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方的回答十分尖锐,绮礼仍然没有显露出一丝动摇的神色点了点头。
确实,这个家伙是无法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他的危险角色。这可以说是与恶魔签定的契约。既没有仁义也没有忠诚,甚至连利害关系都很难判断,专横残暴的Servant。
但是——正因为如此才和自己正合适。
对于绮礼来说,以前的那些标榜仁义道德的家伙并没有给自己带来真正的答案,到是这个与仁义道德完全无缘的英灵,更能够成为绮礼今后战斗的目标。
绮礼揭开自己的衣袖露出刻在手腕上的令咒,接着威严地吟诵道。
“汝之身为我所用,我之命运为汝之剑。以圣杯之名,遵从我之意愿——”
“我发誓。汝之供物皆为我之血肉。言峰绮礼,我新的Master。”
魔力供给的通道在契约达成的一瞬间便已开通,再次得到效用的左手的令咒伴随着一阵疼痛重新散发出光芒。
契约结束,现在,围绕着圣杯争夺之中最强同时也是最恶的一组,在这里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诞生了。
“那么,绮礼。开始吧?……由你指挥,拉开这场闹剧的帷幕吧。作为对你的褒奖。我会将圣杯赐予你的。”
“没问题。英雄王,你一定也会在其中寻找到乐趣的。在你找到你期望的答案之前,尽情享受这战斗的欢乐吧。”
充满了愉悦光芒的红色瞳孔与沉浸着感慨的黑色瞳孔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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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宫切嗣看着斯卡哈手上那个长满晶体的心脏,问到:“这样就没有事了么?”
“啊,怎么可能啊。”项空月回答道“还要调试这副身体呢,不过阿瓦隆还是先放在她身上吧,怎么说还能保鲜一段时间吧。”
“感觉怎么样,爱丽斯菲尔夫人?”斯卡哈问道。
爱丽斯菲尔艰难地活动着下颚,说道:“感觉还适应,真不愧是Saber的宝具啊,有没有Saber接触的效果还真是不一样啊。”
“爱丽斯菲尔请不要这么说。”阿尔托莉雅回答道“若不是项空月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剑鞘会在你这。”说着看了项空月一眼。
“那么剩下的就是快速的结束圣杯战争,然后去把你们女儿连带着人造人的技术拿回来了。”项空月说到。
“嗯,按照之前的计划,远坂时臣将言峰绮礼调走,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与英雄王勾结。”卫宫切嗣说到“不过确实远坂时臣已经被害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把英雄王引走然后把言峰绮礼带到柳洞山后面的湖边召唤圣杯了。”
“那Berserker呢?”卫宫切嗣问到。
“Berserker的御主跟我缔结了契约,他会去与英雄王战斗的。”项空月回答道“不过怕他出什么意外,我决定等会会去跟着他的,他要是有意外的话我会随时接手Berserker的御主身份。”
当间桐雁夜拖着半瘫痪的身体来到教会门口时,教会里面是黑暗的。他确认大门是打开的,就缓慢的走了进去。
当他一走进去便看见了坐在前排的远坂时臣后,便狂笑了起来:“哈哈哈,远坂时臣!你也会有今天。是想向我求饶的么,哈哈哈哈。”但是远坂时臣并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坐在那里,低着头。
独自嗨了很久的间桐雁夜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向前走了过去。来到了远坂时臣的旁边,伸手一推。远坂时臣便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
那个时候给间桐雁夜带来的混乱和冲击简直就相当于用一个大铁锤击中人的脑袋一样。
像蝉蜕一样虚空的面露死相的尸体毫无疑问是其本人,容貌也明显是远坂时臣的相貌。雁夜在那个时刻只有承认时臣已经死亡的事实。
曾经俯视自己的傲慢的冷笑,故作殷勤的冷酷的口吻和嘲笑的话语,所有关于远坂时臣的记忆充满了雁夜的脑海中,使得他的意识分裂错乱。那种混乱吹走了雁夜内心的所有以时臣为起点的缠绕着的各种感情,动机和冲动。
“为——为——什么……?”
抱着不会说话的尸体呆呆地伫立在当场,雁夜感觉到自己内心突然出现了一个空洞。对此,雁夜十分愕然。
这个空洞实在是太大了,使得间桐雁夜这个人格的轮廓也崩溃了,也经变形到无法辨认的地步。
直到那个时候雁夜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虽然这已经太迟了。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失去仇敌远坂时臣这个要素,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在远坂死了之后才会觉得这么空虚和不知所措。也许是因为无法抑制的心神动荡,现在雁夜已经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和时臣战斗,到底是出于什么期望才参加圣杯战争的,一下子这些重要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接着——
“……雁夜?”
——对于刚踏入到这个礼拜堂的、新的来访者,直到从背后传来那个令人怀念的温柔的声音,雁夜在那个致命的瞬间才意识到有人走进了礼拜堂。
雁夜面带茫然若失的表情转过身去,为什么远坂葵会站在那里,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样的,根本无法想通这一切。如果他认真思考的话,肯定会想到要是没有人叫远坂葵过来的话,她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礼拜堂里。此外,还有能够预先把时臣的尸体放在这个礼拜堂的只有一个人——然后进一步追溯,猜出来杀害时臣的嫌疑人也不是一件难事。
“啊——呜——”
雁夜的思绪实在是太混乱了,所以只能发出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音节,那只不过是他呻吟的声音。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怀里抱着的时臣的尸体,像头陀的布袋一样掉在了礼拜堂的地板上面。葵看着自己丈夫遗体时的落魄样子,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弹,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
“葵……我……”
葵没有说任何话,像被吸铁石吸着一样慢慢走近时臣的尸体。雁夜莫名地被她的气势所压倒,往后退了一步,走了几步之后背后就碰到了障碍物。好像要裁决他似的,威严地耸立在那儿的是礼拜堂的祭坛。
葵跪在地上,抱起时臣的尸体,雁夜已经无路可退,只有默默地看着葵。为什么葵要那样做,雁夜不能理解——不,是他不想去明白。为什么她一眼也不看青梅竹马的自己,而是一个劲地凝视着时臣的尸体,为什么她的脸上全是泪水。雁夜不愿意去想明白这些原因,所以他才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