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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孝帝

清晗登上天阶峰峰顶的祭台上,依礼向上苍祭拜,礼毕,再由弘测向上苍祈愿,表示要献祭大业尊贵的女人,以求上苍庇佑大业。

胡泽骞在一旁非常焦急,眼看就要献祭清晗,她不过离自己半米,自己却不能有任何动作,甚至说句话也不可以,孝帝在侧,任何行为都是逾越的。这是自己离开胡氏一族,去玄清门学艺后,第一次有这种深深的无力感,一身本事,这时丝毫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车到山前必有路,清晗心里如是想的,天阶峰的两侧的情形如何,她没办法看清,登上天阶峰时,她想趁机一看,却被两侧站立的官员和卫兵阻挡了视线。

登上峰顶,前面便是祭台,祭台后便是她要跳入的百米悬崖。但光看着青屏山上,茂林葱葱,就可以猜测出天阶峰下应该也是密林一片,天阶峰后即使悬崖峭壁,当是有小树或藤蔓攀岩而生,自己跳下时,只要顺势抓住树蔓,自己这条小命便可以保下了。有些遗憾的是自己身上没有一件可以用来防身的武器,连簪子都是玉的,等到跳下,即使不死也会受些伤。伤了便伤了吧,能活命就好。想到这点,清晗放心的等待献祭自己。

但是有人却没有清晗这样的淡定,弘测还在念诵祭词。

“啊”“啊”

天阶下,有几个卫兵应声而倒,有刺客隐匿在天阶峰两侧的峭壁上,十几名刺客从峭壁上爬上,刺杀了天阶上的卫兵。一时众人惊慌,随着刺客杀了越来越多的卫兵,场面开始混乱。

“有刺客”有人高呼

“快抓住他”

有些官员这时已经不在乎形象了,只管往山下逃去。

“保护陛下”

刺客一路杀上峰顶,众人以为刺客为了杀孝帝而来。

清晗回神,看到一路冲上来的那名蒙面刺客就是南策,他还是来救自己了。

今日青屏山上守卫众多,他竟只带了十几人便来救自己,且不说他有无打算能从千人的卫兵手下带着自己平安离开,光是这份恩情,清晗觉得此生难还了。

胡泽骞从清晗的反应中猜测,那为首之人必是南策,心里当下有些安慰,但是区区十多人如何救下清晗?

他假意上前去擒南策,与南策对手中,在南策耳边轻声说道,擒贼先擒王。南策早在清晗去信中便已经知道珏侯胡泽骞便是师兄古水寒,对于胡泽骞的暗示,南策第一反应便是选择相信他,便与胡泽骞打斗,便飞身上了天阶峰峰顶,欲擒住孝帝。

眼看就要擒住孝帝,孝帝惊慌,没有任何武艺傍身的孝帝竟不顾念十多年的夫妻情谊,推了姚皇后出去,胡泽骞当即飞身接下姚皇后,护在姚皇后身前,给南策挟持孝帝的机会。

南策此时带来的十多人,皆是他在江湖寻来的杀手,武艺高强,更是不要性命,只管做完主人家交代的任务。

十多人在前日便早已潜藏在天阶峰崖底下,半夜通过勾爪和绳索上了天阶峰,躲在崖下,等待时机救人。南策并不管其他人生与死,他只想带着清晗离开,明知今日有上前卫兵,自己与清晗不可能轻易平安的离开,他竟抱着与清晗同生共死的想法,他不会让清晗一个赴死的,即使黄泉碧落,也有他陪。

得了胡泽骞的放水,南策少了强劲的对手,轻而易举的挑开了守卫孝帝的卫兵,与业城尉姚定维打在一起,清晗趁乱捻起一粒石子偷偷的向姚定维袭去,姚定维被击中,南策趁机砍伤姚定维,不再恋战,孝帝在南策与姚定维纠缠时,被姚相带着护卫偷偷的溜下天阶,南策回神,飞起一脚踢起卫兵掉落的短矛,短矛正中孝帝后背,孝帝当即滚下天阶。

天阶顶的众人惊慌,纷纷下了天阶去查看孝帝情况,一时天阶顶祭坛旁边只剩下清晗和国师弘测以及刺客南策。南策得到喘息的机会,大批卫兵冲上祭坛,清晗趁机向南策言:“你快走,我暂时不会有事了。”

