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苏心辰睡得很不踏实,好几次在挥舞着棍棒的梦境中吓醒。
所幸睁开眼,就看到申晅耀长腿架在茶几上,人靠坐在沙发上,一脸沉静的抬眼看着自己。
苏心辰也懒得跟他讲客气,实在又累又疼,伤口疼,肌肉疼,眼一闭继续休息。
第二天,申晅耀问过苏心辰想法后送苏心辰回家。
路上,申晅耀细细询问了苏心辰叫车的过程,又询问了苏心辰日常是否有什么不对盘的人或者自己觉得不对劲的事情。
苏心辰凝神想了会,老实回答:“我怎么想都觉得我不应该有什么死命仇家,最近也没跟任何人起过冲突。而且,我从小到大也没跟人结过怨。”
申晅耀想了想,问:“那工作上呢?学习上呢?有什么竞争对手没?”
苏心辰瞪眼望着他:“难道你觉得是有人故意要害我?审出什么没有?”
申晅耀开着车,冰山般的脸面无表情:“对方一口咬死只是想出来接单活,看是个美女就想人财两获。”
人财两获,苏心辰想起那人阴测测的眼光,不由打了个激灵。
申晅耀看了她一眼:“别慌。如果只是小毛贼接单活的话,两人都已经被逮住,没什么后患。只是济洲看你这一阵碰了两件这样的事情,觉得不放心,所以得帮你排查下。”
苏心辰再次认真的想了想,从身边的人,到工作上,到学习上,到社会接触,全在脑海捋了一遍,实在觉得自己没有得罪人,别说得罪人,连争抢担心,小小口舌也没有啊。
苏心辰望着申晅耀:“如果对方咬死,你们还有别的办法排查么?”
纵使申晅耀气质冰山雕塑般凛冽,但从他帮了苏心辰两次,苏心辰觉得这个冰山是可以办事情的。特别这种碰上坏人的事。这一次,要只是纯粹报警,苏心辰觉得自己有可能就遭遇不测了。而查案这个事,估计对方咬死就咬死了,没人会深挖。
苏心辰的眼神满是恳求和期盼。申晅耀瞥了一眼诚恳回答:“我会让邱立继续跟进的。看看这两人的社会关系。”
苏心辰轻轻哦了一声。
申晅耀把苏心辰送进家里,又在屋里转了转,检查了安全设备,才告辞。
告辞前问苏心辰:“你要不要叫个朋友来陪你?”
苏心辰摇头:“如果真有坏人要害我,还是别祸害朋友了。”
申晅耀却一笑:“应该还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有事你随时联系我。对了,济洲昨晚和今早你醒来之前都打了电话,我帮你接了。你等下回给他。”
苏心辰点头。申晅耀看着她还有些晕乎的样子,没再说什么,帮她关了门,在门外站了站,略微打量了下四周,就走了。
门一关,满屋寂静,苏心辰莫名一抖。甩了甩头,苏心辰安慰自己:人一辈子总要碰点事,这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怕啥!
边安慰着自己,边电话领导请了假,直言了昨晚的遭遇,领导很是震惊,连连安慰苏心辰,并表示要来看望。苏心辰连忙拒绝,直言一个人,手脚有伤,不方便。过两天一定回去上班,不耽误工作也不耽误表演。挂了电话,想了想,又电话沈轩,讲了昨晚的事,免得他从别处听到诧异。沈轩果然诧异,直怪苏心辰昨晚怎么不告诉他,苏心辰直言自己是找了陆济洲的朋友才获得的救助,人也吓蒙了,所以没有多说。沈轩一听是陆济洲的朋友在照顾,也就没有再多说,只叮嘱需要帮助就电话他。
刚挂电话,陆济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苏心辰划开手机,陆济洲道:“心辰,我中午就能赶到京都。你在家等我。”
苏心辰一颗心终于安稳,这一屋的寂寥和心头隐隐的害怕也终于有处安放。原来有个男朋友,真的是好。
苏心辰抽着鼻子:“好,我等你。”
虽然申晅耀的话简单至极:我到的时候一身是血,拿根棍子跟人拼命呢。你女朋友有点搏斗技能,那混蛋邱立也使了几成力才制住。
陆济洲听完,一晚上脑子里都是苏心辰何人血战的样子,胆战心惊。
再恳求申晅耀拍了苏心辰的视频,看着手机那个脸色苍白的姑娘。陆济洲第一次体会到惊心动魄心疼无比。
陆济洲想过让母亲照顾苏心辰,但念头一冒出就想起苏心辰去自家,母亲和家人的客气疏离。看了看工作安排,咬咬牙,跟领导请假,无论如何得回去一趟。
知道陆济洲会来后,苏心辰安心了。安心后就开始琢磨事情。
这两次的遭遇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
虽然申晅耀看样子很值得信任,但任何情况下,自救比他救更重要。
苏心辰列了张大大的表格,把需要的信息全部列了出来,基本是基础信息,应该警局的案宗里都有。
苏心辰拍照发给了申晅耀,请他把这些信息给自己。
申晅耀没有多问,简短回复一个好字,没多久邱立就把资料全发给了苏心辰。
苏心辰坐在桌前,从人名,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银行卡,工作公司,微信账户,网络ID……沿着这些基础信息,开始编写程序,希望从蛛丝马迹里去搜索匹配到跟这两个案件有可能的关联。
等到陆济洲到达的时候,苏心辰正在自己护理伤口。
苏心辰的基础版本已经开始开始在网络爬虫找数据。苏心辰也刚勉强自己擦洗了一下,脱了医院的病号服,换上了自己的睡衣。但还是不小心打湿了医院包扎好的纱布,水浸得伤口很是疼痛。
苏心辰举着涂了消炎药水但还没包扎的胳膊给陆济洲开门。
陆济洲饶是沉稳,看到苏心辰白玉般皮肤上狰狞的的伤口,手还是忍不住抖了抖。训练的时候自己也经常有伤口,也从没觉得疼过,现在伤口没在自己身上,但陆济洲楞是觉得从没有过的疼,活生生疼在自己身上。
没法抱,陆济洲一把扶住了苏心辰:“医院没包扎么?”
