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鬼在一旁乐不可支:“我还纳闷是谁欺负你,哈哈哈哈……一个小屁孩就知道逛窑子了,有前途!我开始有点儿喜欢你了!”
色鬼明显欠揍,钟离也学着财迷不理他,抬脚就往妓院门口走去。
“咦?怎么又是那个熊孩子?”把门的两名护卫发现了钟离,立刻喊道:“喂,小子,怎么又是你?总往这儿跑干嘛?”
“你再敢推我一下试试?!”钟离很轻蔑冲护卫回了一句,仰着脖子,背着双手,眼睛都不扫那个护卫一下,径直往大门里走。
“嘿!还治不了你了?”护卫大怒,一把抓向钟离。
财迷闪身赶到,一把抓住那个护卫的胳膊,轻轻往旁边一拽,那个护卫猛地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痛苦,一时爬不起来。
“来人呐,来人呐!”另一名护卫见财迷随手一扒拉,就让人坐地不起,知道遇到硬茬,不敢上前动手,立刻冲进屋内,大声呼喊援兵。
钟离趾高气昂地跨进了大门,财迷与色鬼跟在钟离身后,冒充钟离的护卫,低调不语。
呼啦一声,从屋内冲过来七八名护卫,挡住了钟离,护卫首领满脸惊疑地看着钟离,喝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护卫指着护卫头子急忙走过来拱手道:“几位爷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因为有人撑腰,钟离无所畏惧,拿出在保定城的气势,不屑道:“逛窑子啊,还能干嘛?”
“谁?你?”护卫头子见钟离是个小孩,明显不是来逛窑子的,以为是故意找事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那名守门的护卫站在首领旁边,指着财迷对首领道:“是他,是他揍了老九!”
没等首领发难,财迷上前一步,道:“上门就是客,给你们送钱都不要,会不会做生意?”
能做护卫头子的人,除了手底下硬,最重要的是要有眼色。谁是来玩的,谁是来捣乱的,看两眼,套两句话就能明白。
此刻财迷已经明确表明了来意,而且毫无动手的意图,护卫首领转了转眼珠,立刻笑呵呵地说道:“手下人不懂事,怠慢了贵客,几位里边请!”
保定的院子都是富丽堂皇,而京城的院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园林,就连客房的布置也是非常典雅,笔墨纸砚各种摆设,每一件都非常精致。
钟离能看出来不同,但一点儿都不在意,不管这些摆设有多么讲究,反正就是个院子而已,他来就是看个新鲜。
钟离要了六个姑娘相陪,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当然少不了美酒佳酿。钟离还特意闻了闻左右两个姑娘,脂粉味虽然有,但好像没那么难闻了。
钟离是主人,当然有主人的样子,招呼众人吃菜喝酒,对待身边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像是对待两名酒友。
财迷不好色,不怎么待见两名姑娘,但是他贪吃,自从落了座,筷子就没停下,一桌子的酒菜被他一个人干掉了一大半。
色鬼倒是比较正常,跟几个姑娘谈笑喝酒,但也没见他急不可待。
几个姑娘见多识广,见这三位爷只顾吃喝,也就陪他们吃好喝好,反正银子不少赚。
钟离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对财迷说道:“财哥,慢点吃,不够还有。”
财迷放下筷子,一抹嘴说道:“够了,好久没吃的这么饱了。”说完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钟离转过头,对色鬼说道:“鬼哥,两个姑娘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这两个也给你。”
色鬼笑道:“看不出来啊,你倒是挺大方!”
财迷道:“吃人家的,嫖人家的,你就不能说句好话?”
色鬼道:“我又不是你,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大爷我是缺钱的主儿吗?”
财迷冷哼一声,懒得搭理色鬼。
色鬼也不着恼,对财迷说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存那么多钱干嘛,连吃饭都舍不得吃,搞的自己像个难民,钱花完了可以再挣嘛。要不哥们帮你一把,找个贪官污吏,咱们做他一票,这样你就一辈子不愁吃喝了,省的整天抠抠搜搜的,还要费尽心思去赚钱,你看你连个小屁孩的钱都不放过,给人当狗腿子这种没品的事都做的出来。”
钟离见色鬼有点拆台的意思,急忙说道:“谁的钱不是钱?财哥,跟着我顿顿让你吃饱,肯定把你养成一个大胖子。”
财迷听了,不禁一笑,道:“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收了钱,我就一定说到做到做到。”
钟离听了,顿时放心不少。
财迷转头对色鬼说道:“我的事你少操心!我是小人不是强盗,贪官污吏是该杀,我杀他们也就是收个手续费,他们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那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色鬼笑道:“知道自己是小人还玩什么高尚?我看你也没少赚老百姓的钱,帮老头老太太一个小忙,都要跟人家收一文钱,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臊得慌。”
财迷说:“我的道你不懂,你的道我也不懂。你不是色鬼嘛,这里六个姑娘都给你了。钟兄弟,咱们走!”
钟离从来不缺钱,对色鬼的说法很好奇,回客栈的路上忍不住问财迷:“财哥,刚才鬼哥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连老百姓的钱都挣,一文钱也要收?”
财迷点头道:“是真的。你没挣过钱吧?钱本来就是从普通老百姓身上挣的,想从富人身上挣钱很难。”
钟离谦虚道:“老百姓苦哈哈的,能有几个钱?这个我真不懂,跟我说说呗!”
