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勤加学习,认真修炼。”她糯声回答,看着自己的脚尖。
“不对,”李恩抬头看他,只见一双极黑的眸子,里面还能看见自己的倒影,一张懵懂的脸,白瞿如一字一句帮她回忆:“如遇危险,自保第一,记住了吗?”
他一直都是板着脸,可今天却似乎格外有耐心,李恩看了他好一会儿,乖乖点头:“我记住了。”
他点头,他一直知道李恩身边有几个暗卫护着她,此行虽然危险,可入了国师府,以后这种事情便不能避免,若是将她一直困在象牙塔中,以后如何能独当一面。
怀薇一直站在她身后,此刻也是手心冒汗,心跳如雷。
白瞿如与周围的人换了换眼神:“出发。”
刚走一步,手就被李恩拉住了。
他天生体凉,李恩的手却是暖的,小孩的手软软的,也没什么力气。
“师傅,你小心些。”
白瞿如反握住她的手又放开:“放心。”
李恩才觉得有些害怕,又转头对菌人说道:“菌人,你也小心,你回去还得和我一起念书呢!”
菌人身上背着一柄长剑,闻言向她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知道啦,我可是你师叔!”
以前师傅刚走,师兄又走了,有了事情也只能他带着菌人去,那时候菌人还小,他也从未让他只在一旁看着,这也是为了锻炼他。
如今四五年过去了,也从未有人叮嘱他们小心些。
白瞿如带着一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却想着:还是要再练练她的胆子。
他们一行人脚程极快,那几个背着火鼠的男人也丝毫不见气喘。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跨过了一座山头,在另一座山的山脚下,有一潭被树木层层还珠的深潭,深不见底。
有瀑布从山上留下来,原本这里常有许多练武之人来此锻炼体魄,只是如今这瀑布已经干涸,只有这深水潭还冒着水汽,从未被外界影响。
陈勇放下火鼠,狠狠摸了摸鼻子,却摸到了水珠。
原来这里阴气集中,他满腮的胡子上不过一会儿便挂上了水珠。
他恨恨的啐了一口:“这玩意儿腥气可真重!”
这是自然,蛇本就喜阴湿,这里原本是最洁净的地方,如今大蛇藏身于这里不过一月有余,空气中便都是蛇腥味,仿佛到处都是看不见的蛇信子在朝你伸来,让人汗毛直立。
众人皆是一脸屏气的模样,唯有白瞿如依旧笔直地站着,面不改色:“菌人。”
“是!”菌人应声,从腰间摘下罗盘,罗盘从靠近后山开始就开始不断抖动,如今靠近这水潭,就如同其中困着什么东西想要挣脱,上面的指针疯狂转动着。
菌人将手掌放平,轻轻抚上罗盘上的指针再放开,上面的指针晃了晃,最终向着一个方位停了下来。
所指的正是这潭水西面。
大蛇再大,也不会大过水潭,现在天色刚暗,它还未到完全苏醒的时刻,看样子正盘旋在潭底西面。
白瞿如手点了两个方位,立刻就有两人跑到水潭两侧,见白瞿如点头,迅速从怀中拿出两柄短剑,狠狠插进谭边湿润的的泥土中,两人的松开的瞬间,就一道轻微的光束从剑柄中射出,在空中汇聚连成一条直线。
白瞿如从怀中取出一颗小孩拳头般大小的珠子,是避水珠。
他手背朝下,原本静静躺在他手掌中的定水珠便缓缓升起,忽然飞向那光线的重点,盘旋在空中。
后山他们刚至寒山时便来悄悄探查过,昨日也早已定好方位,避水珠静止不动后,顷刻间众人已不作声响的向各个地方散开,隐入黑暗之中。
白瞿如就站在原地,手抚摸着腰间的玉佩,直到传来几声布谷鸟叫。
只见西边的岸上,树林中央忽然红光耀眼,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鼠叫声。
三只火鼠的脖子上都系着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没进灌木丛中。
火鼠歇了一天一夜,此刻换了环境更是兴奋。
火鼠喜火,总是呆在火林中,此刻放在潮湿的潭水边,身上的火光更胜,似要将周围燃尽一般。
铁链被烫得通红,另一边的人早有准备,将火浣布在手心绕了几圈,才能勉强握住铁链,不叫火鼠挣脱。
不一会儿,就见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泛起涟漪,正是水潭的最西边。
水纹一圈一圈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直到一阵巨浪涌起,先是一根巨大的蛇尾在潭水中露出了头,又隐入了水中,明亮的月色中,赫然见巨大肥硕的一条巨蛇在水中盘旋,雪白的鳞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像是最华美的宝石,波光粼粼。
大蛇在水中潜伏了一会儿,缓缓露出了赤红的蛇头。
一双眼睛猩红,森然地吐着蛇信子,空气一下子变得粘稠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火鼠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大蛇一下子就察觉到了猎物。
它躲在这水底,只能吃些小鱼小虾,如今刹那间闻见食物的气味,兴奋地用尾巴狠狠拍了拍水面,瞬间巨浪勇气,后山像是下起了短促而猛烈的阵雨。
大蛇在水中游得极快,眨眼间便到了岸边,火鼠的叫声越发的密集,落在耳中更引得人心跳加速,血都往头上冲!
众人不过捂耳低头的刹那,就见岸上赫然立着一条大蛇,体粗如柱,怕是三个成年男子都不一定环抱得住。
它仅靠自己的尾巴托起千斤重的身体,立起来竟堪比两层房屋!
只见它在高处环顾了片刻,便直直地向着火鼠所在的方位火速爬去!
大蛇在岸上速度竟未见减慢丝毫!
白瞿如脸色一凛,双腿微微分开站稳身形,右手两根手指放在胸前起了个决,默念一声,指向那避水珠,那避水珠刹那间光芒四溢,与短剑上的光芒合成一体,竟在潭面上形成了一面光墙!
硬生生将那硕大的水潭拦腰截断。
大蛇越靠近越兴奋,猎物香味越发浓烈,引得它兴奋的嘶嘶叫着。
三只火鼠见自己挣脱无望,只得迎战。
刚被剪了的毛发根根竖起,竟比刀剑还要凌厉,上面还带着火焰,就像是烧得通红的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