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小伙子，很负责，不过对老人家要客气礼貌一些……”臭李子训了当兵的一句就和老张头进了车间。
这个时候，臭李子才注意到这个替他说话的老张头，小个子，干巴巴的瘦，不过倒是还很精神。
“张大哥，谢谢你为我说情，不然这两个小兔崽子还真不让我进来呢……”臭李子假装感谢老张头说。
“嘿嘿……碰上了吗……”老张头笑着对臭李子说。
“张大哥，你怎么认识我呢，我是头一回见到你啊……”臭李子十分客气的问老张头说。
“嘿嘿……我是一个无名小卒，你是厂子里的一人之下千人之上，谁不认识你啊……”老张头对臭李子说。
“张大哥，你在这个车间是干什么的？”臭李子问老张头说。
“我呀是一个打杂的……这是制造车间，所以不让随便进，你要不是副厂长根本进不来的……”老张头神秘兮兮的告诉臭李子说。
“老张头，你死哪去了，赶紧来给我擦机床，我要准备干活了……”一个工人蛮横的对老张头说。
“哎，哎……来了。”老张头答应着不慌不忙的说着。
“老张头，去打壶开水去！”另一个工人大声对老张头说。
“老张头，把地扫一扫……”有人喊道。
“老张头……”……
“哎呀，李厂长啊，你快快快请坐……”一个工长模样的人招呼臭李子说。
臭李子看这个人有点眼熟，在迎接他的厂部会议上看到过这个人。
“哦，你是这里的工长？”臭李子对那人说。
“哈哈……李厂长好眼力还记得我呢……”工长说着拉臭李子坐在凳子上，有人还给臭李子倒了一杯水。
“厂长，请喝水……”那刚骂老张头的人，客气的对臭李子说。
“李厂长，你怎么跟老张头在一起，小心这个人历史有问题，他现在是被监督人员……”工长小声告诉臭李子说。
“就是他真的有问题，也不能这么欺负他，毕竟这么大岁数了……年轻人多干点活累不死……”臭李子教训工长说。
话不投机半句多，工长说是有事忙，就躲开了臭李子。
臭李子是干什么的，早看出来工长不愿意了，好在臭李子是厂长，不然就让他滚出去了。
“李厂长，不要为我这么一个没有用的人得罪他们……”老张头小声对臭李子说完就去干活去了。
臭李子背着手在车间里溜达，工人们虽然不认识他，看到他背着一把驳壳枪，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干部。
臭李子也是开了眼了，什么是车床，什么是镗床，什么是钻床……这么硬的铁家伙，机器像削铅笔似得削来削去。
很快，臭李子就跟工人们打成一片。
平时臭李子不抽烟，他特意买了几盒烟揣在兜里，见一个工人就发一根香烟。
工人们都很喜欢臭李子，有的时候中午还凑在一起喝几口酒。
时常臭李子都带着老张头，工人们渐渐对老张头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这天出事了……
制造车间造出来的零件，要运到总装车间去进行组装。
管理运输的是一个小伙子，他用一个独轮车推着零件，从制造车间推到总装车间。
因为这个兵工厂是建在山里，道路就绕弯，这个小伙子为了省时间，他就走直道。
在制造车间和总装车间中间有一个公共厕所，厕所是用砖砌的还算不错，不过厕所里面也都是茅坑，茅坑连着厕所后面有一个大粪坑。
粪坑不是太深，有一米多深，但是坑里有半下大粪汤子。
这个年轻人推着独轮车栽着零件从粪坑旁经过，他已经走了不知道多少趟了，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到了粪坑旁边他就翻了车，大部分零件就掉到粪坑里了。
这可是一个大事故啊，那都是步枪和手枪的零件，抗日前线正等着这些武器呢。
本来应该这个小伙子下去，把零件从粪坑里捞出来跟领导说一声，派人擦洗干净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这个年轻人他不下粪坑去捞，他来叫老张头下粪坑去捞枪械零件。
老张头不听他的，老张头说车间里的活他可以干，外面的活他不干。
于是这个小伙子就骂老张头是什么，叛徒，内奸，特务，流氓……
这么骂，老张头都没有生气，可是小伙子就过分了，开始用国骂来骂老张头，什么草泥马，什么摸了隔壁的……
老张头可气坏了……这个时候正赶上臭李子溜达过来，看到了这一切。
臭李子可不管那些，上前就狠狠甩了小伙子两个大耳光。
