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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一直都很爱你

孔衍回到家后,看到家里所有跟白思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她走了。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

终于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她打电话给他了。白思失眠了,平时十点必睡的她今天头脑却异常清醒。

“给我一个月时间,我想冷静一下,你放心,我会去看医生的。”

“好。”

孔衍知道说再多也没用,只好应下。

韩月很开心女儿能回来住,即使得知她打算辞职,也没有多问什么。既然做得不开心,辞了也就辞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她提了辞职。当被经理问到为什么要走时,她如实说自己抑郁症需要治疗。经理也就不再挽留,反而催下面的人赶紧招人办理交接,这也加快了白思离职的进程。平常一个月才能正式离职,轮到她,只用了十一天。

她新买了部手机,又去营业厅办了个新的手机号,然后陆续将她所有银行卡以及社交账号绑定的手机号都换了新号。

她听了孔衍的建议,继续去看心理医生,接受治疗。

这一个月里,原本的手机依旧在用,只是她从来不回孔衍的信息。

一个月过去了,白思的病情不见一丝好转,反而更严重了,是她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直到一天,原本的那只手机因为忘了充电而自动关机了,她把相机内存卡、电脑里和孔衍有关的所有的相关的照片、视频都拷贝进U盘,然后和手机一起锁进了保险柜。可能她内心依旧是爱孔衍的,以至于保险柜的密码仍旧是孔衍生日的后六位。

处理完一切后,她还特意给自己安排了一次旅行,因为天气的原因,她怕热,所以定在了一个月以后。

家里的米吃完了,她就开车出发去超市。

就在当天,也就是她出车祸的那天。她原本只要及时打死方向盘就能躲过前面那辆冲自己开来的小汽车,但是她没有,她什么都没做,就看着它撞上来。

或许,死了,更好。

当她醒来后,她失忆了。

因祸得福,她的抑郁症减轻了,甚至白思都没察觉到自己有抑郁症。

只是,孔衍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还要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孔衍知道白思辞职了,他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她需要接受治疗。以她目前的状态,根本不适合继续工作。

只是渐渐的,他感觉白思从他的身边消失了,他没有白思任何消息。终于忍不住的他,让陈澄去向人事打听白思家的住址。可笑啊,都做了两年的男女朋友,他连她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也就是他能找到白思家的原因,也正是这样,他又再次找到了白思。白思的失忆,意味着他们之间不再有裂痕,对他而言是个机会,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想起一切的白思,痛苦、后悔。她后悔打开了这个保险柜,她并不想记起这一切。

她爱孔衍,爱到想要离开他。

这一晚,她并没有失眠,而是哭得太累睡着了。

窗帘的缝隙里投射进一缕阳光,连着她的被子到她的脸。缓缓睁开的双眼中有着红色的血丝,看得出她昨晚睡得并不好。

白思头一次觉得家里的时针走得如此快,再过两个小时她就要去面对孔衍了。

她开始化妆,尽可能地把黑眼圈遮住,打上腮红、涂上口红,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些。

被求婚的人,应该是幸福的,所以白思,你要微笑,不能哭。

这是白思一路上对自己的提醒。

晚上,孔衍在所有亲人朋友的见证下向白思求婚了。

白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开心,她不想让孔衍发觉自己的异常。即使在戴戒指的时候手有些颤抖,孔衍也只当她太紧张。

家里两个人,一只猫过得很快乐。孔衍对她的好,无微不至。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看在眼里怕丢了。

因为白思怀孕了,所以即使订婚才不过两个月,两家人也提前了婚礼。

婚礼上,孔衍捧着白思的脸,看着她满眼眶的泪水,温柔地说:“不哭,我的新娘。”

话音刚落,白思的泪就落了下来。

白思的落下的泪滴在孔衍的心上,宛如长在心尖上的一颗痣,不能触碰,因为会痛。

一直在治疗的白思选择和孔衍撒谎,说她抑郁症并不怎么严重,可以把药停了。

孔衍相信了。

怀孕期间,白思总是胖不起来。因为没有胃口,吃不下更多的食物。孔衍每次回家都会给她带以前最爱的食物,只是就连面对当季的柿子她也提不起太大的食欲。如果她硬逼自己吃下去,没多久也会吐出来,所以直到临产前,她也只是大了肚子而已。

因为怀孕的缘故,所以小衍只能先交给父母照顾。有时候当家里只有剩下她一个人,可能只是一瞬间,她看到桌上的水果刀,心里突然会响起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告诉她,如果难过的话可以拿起刀在手上划几道。她反复告诉自己,不要相信那个声音,那是个会骗人的魔鬼,刀是用来切水果,不是伤害自己的。

她时常会在崩溃的边缘,痛哭、尖叫,最后就剩空虚和无力。

她尽可能减少一个人的时间,想着多找些事情做可能会好些,却发现怎么样都做不好。

不论是自己的父母,还是孔衍的父母,他们对自己都很好,一直照顾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和家人聊天的时候,一开始还好好的,但不知道哪一刻开始,心开始发凉,但是表面上她依旧微笑着。每次嘴角上扬,她都觉得很僵硬,但是家里人却从来没发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预产期的前一天,白思的心很乱。

“老公?”

孔衍因为有些累,趴在病床边睡着了,听到白思的声音后赶紧醒来:“怎么了,是痛了吗?”

“没有,只是想和你说一件事。”白思有些犹豫,她知道一旦说出口他就会发现自己一直在骗他。

“好,你说,我听着。”孔衍握上白思的手。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生产那天,有什么意外。你一定要保我们的孩子,可以吗?”

“你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话题?”孔衍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先回答我。”

“不可以,对我来说,你比孩子重要。”

白思很感动他能这么说,但是依旧狠下心说:“如果真的有意外,而你选择保了我,即使活下来我也会自杀。”

孔衍苦笑着,他明白了她的话。

他其实一直都有察觉到,自从求婚后,白思第一次主动向他提起要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他就猜测她可能是想起来了什么。他只是默默配合她,陪着她好好治疗,不愿再去掀开那层伤疤,即使他知道白思可能早就用刀再次将它割开了。

晚上的时候,白思总爱背对着他睡觉。他知道即使过了十点,白思也没有睡着,她可能闭着眼,但意识依然是清醒的。每次他都会靠近她,然后从后面抱着她睡去,他希望白思能感受到他想要给予她的安全感。

孔衍一直相信,她会慢慢好起来。

“你爱我吗?”

白思摸上孔衍的脸庞,温柔地说:“傻瓜,我一直都爱你啊。”

孔衍第一次,当着白思的面哭了。

三年后。

“爸爸,妈妈呢?”

“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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