财迷道:“老百姓虽然穷,但是人多,每人拿出一两银子,一万人就是一万两,但是,如果你想从一个富人手里拿出一万两来,除非去偷去抢,否则没可能。”
钟离皱眉道:“听你这么说,是不是老百姓手中的钱好搞?为什么?他们那么穷,应该更是爱财如命啊!”
财迷道:“衣食住行总要花钱的吧?随便找个门道,就能让老百姓乖乖把钱交出来,他们没什么能量,很好对付。富人、贪官手里的钱,说到底也都是通过各种手段从老百姓手里弄来的。所以想赚钱,就要打老百姓的主意。”
一大早,钟离起床之后才发现,自己兜里没钱了,只剩下几辆零碎银子。
钟离没赚过钱,但今天他必须要去赚钱了。
昨天付账的时候,钟离没注意到自己兜里没钱了,但财迷和色鬼都注意到了,但他们谁都没说,他们是想看一看,钟离没钱了之后会怎么做。
钟离没赚过钱,但他赢过钱。
从老百姓手里赚钱的本事钟离没有,也没那么多时间。但从赌场里赚钱的本事,他非常自信。
至于从赌场里赚了钱能不能拿走,钟离一点都不担心,虽然他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但他身边有两大高手,赌场肯定不敢耍赖。
拿定了主意,心中不慌。吃早饭的时候,钟离不慌不忙从容淡定。
财迷和色鬼倒是心里犯嘀咕,暗暗打量钟离的脸色,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均想:一个小孩子能装的那么像,那倒是个天才,或许他还有什么值钱的宝贝,可以拿来换钱吧。
钟离付了早饭的钱之后,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了。
“走!”
钟离拍了拍肚皮,招呼了一声,迈步就走,财迷和色鬼对视一眼,一言不发跟在后面,看看这个小子能有什么花样。
一路无言,钟离三人拐弯抹角,不多时就找到了一家赌场,钟离迈步就要往里走,财迷一把拉住他:“你要赌博?你有本钱吗?”
钟离道:“没有,不过你有啊,你那一千两先借给我用用。”
财迷摇头道:“十赌九输,你要输了怎么办?我干嘛要借给你?!”
钟离得意道:“十赌九输不假,不是还有个‘一’吗?我就是那个‘一’,知道我的绰号是什么吗?通杀豹子霸王龙!”
“霸王龙?小屁孩的花样还挺多。”色鬼笑得乐不可支。
“不行!不能借给你!”财迷摇头不信,死活不肯借钱,态度坚决。
色鬼帮腔,对钟离道:“他可是财迷,只进不出!想从他手里拿钱,比登天还难,我劝你还是另想办法吧!”
钟离想了想,道:“我爹是城主,要是我输了,你们立马跟我到保定去取钱,这样总行了吧?”
财迷想了想,道:“利息十两,要是到保定去,另加二百两。”
“成交!”钟离毫不在意,因为他相信自己肯定能赢。
自古以来,妓院、赌场这两门生意长盛不衰。
食色性也,赌性也是一种天性,人人都有。所以开赌场是门最赚钱的生意,天明宫不禁赌,火爆的赌场通宵营业。
一大早,赌场大厅里灯火通明、人满为患,有人是早上来的,精神抖擞、吆五喝六,有人赌了通宵,脸色煞白、声嘶力竭。
钟离等人进了赌场,一开始嘈杂的声音让人极不舒服,过了一会儿就适应了。
钟离个头小,伸长了脖子四处观察一阵,接着带着财迷色鬼在里边转来转去,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挤到了一张抛骰子的赌桌之前。
桌子上有一只巨大的瓷碗,洁白而精致,瓷碗里面有三只骰子,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钟离拿出一张千两银票,一把拍在桌子上,喝道:“对赌,一把赌输赢,玩不玩?”
众人见赌注这么大,赌客还是一个小孩子,顿时来了精神。
庄家看了看钟离,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财迷和色鬼,咳嗽了一声,说道:“当然,开赌场的就不怕你赌注大,人到法场,钱到赌场,赌桌之上可不分大人小孩,小兄弟你确定要对赌?”
钟离道:“不错!”
庄家笑眯眯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对赌的规矩?一掷两瞪眼,豹子最大,谁先抛出豹子来谁就赢,不能赶!”
钟离不屑道:“我懂,记住小爷的外号,通杀豹子霸王龙!我三岁就开始玩了,还用得着你教?天下赌场的规矩是不是都一样,你们这里的规矩是谁先抛?”
庄家点头道:”你!”
钟离随意拿起了三只骰子,对着巨大瓷碗的边缘,“叮叮叮”敲了三下,随手一抛,一声脆响之后,三只骰子在瓷碗里开始急速打转。
一桌子的眼睛盯着三只骰子,个个眼睛发直,财迷和色鬼也都伸长了脖子,神情凝重紧张,就是碰到了候级高手,财迷和色鬼都没这么紧张过。
满桌子的人,只有钟离一个人风淡云轻。
第一只骰子停下来了,是个六,众人强忍着惊讶之情,继续观看。
第二只骰子停下来,也是个六!
“我擦!”有人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第三个骰子还在打转,庄家额头上渗出滴滴汗珠,财迷和色鬼觉得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财迷向来淡定,现在也是面色发红。
“豹子!”众人大呼。
第三只骰子停下来了,赫然也是一个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