小伙子可不干了，撸胳膊挽袖子跟臭李子打了起来。
臭李子是干什么的，小伙子根本不是对手，两个回合就被臭李子打倒在地。
小伙子有两个哥们看不下去，厂长怎么打人呢，于是他们三个就联合一起来打臭李子。
还是没有几个回合，都被臭李子打趴下了。
臭李子一问老张头，原来是小伙子把步枪零件弄到粪坑里，让老张头去捞……
臭李子一个电话，保卫科的人来了，就把三个小伙子给抓了起来，让他们下粪坑，把步枪零件捞上来清洗干净，罚了钱，拘留三天……
这三个人还白挨臭李子一顿揍。
为了感谢臭李子“救”了自己，老张头下班就拉着臭李子到他家喝酒。
到了老张头家，看到老张头的老婆让臭李子吃了一惊，这老嫂子配老张头正是白瞎了。
老张头长的瘦小枯干，个头多说了有一米五五的样子，而老张头的媳妇，个头少说有一米六五，整整比老张头高出十公分。
再说，老张头的老婆还长的漂亮呢，细眉大眼皮肤白嫩……按臭李子心里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厂长来了，老张婆子十分高兴，给他们炒了几个菜，让他们喝酒。
打这以后，臭李子三天两头就去老张头家喝酒，两个人就成了莫逆之交，几乎无话不谈。
谈话中，臭李子感觉老张头这个人很是不简单，什么都明白，说起来头头是道。
打这以后，厂长和厂里很多领导当面劝臭李子不要跟老张头太近……
半年以后的一天，突然厂子里来了很多车，都是黑色轿车，大概十来辆，后面跟着两两大卡车，上面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
全厂都“蒙圈”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见到厂长就直接说要见老张头。
厂长，和几个副厂长领着来人去见老张头。
“张将军，你好！”来人客气的对老张头说。
吃惊大家都十分吃惊，这里怎么“藏”着一个将军呢……
老张头，一个人人讨厌的老张头，突然变成张将军，据说这个张将军跟省长是平级……
全厂沸腾了，说李副厂长踩到点上了，这回可以升官发财了。
过了几个月，张将军特意派车把臭李子接到他们家做客。
其实张将军是想把臭李子调到他手下来工作，臭李子也有这个打算，哥俩就喝了不少酒。
臭李子就留在张将军家住两天，第二天闲来无事，张夫人高兴就把自己家的相册拿出来给臭李子看。
看着看着相册里的照片，臭李子就惊住了，他指着一张照片上的女人问张夫人说：“嫂子，这个女人是谁？”
“哦，这是我们局的沙副局长……嗨，这个女人长得真漂亮，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个人，介绍谁她看都不看……”张夫人对臭李子说。
“她不是结婚了吗？”臭李子问张夫人说。
“沙姑娘这一辈子都没有结婚……”张夫人感叹的对臭李子说。
“没结婚……她哪来的孩子……”臭李子好奇的问张夫人说。
张夫人就说出了沙金莲的秘密……
多年前，张夫人是省城交通站站长，一天领导给她派来一个才女，这个才女就是沙金莲。
沙金莲长的漂亮，还有文化，还有经验，没几天就成了张夫人的得力助手。
不到两月，张夫人就提拔沙金莲做了副站长，这样张夫人就轻松了不少。
然而就在六个月的时候，发现沙金莲怀孕了……震惊，张夫人十分震惊。
在张夫人的严厉询问下，沙金莲说出了来龙去脉，这是她跟一个叫臭李子男孩的孩子。
为了保住沙金莲这个人才，张夫人把事情压了下来……
沙金莲十月怀胎，就生下一对双胞胎。
几个月以后，沙金莲特意回来寻找臭李子，听说臭李子跟着达利亚去国外受训去了，沙金莲十分高兴。
几年前，沙金莲突然给孩子改了姓，张夫人一直纳闷这件事，可是这个时候她顾不了沙金莲了，自己的丈夫张将军受迫害被发配到了军工厂，于是张夫人受到牵连就跟丈夫一起来到军工厂。
“嫂子，我想见见沙金莲……”臭李子对张夫人说。
“见不着了……”张夫人一口回绝臭李子说。
“她出什么事啦……”臭李子惊慌的问张夫人说。
“沙金莲出国了，出国做了参赞……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张夫人感叹的对臭李子说。
“她的孩子呢？”臭李子弱弱的问张夫人说。
“都带着走啦……”张夫人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