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纾祎红着眼,直勾勾地望着神色疲倦的男人:“你放手。”
原商汔怔了怔,却并未松手。
落纾祎抽出手,撑着床沿坐了起来,狠狠推了男人一把,软糯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痛楚:“你就是,这么放开我的。”
原商汔心脏一抽,顺着床沿坐下就扣住了小姑娘的脑袋,吻得痛苦而缠绵,直到有什么出了眼眶,他才紧紧抱住少女,将她的头摁在自己怀里。
“对不起……”他声音哑得不要命,带着颤意,被一种淡而无痕的悔意包裹着。
落纾祎抚着他的肩头,狠狠咬了上去,男人只是最初闷哼了一下,便一直忍着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肩头的疼痛慢慢轻了,原商汔轻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吻吻她的耳垂,一言不发。
“笨蛋……”落纾祎哑着嗓子骂他,慢慢解开男人衬衫的扣子,锁骨处的牙印格外明显,在白皙的皮肤上看来还有些乌紫。
他的外套在她身上,所以他只穿着一件薄衬衫,手指冰凉,脸也是。
落纾祎直起腰,吻了吻男人的双眼,还带着咸味。
原商汔依旧像木偶一样任她摆弄,只是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是我?”
落纾祎抬手擦了擦他的脸,并没有着急回答这个问题:“我妈说,她做不到彻底原谅,哪怕不是你的错。”
原商汔身体一僵,沉着脸色依旧没开口。
落纾祎将他的手牵着摸上自己的脖颈,想让他暖和暖和:“如果,是我死在那场火里了,你会原谅那个小孩子吗?”
原商汔敛眉,摇头。
他不仅不会,甚至还会厌恶那个人一辈子。再是无心之过,可终究夺去了他的挚爱。
“所以,请你理解我妈妈。”落纾祎握着男人的手紧了紧,“请你,别怪她,好吗?她不了解你,她只是需要时间接受,所——”
“不会。”原商汔打断了生怕自己责怪她母亲的少女,将她小心翼翼地拥入怀里,“我怕她怪我,我不会怪她。”
落纾祎松了一口气:“所以,你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要我的,是吗?”
“不要我”三个字深深刺痛了原商汔的心,他却无力反驳。
落纾祎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求我妈妈了,她答应给你一次机会了。”
原商汔动动唇,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送我回家吧?”落纾祎弯了眉眼,“然后我们分手。”
分手两个字就像地雷一样在原商汔心里炸了,惹得他瞬间慌了手脚:“别这样好吗?我不会再落下你了,永远不会了!”
落纾祎推开原商汔,缓缓脱掉他的外套:“说一直缠着我的是你,说让我依赖你的是你,可面对问题,第一个逃跑的也是你。”
落纾祎将外套塞进男人怀里,并不打算隐瞒他什么:“我听到了你跟大表哥的谈话,当时很难过,所以只是在门内叫你们。那天那么命令你,是因为我想让他们知道你甘愿为我俯首称臣。”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
“是!”原商汔手有些发颤,却没力气去拥抱少女,“我愿意,只要对方是你,我什么都愿意!”
“不,你不愿意。”落纾祎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当我所有在乎的人都不支持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逃避了现实。那时候被妈妈心痛的眼神看得难过,可我没想到让我更难过的是你。”
“我怕黑,很怕……这你是知道的,也知道我一定会去找你,可你还是把我丢在了身后。”
“我——”
“如果你不知道,”落纾祎打断原商汔的话,“不知道前者,说明你不了解我。不知道后者,说明你不信任我,不知道我多喜欢你。”
“不论是哪一个,你都让我很难过。”
“这些年来,我尝试着面对生活,面对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只有你,原商汔,用你带着棱角的温柔走进了我心里。”
说到这,落纾祎也摘下了手链,轻轻地放进男人掌心:“我的疤,我可以自己保护。我们都需要冷静。再见啦原哥哥,别跟来哦,这样我会讨厌你的。”
落纾祎笑着掀开被子,跳下了床,穿上了拖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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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第八天,浑浑噩噩过了八天的落纾祎发烧了。
在半昏迷时一直叫着“商商”。
所有人都吓坏了,特别是燕艾。
女儿上一次这副样子,是在大火之后,高烧昏迷两天。
绵姜栖跟树栩胭连蜜月都推后了,守在病床边干着急。
吃了退烧药就会退烧,但不到半个小时又会涨起来,甚至更严重,哪怕一直吊着药水。
燕艾气红了眼,却还是一个劲地求医生想想办法救救她的孩子。
要不是知道两人已经分手了的燕殊为拉着燕眉彧,这二货早就又跑去揍人了。
小小的季识桡趴在病床边,紧紧拉着落纾祎的手,大眼睛也是红了一天。
当南簌带着原商汔出现在病房门口时,燕眉彧冲过去就拎住男人的衣领将他摁在了墙上:“我燕眉彧是看错你了吗?!”
原商汔敛眸,并未说话,只是锤子裤腿边的手又紧了紧。
“小彧——”南簌拉了拉燕眉彧胳膊,“当给阿姨一个面子好吗?让商汔看看祎祎,好吗?万一有用呢?”
燕眉彧气得咬牙:“他又不是灵丹妙药,就是一混蛋!”
话是这么说着,但燕眉彧还是松了手,气呼呼地转身。
南簌拍拍原商汔的肩,然后走进了病房里,来到燕艾面前:“燕女士,我是南簌,商汔的继母,我能跟你谈谈吗?”
燕艾皱眉:“抱歉,现在不能。”
她的女儿都还没清醒,她哪有心情跟别人谈话。
南簌抿了抿唇,深深地鞠了一躬:“该用的你们都用了,祎祎醒来不过是时间问题。请给我一点时间,听我说说当年的事,也给孩子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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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艾再回来时,发现自家女儿右手上的项链又回来了,枕边还多了一个平安符。
看着燕艾拿起了平安符,绵姜栖解释道:“干妈,这个符是原先生放在那里的,叫我们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