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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南桥与往昔

“你需要帮助,十一。”

“我知道。”

雄伟而壮观的南湾跨海大桥在缥缈的迷雾中威严矗立,三十年前堪称奇迹般的大桥如今已经并没有多少车辆过往,南岛的经济破败让这座大桥失去了用武之地,曾几何时的阳光度假圣地因为能源战争后太平洋环流产生的聚变而变成了严寒的冻土,中亚政府吞并了整个中亚地区后,这座岛屿已经彻底失去了它曾经的一切存在意义,沦为中亚共和国南部的中转站,也是走私和犯罪者的天堂,此刻这些寥寥无几过桥车辆大多都是些犯罪分子,腐败的滋生让他们在这座大桥上畅通无阻,不过今日这座大桥却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南湾大桥北端大陆的入口处,训练有素的共和装甲师第十三连据守在此,所有过桥车辆无一不被他们拦下检查,尽管亡命徒们都颇有些惊恐,不过在拦路的装甲车前巡视的四台黑铁让他们只敢老老实实的被士兵们拦下,乖乖将钱财藏在手中偷偷的交给检查的士兵们买着自己的过桥费,而这批军队的目标显然也并不是他们这些魑魅魍魉之徒,在收足自己的外快后便一一放行。

“连长,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首长这么急让我们来守在这,就这样挨个收着这些个杂碎的钱,把他们都放走了,我们的任务怎么办啊?”一个明显看上去有些青涩的小兵看着自己的连长在那公然着数着他们收下的过路费,惴惴不安的贴近连长小声问着他。

徐连长正数着开心,被这么一问,皱着眉头,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小兵头上,怒斥道,“你莫不是傻啊,臭小子,我们守在南部军区多久了,这么难得才有个机会出来执行任务,不收点外快你心里过意的去吗?再说了,我手上可是捏着名单呢,这些放行的全是在南湾海军那边挂上号了的,真把他们都宰了岂不是断了别人的财路,要知道南桥的收入可是南湾海军的命根子,我们收点外快放他们走,面子上也过得去,不然动了他们得罪了南海首长你小心吃不着兜着走。”

“抱歉长官!”吃了连长一巴掌的小兵也不敢说啥了,只能低声细语的再问到,“那连长,我们到底是过来搜捕谁啊,需要这么大阵仗,那四台黑铁可是军区的宝贝,就这么急急忙忙的让它们跑来守在这,莫不是传说中那些南海上的义体雇佣兵?”

“不该问的不要问,看到三班那些个小子手上的仪器没,我们搜查的目标可不是人,而是比雇佣兵要危险一万倍的东西,闭上嘴,在旁边守着去!”

“是,长官!”

“多事的臭小子。”

支开了小兵,徐连长继续开心的点着自己的外快,这一次可赚饱了,他边点数,嘴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丝毫不担心真的会在这碰到他们要搜捕的目标,毕竟这里可是进入大陆的端口,南部军区和南湾海军联合镇守的重地,只要这个盗取了他们真蓝的雇佣兵不是个傻子,不然绝不会靠近这个必死之地。那块被盗的真蓝有据称足有数十磅,堪称奇迹般的存在,危险程度已经达到了他们南部军区所能拉响的最高级警报,仅次于发动战争的红色动员,军区首长亲自莅临指挥他们布防大陆所有靠近南海的端口,军区的黑铁也倾巢出动,据说南湾海军他们更惨,整个南岛海湾沿岸一千多公里全部重兵据守,一只苍蝇都不让放出岛外,连海岛近礁都派了水兵下去布老式的封锁网,即便对方很可能是那个传说中的真蓝猎人,也绝无可能逃脱他们的围剿,想到这一茬,徐连长被小兵扰乱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报告连长!有情况!”

徐连长猛的一惊,手中的钱散了一地,顾不上捡钱的他立刻转换了情绪,正色的大吼道,“十三连,戒备!”

