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焰在屏风后面,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前厅二人说话,心跳的像擂鼓。半晌,听着话音儿停了才从屏风后面出来,缓缓走到大夫人面前,躬身行礼道:“女儿给母亲请安。”又偏过身子,“臣女给明王殿下请安。”
大夫人点点头,笑道:“清焰快坐下说话。”清焰站起身,坐在下座。大夫人看着女儿,又道:“清焰今儿个真是漂亮,这眉眼,像本宫。”
唐凤吟闻言,抬眼细细打量起清焰。今儿个穿这身青金石色衣衫衬的少女脸庞上多了几分妩媚,眉眼入画,唇瓣殷红。只是望着,心跳像漏了一拍。清焰见被人凝着,连忙低下头,自己也没察觉红上了耳根。
唐凤吟回了神,悻悻地笑了一声,说道:“清焰妹妹相貌真当得上沉鱼落雁。”清焰抬起头,开口回话道:“明王殿下谬赞了,臣女蒲柳之姿,难能入得了殿下的眼。”正说话,听见外面小厮喊着:“大少爷来了。”
赵图南大步迈进门,上前两步,拱手道:“儿子给母亲请安。”遂又偏过身,“臣下给明王殿下请安。”大夫人笑着点点头,道:“图南上朝辛苦了,快落座吧。”赵图南垂下手,转身坐到清焰对座。
大夫人道:“明王孝顺,心里牵挂着本宫,图南,凤吟算是你表弟,往后在朝堂上可要护着说话。”赵图南笑道:“臣下怎能和明王殿下攀亲,更何况殿下年少有为,赈灾这等重要的差事,圣上也放心交给殿下。”
大夫人闻言,笑着问道:“凤吟,皇兄把赈灾的差事交给你来办了?”唐凤吟颔首,笑道:“本座今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父皇让本座去做赈灾的督查,本座准备办个花会,请姑母和图南公子、清焰姑娘同去。”说罢伸手,祝恒拿出一本帖子递给唐凤吟。
唐凤吟接过帖子,又递给大夫人。大夫人翻开一看,眉头一皱,说道:“这帖子上只有本宫娘儿仨的名字啊。”唐凤吟道:“到时候花会上的都是皇亲的贵女公子,自然是请本座嫡亲的姑母携着兄妹前来。”
大夫人合上帖子,闻言眉头舒展,道:“明王殿下盛情邀请,又亲自送来请帖,本宫定会准时赴宴。”唐凤吟颔首。大夫人把帖子递给身旁的侍女,笑着说:“本宫有些乏了,让清焰陪着明王转转花园。“说罢便站起身,一旁的侍女上前搀着往后院走。
清焰听了一愣,见大夫人走,忙站起身恭送。赵图南也站起身,说:“清焰,母亲说让你陪着殿下转转,我还有奏折要写,先回书房了。“清焰点点头,说:“兄长慢走。”唐凤吟见二人都走了,起身走到清焰跟前,道:“清焰姑娘,咱们走吧。”
清焰无奈,只得先一步唐凤吟往别院走。护国公府别院花园还算有一番风味,唐凤吟看见一个亭子在湖边,大步迈过小桥走进亭子里。清焰见状,连忙跟上,站到唐凤吟身后。祝恒看见两人情形,站住了脚,伸手拉住正要跟上去的流香。流香揣着疑惑,回过头,看祝恒使了个眼色,心里明白了怎么回事。二人立在不远处看着自家主子,对视一笑。
清焰看着唐凤吟背着自己,细细打量着,唐凤吟倏地转过身,清焰被吓的一抖。唐凤吟见小姑娘被自己吓到,躬下身凑近了脸,说:“本座吓到你了?”清焰说不出话来,点点头又摇摇头。唐凤吟笑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少女的容颜,她眼睛里像是有片星空似的,透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光。唐凤吟眼凝着清焰的眼,细声说:“清焰姑娘可知,本座钟意你。”
清焰望着眼前的少年,心跳好像停了,耳朵嗡嗡响,好像岁月凝在这一刻。清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唐凤吟伸出手,弯起手指刮了一下清焰微微透红的鼻尖,觉得眼前的少女像只白兔一样可爱。
“清焰姑娘不必急着答复本座,过几日花会,本座离席以后,如若姑娘心里有意,便来凤台找本座,如若姑娘没那份心意,便不用来。”说罢背过手,出了亭子。祝恒见主子出来,摸不着头脑,赶紧追上去问:“王爷跟清焰姑娘说什么了?”唐凤吟看了一眼祝恒,又大步向前,“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清焰正发愣,看着身影远去,缓缓扶着茶桌坐下。流香赶忙上前,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明王殿下跟小姐说什么了?”清焰缓缓抬头,望着流香,小声说道:“殿下说,他钟意我。”
流香一听咯咯笑,说:“小姐,这是好事啊。”清焰扶额,闭上眼摇摇头说:“殿下说,如果我对他也有心意,过两日花灯会便去凤台找他,若对他无此意,就不用去。”
流香听完心里替主子着急,赶紧说:“我的好小姐,你心里不就是惦记着殿下的吗?”清焰继续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流香你说,钟意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流香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说:“就像小姐平时都是淡妆简饰,今儿小姐是细细打扮一番的,又戴了步摇,说明小姐心里惦记着殿下。”
清焰淡淡问道:“心里惦记就是钟意吗?”流香抿着嘴,笑道:“心里惦记可不就是把一个人放心上嘛,把另一个人放心上不就是心上人吗?心上人当然是钟意了。”清焰打起来精神,站起来大步迈出了亭子,说:“我心里有数了。”
流香赶紧跟上,想不明白自家小姐心里又有了什么数。
……
天刚一擦黑,皇城里忽地热闹了起来,各个公府的贵女公子被丫头小厮簇拥着上了马车,纷纷往明王府去。明王府自明王十六岁封王以来,从未宴请过宾客。皇城里的人们从来是打王府门前过,都不知道王府里是什么样子,今日明王举行花会,比起看一看王府里的情景,更多的是想一睹明王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