苏心辰看到陆济洲真真是由衷的高兴:“包扎了,我穿医院的病号服回来的,很不爽,洗了下换了衣服,不小心弄湿了。手上自己不好包。”
陆济洲把苏心辰扶到沙发上坐下,自己拿过纱布:“我帮你包。”
陆济洲的动作轻柔专业,最后还系了个很漂亮的结。
陆济洲包完手臂,帮她拉下袖子,然后又蹲下,轻轻拉上苏心辰的裤腿,查看腿上的伤,苏心辰有些不好意思道:“腿上我自己包的,结打得比你的丑多了。”
陆济洲没说话,看完帮她拉下裤腿,坐在苏心辰旁边,轻轻搂着苏心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老子非得剥了这兔崽子的皮。”口气狠厉,与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苏心辰不由抬头看他,陆济洲眉头紧皱,面容凌厉,眼睛下有微微淤青,胡子也有些冒茬。
苏心辰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感受着胡子茬扫过手的粗粝:“你昨天没睡觉?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我没事,你看就点小伤口。大难不死不有后福。放心啦。”
陆济洲低头看着苏心辰,凌厉收起,眼里满是温柔:“我听晅耀说你睡得不踏实,有些害怕是不是?我回来住两晚,盯着把这群兔崽子连根清理干净再走。”
苏心辰放松的靠在他胸前:“你吃午饭没?”
陆济洲一愣:“我没,你也没吃?”
苏心辰举着因为包扎不敢乱动的双手点头:“我冰箱里有饺子,还有米糕。你给自己煮点饺子,帮我蒸了米糕。我要吃点甜的压压惊。”
陆济洲立马站起来:“好,我去做。”
看着陆济洲在厨房做饭的背影,苏心辰惬意的靠坐在沙发上,终于甜蜜抵过了昨晚的惊吓。
陆济洲陪了苏心辰两晚,同床共枕,但除了亲吻,没有丝毫逾越。
两人躺在床上,陆济洲抚摸着心辰的脸:“我最近要去边疆参加当地的平安建设工作,但年前一定会回来。申请报告我的领导已经签字,年底回来就能拿到。”灯光下,陆济洲眼神期盼,满脸温柔。
苏心辰想到了和陆妈妈的会面,但终究什么都没说,人生计划总是快不过变化,一步一步看吧,只要他有心,一切总都可以一起解决。苏心辰迎着陆济洲温柔的眼神,微微笑了,蹭了蹭他温暖的掌心,眯眼睡了。
第三天,陆济洲一早就去赶飞机。苏心辰则准备去上班。
回到办公室,从科室领导到同事,还有隔壁的沈轩,都慰问纷纷。
苏心辰稍稍遮掩了下申晅耀的救助,只说警察赶得及时,沈轩听着也没多说。大家听得纷纷感叹,最后得出结论是网约车一定要管控,从国家政策层面管控。
苏心辰开心一笑:“如果真因为我这事,推动网约车制度完善,那也真是因祸造福社会了。”
旁边大姐笑道:“我们综合司推动这方面的政策还是有这个实力的。”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因为很快要表演,苏心辰坚持和大家排练,司里对没开车的女孩子,开始统一安排司机晚上送回家。
手脚上的伤虽然还是有些疼,但不出血了,跟着走走台位,包扎好后上台应该是没问题。而且这个时候再换人,也是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