训练有素的十三连装甲师在一声令下迅速战列守备队形,向搜查车辆的方向收拢阵型,四台黑铁也停止了巡逻脚步,同步跟上士兵们的脚步,不到数秒钟内便完成了包围阵型,即便是坐在车上被吓破胆的走私贩也不得不承认这支连队堪得上令行禁止,雷厉风行。

“什么情况?”喘着粗气的徐连长望着这辆被三班拦下的老式拖箱货车,破旧不堪的老货车连车牌都磨损的难以看清,肯定不在名单上,徐连长皱着眉头,询问着旁边穿着防护服拿着测量仪器的三班小子,他们总是这么夸张,徐连长心里嘟哝着。

“回连长,车上有真蓝能源反应!”三班的士兵凝重着说道。

这年头任何地方有真蓝能源都是很平常的事,但是中亚共和政府却有着特殊的国情,作为世界上最强大的集权统治国家,共和政府从能源战争后便立法禁止民间任何人及组织持有或利用真蓝能源,其性质基本同过去中亚政府的枪支管制法类似,再加上信息和言论的封闭,真蓝能源在境内极为稀有,可就同所有集权统治会必然产生阶级层次一样,这道法令对共和内部的上层阶级等同一张白纸,而这座南湾跨海大桥便是大陆走私真蓝的最大运输端口,徐连长知道这里经过的任何一辆车认真搜查必然能找出真蓝,这早已是南湾海军和他们南部军区心照不宣的事实,但是表面他们还是得掩饰一下,所有走私的真蓝他们都会装在隔光屏蔽器的氮液里泡着,任何仪器都难以直接探测出一丝痕迹,所以在这座大桥上直接探测出真蓝能源是极为少见的情况,徐连长一听不由地心脏一阵剧烈跳动,开口问道,“跳跃范围在多少数值内?”

“十到二十之间,波动很小,”徐连长一听又松了口气,这个波动范围不可能是那块巨型真蓝,他走到车头前吼道,“车上的人听好,听我的指令,下车后举起双手,配合搜查,否则就地枪决!下车!”

车门打开后下来一个壮硕的老汉,他颤抖的举起了双手,淤黑干裂的脸庞只有数不尽的胆战心惊,他用颤抖的语气喊道,“各位军爷,别开枪,别开枪,我只是个渔民!”

“渔民?车后集装箱里装着什么,打开!”

“只是些干货,和我女儿,她病了,岛上的医院治不了,让我带她去大陆看病。”老汉边解释,边听从徐连长的话,走到车后集装箱打开了箱门,随着一声哐啷响,几名士兵应声而入,进去搜查,但是集装箱内几乎一目了然,狭窄的车厢最里面摆着一张大木箱子,上面铺着一层棉絮,果然有一名少女睡在上面,其他地方松散的堆积着一些干货木箱,透着一股风干的海味腥气,再无他物。

“报告连长,没有任何发现。”

徐连长皱着眉头,对着三班的士兵说到,“进去扫一圈,看看到底哪里来的能源反应。”老实说此刻他已经怀疑这群三班的臭小子手上的仪器是不是又坏了。

三班的两个士兵进去用仪器仔细的扫描了一圈,最后仪器只在少女边上有了读数,两人面面相觑,疑惑了一会,随后下车报告到,“报告连长,只有里面那名女子身上有能源反应。”

“什么?”徐连长听后也同两名士兵一样有点发懵,他踏上集装箱进去看了看,这名少女虽然面目清秀俏丽,但是怎么看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而且脸色有些潮红,对他们造成的声音也没任何反应,似乎在昏睡当中,他走下去,对着老汉问道,“你女儿犯的什么病,连琼山的医院都说治不好吗?”

老汉连忙回道,“回长官的话,我们来自在琼海南边一个小渔村,附近有一个大工厂,总是会传来一些很响的嗡嗡的声音,虽然工厂的人不让我们靠近,但是依然有村里人病了,我女儿也是,她贪玩,跑的太靠近工厂了,结果回来就病的起不来床,现在连叫她都没反应了,琼山的医生都说他们治不了,让我去大陆碰碰运气。”老汉说到后面双眼已然湿润,哽咽着说完了话。

