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姜栖放下手扭头看他:“为什么?”她记得殊为哥很爱那个女孩的,分手这种事他应该不会做出来。
“因为那一天我跟她说了我的遗嘱,她骂我,跟我闹。我觉得她不懂事,脾气也上来了,就跟她吵架了,然后闹分手了。”
绵姜栖微微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她的男朋友是位军人,立遗嘱她觉得太正常了,她能理解的。可,一向很明事理的小嫂子怎么就……
看出她的疑惑,燕殊为又道:“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当时我也是那么想的。甚至觉得她没有那么在乎我,不理解我的身份,不明白我对国家的那份责任。”
绵姜栖:“后来呢?”
燕殊为:“后来?后来我放不下她,又去找她复合了。那天她哭了,很伤心,以为我真的不要她了。她跟我道歉,说那天被老板炒鱿鱼了,我又跟她说那些话,她就心情很不好。想来找过我,可是没勇气。”
“那时我才明白,其实恋爱里的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幼稚,成就和女人都想霸占,稍有一点出乎意料就跟个火桶一样爆发了。”
“两个人呢,必须有一个主动。现在想想那时候都还挺心惊胆战的,要是我当时没有去找她,这辈子都得和她错过了,吵架都需要源头的。”
“欧樾封这个人……”燕殊为沉思一会儿,缓声道,“看得出来他真的不是主动得特别明显的人,适合闷声干大事。吃醋嘛,可能也更厉害了。跟这种人吵架,他有多不想理你就有多在乎你,其实很好哄的,典型的口嫌体直。”
“你们为什么会分手?”所以铺垫那么多,终于绕到正题上了。
“我不知道。”绵姜栖垂着脑袋叹了口气,晚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很乱,跟心一样,“就莫名其妙突然跟我说分手,我没答应,但他还是离开了。”
“后来挽留过吗?”
绵姜栖苦笑:“去他公司瞎晃算吗?想着他跟我分手我就去烦他,可是并没有什么用。他都要结婚了。”
“结婚?”燕殊为有些不可置信,毕竟欧樾封跟自己保证过此生非绵姜栖不娶啊,怎么可能眨眼又和别的女人结婚?
“最近他在给那个女人画婚纱,这不是要结婚了么。”
“嗬。”燕殊为轻笑,盯着某处跑来的人像是明白了什么般,默默往后退,“可能是吧。”
“哇塞!”落纾祎惊叹,两眼放光,“求婚啊!”
几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在前面不远处有一场求婚。
没有鲜花,没有哄闹的群众,只有一个男人拿着一枚钻戒单膝下跪。
额头沁着薄汗,欧樾封手都在发抖,眼底还有些许血丝:“我找了你两个星期都没找到。”
绵姜栖后退两步,捂着嘴不可置信。
欧樾封拉住她的右手,不让她再继续后退,微微喘着气:“我的未婚妻,一直都是你。”
“你……”绵姜栖已经傻眼了。
欧樾封并不想解释自己因为她叫了别人老公然后狂吃醋一气之下提了分手的原因,因为他也觉得幼稚,只是道:“忧郁是因为自己的无能,烦恼是由于欲望得不到满足,暴躁是一种虚怯的表现。”
“我……”欧樾封顿了顿,握紧她的手,“我怕失去你。”
“绵绵,嫁给我,好不好?”
欧樾封敢肯定,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主动而且最疯狂的事。
前天母亲告诉他,大张旗鼓的离开都是试探,真正的离开从来都悄无声息。树叶不是一天变黄的,人心不是一天变凉的,感情也不是一天就变淡了的,所有的失望都是在久沉积怨的痛苦中悄然离去。
她希望自己去挽回那个放在心底的女孩子,她希望自己能勇敢一点主动一点,她希望见到那个让自己有了喜怒哀乐的女孩子。
对于她的消失,他真的快疯了,急疯了,懊恼、后悔、烦躁统统涌上心头。
他自持冷静,无欲无求,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而且都是因为那个叫绵姜栖的女人。
这边的绵姜栖哭了,那边没听到对话的落纾祎忍不住笑了出来,还顺带吐槽:“不就是求个婚吗,怎么还哭上了,有那么激动吗?”
原商汔缄默一会儿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才不要呢,掉一地鸡皮疙瘩,我才不希望别人向我求婚的时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喜欢两个人悄悄的那种。”
原商汔沉默,回想起她的成长经历很明白她的这种心理。她还是没太融入这个社会大家庭,不希望被很多人关注着。
“嗯,我记住了。”求婚要两个人悄悄的,嗯,不让别人发现。
落纾祎眄视他一眼,觉得他说话牛头不对马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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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完婚后,欧樾封霸道总裁了一会,强制性把绵姜栖带回家,怕她跑了。
燕眉彧开车送林幼渔回酒店,燕殊为本来要送落纾祎的,但是这个任务被原商汔接了,不过也好,他可以回家见自己的宝贝了。
也是因为燕家跟自己的家方向刚好相反,落纾祎不想麻烦表哥才答应原商汔送的。
不过现在,她有些不解:“柚子姐,真不用送吗?”
原陌柚摆摆手,她才不想当电灯泡:“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已经叫人来接我了。”
原商汔觉得她还算明事理,拉着落纾祎手腕就往车旁去:“你以为她像你一样还需要人照顾吗?”
落纾祎噎:“我又怎么了我?什么叫我还需要人照顾?!你说得我没断奶似的!”
“你这奶声奶气的,像断奶了的吗?”
“……反正比你个糟老头子好!”
“啧。”原商汔停下脚步替落纾祎拉开车门,长睫微敛,“糟老头子?我岂不是要叫你坏老婆子了?”
“我哪坏了?明明那么乖!”
原商汔勾唇,小姑娘果然又没抓到重点:“嗯,你乖,上车吧。”
“哼。”
系好安全带,落纾祎杏眼清澈含笑透着一丝稚气:“我们能不能去喷泉广场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