“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南策抓住清晗的手腕,不肯放手

孝帝已经受伤,献祭一事会中止,自己的性命暂时无恙了,南策再不走,大批卫兵上来,怕是要命丧在此,当前之际,南策必须要离开。清晗无奈,只好假意与南策打斗起来,乘机向南策言:“你不走,我们都会有性命之忧,你先走,稍后再来找我。”

说罢手起,把自己的腰带抽出,交到南策手中,假装被他抢去,用手推出南策,南策当即反应,飞身跳下悬崖。其实不用清晗腰带,南策身上带了钩爪和绳索,清晗交了腰带给南策,就是提示他怎么来的怎么逃走。

看到南策跳下,对于南策的武功,清晗是放心的,加上南策有钩爪和绳索,逃生不是问题,清晗暂时放下心来。只是她忽略了身边,弘测从刺客出现,就一直在祭坛的另一边,若有所思的盯着清晗,直至清晗与南策打斗,弘测微微一笑,眼光就一直没离开过清晗,像一条毒蛇一样,清晗不知危险已经悄悄来临。

孝帝受伤被带到山下,除了逃出去的南策,其余杀手皆被伏诛。没有孝帝的旨意,清晗不会轻易离开祭坛,但此时孝帝已经伤重昏迷过去,胡泽骞护着姚皇后陪在孝帝的左右,但他心心念念还在山顶上的清晗。

胡泽骞在第一时间保护了姚皇后,已是得了姚皇后的信任,孝帝伤重,他建议先带孝帝回宫救治,姚皇后不疑有他,只是清晗不死,她心里有些不爽,她与姚相国想让清晗立即献祭,等孝帝醒来后再来祭祀。

胡泽骞则向姚皇后进言:“祭祀被迫中止,陛下又受伤昏迷,继续祭祀实为对上天不敬,臣以为当等陛下醒来后再行旨意,当务之急是该带陛下回宫医治。”

孝帝为大,不管姚皇后是否对孝帝不顾多年夫妻情谊把自己推向刺客不满,还是姚相对孝帝不肯任由自己拿捏不爽,但不得不说若没了孝帝,他们趾高气昂的底气也不一定会还在。姚相建议,姚皇后赞同,把捉拿刺客一事交给了业城尉姚定维极其长子姚奕楠。而祭祀暂停善后一事,姚皇后刻意把此事交给胡泽骞处理,表示自己对他的信任,向胡泽骞抛出橄榄枝,希望胡泽骞以后能进入自己和姚相的阵营。当然,这只是姚皇后个人以为,姚相并不认为胡泽骞能轻易被姚皇后拉拢。更何况,当事人胡泽骞显然不是为了站队姚皇后才救下保护姚皇后的。

祭台边,除了后来跑上来监视清晗的卫兵,其他臣子皆亦随孝帝车队回城,业城尉带着卫兵搜查天阶峰前后,试图找到逃走的那名刺客。

清晗站在祭台后,国师弘测的眼睛再未离开过清晗。清晗懒得理他是在监视自己,还是有何其它企图。

胡泽骞上来时,清晗在悬崖边,只有半步便会坠入崖底,虽然知道清晗的武功,但是胡泽骞还是心惊,想伸手去拉清晗,奈何弘测看到胡泽骞上来,主动与胡泽骞打了招呼。有弘测在旁,胡泽骞不敢轻易妄动,毕竟弘测这条毒蛇更得孝帝信任。

胡泽骞向弘测说明姚皇后懿旨,清晗身份尴尬不宜再居住宫内,他让古岱送清晗暂去青屏山上的清心庵修行,言说等孝帝醒来再行旨意。既有姚皇后懿旨,弘测不疑有他,加上听闻孝帝重伤昏迷,他便带着自己的国师府众人匆匆回去宫内。

弘测刚到宫内,便传来孝帝已经身死的消息,另他惊愕不已。

从孝帝受伤到回宫,快马加鞭不过一个半时辰,并非御医来不及救治,在天阶峰下,随行的御医已经为孝帝拔出短矛,做了简单包扎。回宫的时候,姚皇后因气恨孝帝把自己推向刺客,不肯与孝帝同车,哪知新入宫一直称病不肯侍寝的裴妃主动要求伺候孝帝身侧。待到宫中,众人发现孝帝已经气结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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