“工厂,原来如此,放他走吧。”徐连长听完有些黯然,他自然清楚所谓的工厂是什么,真蓝能源开发虽然被政府所掌控,但是在南岛依旧有一些法外之徒自行利用真蓝研发着各种武器,这些人的依仗正是他们南部军区。真蓝武器研发的过程必然会有真蓝辐射产生,世上只有极少数人能对真蓝辐射免疫,对大部分人来说,这些辐射同过去的核辐射一样,是致命的。

“连长,这货车不在名单上,就这样放行吗?”那个多事小兵又凑上来小声的对徐连长说道。

“不放行难道让别人小姑娘病死在这吗,还不快放行!”徐连长怒吼道,又打了小兵一巴掌,回去继续闷声数着外快。

“怎么总是打我,放行!”小兵摸着自己被打肿的后脑勺,虽然惦记着车上的小姑娘,但也只能让老汉上车走人了。

老货车又开动了起来,经过了闸口,又开出了数里路后,车上的老汉脸色变了变,淤黑干裂的脸没了半点悲伤,反而露出了一股诡异的窃喜,他敲了敲身后的车厢门,一道黑色身影从集装箱和座位之间的窗口里钻了出来,坐在了他身边。

依旧没有脱掉任何装甲哪怕是头盔的真蓝猎人就这样坐在老汉的身边,但是老汉却没有任何疑惑的表情,反而带着一丝窃喜又有些胆怯的望了望身边的猎人,开口说道,“我们顺利通过了,正如你所说的,先生,他们根本没有搜查箱子里头的你,只问了那个姑娘的情况,她的乔装也丝毫没有被察觉。”

“老张,你做的很好。”依旧是那带着机械化的诡异口音,仿佛一架黑铁有着人性的思考。

“谢谢先生,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的女儿,我的家人,我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死了,那个兵工厂的人害死了他们,没有人理会我们的死活,他们有军队那些混蛋的庇护,没有人敢动他们,我是唯一活下来的,因为我能免疫真蓝辐射,哈哈哈哈!”

猎人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耀眼的蓝色液体,说道,“这是你的报酬,你知道规矩,对吗?”

“当然,先生,我知道规矩,永远不靠近那座墙。”

“很好,继续开。”

“很好,继续,不要停!”富兰克林高中的球场上,橄榄球部教练库克正在一旁呐喊着,督促着队员进行日常训练,三十名部员正在球场上做着短跑练习,英俊帅气的约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不仅是在一旁跳舞助威的拉拉队队员,还有球场旁斜坡座椅上十几个欢呼着约翰名字的花痴女生,她们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约翰的脸上。

这些呼喊和关注让约翰相当受用,更是激起了他的干劲,可惜,他双眼扫过那些为他着迷的女生中,没有一个比得上那个军区大小姐,不知道那个大小姐现在在干嘛?

一瞬间分神的让约翰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在地上,惹得周围的女生和拉拉队员都惊呼了一声,教练库克赶紧第一次时间上前扶起约翰,关切的问到,“约翰,你没事吧?”

“教练,没事,就是脚擦伤了而已。”约翰看了看脚踝,还好没扭伤,不然秋季赛很可能受到影响。

“伯特!克里斯!你们两过来,扶着约翰去看校医。”

两人听命跑来扶起约翰,架着他走去了校医务室,富兰克林高中的校医务室很大,有五个大单间,每个房间的空间足以容纳十张病床,其中一间是橄榄球部自己专门的校医务室房间,还配有专门的顾问医生,平常也会常驻在橄榄球部,或者去看他们的训练,今天不知为何窝在校医务室一直没来。

约翰的脚只是擦伤,在球场上不过是装装样子,到了校医务室后,就放开了被两人架着的手,轻松地坐在了病床上,对着他的队友喊道,“喂,你们两个,快去找找彼得医生,怎么今天一天没看到他人。”

约翰平常在橄榄球部嚣张惯了,两个队友也习惯了他的态度,不过暗里还是有些抵触,假装听命去找彼得医生,两人出了医务室的门就跑回了操场,根本没去找人。约翰坐在病床上无聊的等待着,突然,他眼前一亮,透过隔着校医务室各个单间的木门上的窗口,他看到了那个军区大小姐一晃而过。

约翰蹑手蹑脚靠近了木门,偷听着对面的说话,“抱歉啊,特雷莎,我又来蹭地方休息了!”

