喝的。谁知道你是怎么调的魔药。”
对于欧趴这种在魔药方面要求特别高的人来说，桂恭仔的还童水表面看起来还可以，但颜色差了点。
不管怎样，他是不会喝的。
人类的本质是真香。
欧趴话音刚落，桂恭仔就拿着那杯魔药朝对方灌去。
白菀一脸懵逼，连忙制止。那杯魔药虽被打翻在地，但欧趴还是不免呛入了一些还童水。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欧趴和桂恭仔，双双变小了。
大家都不免慌乱起来，蕊蕊她们跑去叫kiki老师了，留下哈利波波跟白菀两个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白菀，我们该怎么办啊？”小号桂恭仔已经爬到了哈利波波身上，波波对眼前的景象难以接受，身子都抖成了筛糠。
“我也不知道……”少女看了看哈利波波，有些苦涩。
她的目光再度落在小号欧趴身上。
欧趴小时候，也未免有些太可爱了嗲。欧小趴看起来也不过四五岁，皮肤白皙润泽，跟块上好的玉石似的。五官这时候已经能看出精致了，但没有了欧趴本人的冷淡加成，那扑闪着的小鹿般的澄澈双眼真的是可爱本爱了。
此时欧小趴正坐在地上，不断地四处张望，跟瓷娃娃似的。
白菀一个忍不住，蹲下捏了捏小团子的脸。
还有点儿婴儿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