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敛舞被宫人带去父皇寝殿的时候,母妃也匆匆赶到,她的发髻散乱,面容苍白,那真的是母妃吗?白敛舞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母妃脆弱的模样。
而她的身边,站着白敛舞的弟弟,连熠的大皇子,白敛锐。
父皇用虚弱的声音将白敛锐叫到身边,把那只枯槁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干涸的嘴唇动了动,却是没说什么话。
他看向白敛锐身后站着的人,待那人点头首肯。
“连熠,就交给你了。”
那是父皇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他便一动不动了,那人绕过白敛锐,伸手试了试父皇的鼻息,然后冷淡的宣布了驾崩的消息。
白敛舞突然鼻尖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她还记得幼时,父王陪她玩耍的样子,那时的父皇还不是父皇,只是连熠的一个王爷。他有唯一的王妃,一双儿女,还有一张年轻的面容。
白敛舞用手背抹了脸上的眼泪,恶狠狠的看着殿中的那个人,他还是一贯的白衣,看着就丧气。
玉无华,连熠的大将军,权势滔天。父皇到死都在畏惧着他,连说一句话都要看他的脸色。白敛舞恨透了玉无华。
母妃失魂落魄的走向父皇,却被一群穿着铁甲的人拦下,那些是玉无华的手下,在白敛舞眼中,他们就是几条护主的恶犬。
另一个女人取代母妃走了过去。她是连熠的皇后,可父皇的离去,似乎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影响,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
她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父王,然后俯下身,将白敛锐抱在怀里,仰头看着玉无华:“将军也该听到了,先帝驾崩前的遗诏,当立大皇子为新帝。”
玉无华看着白敛锐脸上的稚气和迟钝皱了眉。
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还是说,大将军觉得有更合适的人选?”
玉无华用淡漠的眸子看着皇后,她不过是一颗将要发挥完作用的废子罢了:“也得皇后有所出,本将军才能有人选,不是吗?”
“走开!”白敛舞冲上前,将那个讨厌的女人狠狠推开,把白敛锐护在身后:“皇弟是连熠唯一的皇子,父王驾崩,自然是他继承皇位。”
皇后猝不及防,被白敛舞推的向后倒去,她揉了揉吃痛的手腕:“公主还是这么不懂规矩,来人,公主伤心过度,送她下去休息。”
“你们谁敢动我,母妃......”眼看着那些恶犬又要扑上来,白敛舞习惯性的喊母妃。
在白敛舞的记忆中,母妃是个强势的女人,她喜欢将唇点染的嫣红,又不苟言笑。在外人眼里,母妃是个冷艳无双的女人。
白敛舞知道,那是世人对母妃的误解,那层坚硬的外壳是连熠皇宫强加给她的,原本的她,只是个温柔善良的母亲而已。
一直以来,在连熠冰冷的皇宫里,只有父皇和母妃可以保护她。
可这次,白敛舞清楚的看到母妃突然沧桑的面容,她在短暂的时间里迅速憔悴下来。再不复当年绝代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