“克莱尔,你来了,彼得医生,你也该回去了,刚才我好像听到对面有声音,说不定是你橄榄球部的队员受伤了,来找你。”

“这,特雷莎医生,我刚才的邀请你觉得怎么样?”

“没时间,请回吧,别在这打扰我。”

“好,好,我先回去了,等会放学见。”

“哎哟!”约翰一不留神被推动的木门撞到了手肘,彼得医生惊讶的看着门背后的约翰,疑问到,“约翰,你怎么在这?你受伤了?”

“没,没,不,是,是,我的脚擦伤了,您快看看。”约翰慌乱的说到,连忙指了指自己的小腿,有小块擦伤。

“快让我看看,擦伤也要重视,来,我跟你先清洁一下。”约翰是橄榄球部的明日之星,再加上父亲位高权重,彼得医生对他自然无比重视。

“真是个猥琐的家伙。”刚才打开的木门那一刹那,克莱尔显然看见了约翰,嫌恶的说到。

“呵呵,谁让我们克莱尔魅力这么大,这个约翰可是橄榄球部的宝贝,现在也让你给迷住了。”特雷莎医生调笑的说到,她是一位年轻性感的女医生,不仅有着让克莱尔羡慕的魔鬼身材,还有着成熟妩媚的美貌,听说是刚刚转来富兰克林高中当校医,就在克莱尔搬来新奥尔良的不久之前。

“谁有你的魅力大,看这周围的男医生,哪个不是被你迷的魂都没了。”克莱尔和她很投缘,特雷莎和她说话也丝毫没有任何架子,仿佛是朋友之间的聊天,让克莱尔也总是无事就跑来校医务室休息,和特雷莎有事没事的闲聊着。

“看看你,每天翘课往这跑,也不知道多去交点朋友,参加个什么运动部或者文艺部也行啊,对了,你不是喜欢科学吗,怎么不去参加科研室的活动?”特雷莎有些无奈的看着克莱尔,总是翘课往她这跑,当这里是休息室吗?

克莱尔仿佛没有听到般,径直往病床上一躺,舒舒服服的挪了挪枕头,昂着头说到,“切,谁稀罕朋友了,再说那些个社团太无聊了,什么科研室,也都是些小儿科一样的课题,我小学时都弄明白了,现在他们还在那捣鼓,谁有兴趣理他们。”

特雷莎笑着没好气的说到,“真是服了你,自己休息吧,我去看看我的病人。”

“你还有病人?”克莱尔仿佛来了兴趣般,看向周围,果然最里面靠窗墙角那边的病床被屏风围着,里面隐约还躺着一个人。

“这里是校医务室,有病人还稀奇了吗,别多管闲事,去躺着去。”特雷莎嫌弃的看着克莱尔说到,走到屏风后和病人说了点话,声音很小声,克莱尔也没听清楚,不过病人好像没回话,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特雷莎一脸无奈的走了回来,克莱尔饶有兴趣的问到,“怎么,连你都搞不定,不会是和我一样来蹭床的吧?”

“谁像你这么闲了,我去药房拿点东西,你乖乖在这待着,有人来了就让他们等等我,我很快就回。”

“去吧去吧,我躺着休息一会就走。”

克莱尔舒舒服服的躺在病床上,不时透过医务室的大窗户看看外面的风景,但是她还是被那个墙角病床上的病人勾起了兴趣,轻轻地下了床,走到窗边,透过屏风的另一侧,她看见了病床上的人,竟然是那天在学校背后铁围栏那被欺负的那个男生!

“竟然又是你,没礼貌的家伙。”克莱尔看着他没好气的搭话到。

“谢谢。”

“你竟然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克莱尔嫌弃的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家伙,看起来应该没什么病啊,难不成真跟她一样是来蹭床的?

克莱尔又补上了一句,“喂,这里是我专属的休息室,不准学我每天来蹭床睡啊,知不知道!”

“特雷莎医生是个好人,所以,谢谢你。”

克莱尔被这个男生弄迷糊了,一句话没头没尾的,也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特雷莎是好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懒得理你了,我去睡我的午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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