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连耀阳的电话,姚小葳真是咬牙切齿,上午和尤长廷复合的甜蜜心情此时全都化为乌有了。
袁冬青也从姚小葳讲电话的内容中听出一点端倪,立刻追问怎么回事。
姚小葳简单的转述了一遍,连袁冬青都傻眼了。
袁冬青一拍桌子,大骂道:“这个孙燕虹是什么脑回路,傻逼吧,为什么呀,你是挖她祖坟了还是烧了他们家了,怎么到这个节骨眼了还不忘记关照你啊!她跟曾允撕逼,关你屁事,怎么哪儿都想着你!”
姚小葳也觉得脑仁阵阵发疼:“现在该怎么办?”
袁冬青愣了:“呃,还能怎么办,清者自清……”
这话说出来,连袁冬青自己都不信。
姚小葳有气无力的问:“曾允该不会真信了吧?”
袁冬青:“这个嘛……”
姚小葳见袁冬青一脸为难,又道:“你有话就直说吧。”
袁冬青:“要是我是曾允,我也会信的。你看,连你那个学长都相信了,还在电话里跟你求证,何况其他人呢?再说,曾允上午才被咱们联手整了一通,回到公司就听到孙燕虹这么说,换做是我,我也觉得是你俩联合起来搞我。”
……
转眼到了晚上,姚小葳和尤长廷一起返回样板间,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姚小葳就接到了袁冬青发来的消息。
袁冬青还让姚小葳上业内论坛去看看。
姚小葳去了,一看之下震惊了。
业内论坛上已经盖了一个三百多楼的帖子,里面主要就是在讨论Hi飞翔的内幕。
帖子的开头聊的还是曾允的业务操作一直有问题,出事是早晚的,还有他让底下营销设计师明目张胆抄袭的事,令很多公司的设计师都吃过他们的亏,早就暗搓搓的摩拳擦掌了。
现在Hi飞翔出了大篓子,已经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地步。
到了帖子的中段,话题一转,就说到曾允和影响他的两个女人,还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姚小葳右眼皮子一跳,很快就看到自己的大名和孙燕虹三个字。
这帖子里有很多人都是匿名的,其中不乏爆料,一个个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他们亲眼看到了一样。
最后好多人都在底下总结说,真是宁得罪小人莫要得罪女人啊,曾允也是黑心眼瞎,竟然一口气得罪两个女人,还都是帮助他走向事业巅峰的女人,人家能捧他自然就能杀他啊,知道他那么多事,要恶心他还不容易吗!
还有人说,本来以为姚小葳和孙燕虹是情敌,没想到这两个女人也有联起手来的一天,曾允到底做了多大的恶事,把人逼成了这样啊?
看到这里,姚小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这个世界如此玄幻,恐怕就算她现在举着大喇叭到处喊她是无辜的,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毕竟上午记者发布会那一出,的确是她和尤长廷、袁冬青、陈锋一起搞出来的,这看在外人眼里,自然就成了她和孙燕虹联手,一个在记者发布会上搞事,一个在曾允公司内部挖角。
姚小葳叹了口气,关掉业内论坛,一手撑着额头看着窗外。
尤长廷见状,问道:“怎么了,论坛上都说了什么,还是曾允的事?”
姚小葳说:“是啊,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和孙燕虹联手整治了曾允,害他成了过街老鼠……”
尤长廷轻笑一声,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再说曾允是自作孽,如果他这次不抄袭你和陈锋的概念设计图,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
姚小葳:“道理我都懂,我只是觉得烦,明明我是占理的,我是为了自己争取应得的权益,为什么到头来就变成我和孙燕虹联手了?这世界上,我最不可能联手的人就是她。我忽然有一种吃了死苍蝇的感觉。”
……
转眼,又过了一天。
在这一天里,姚小葳接到了很多同行发来的信息,都是来跟她打听内幕的,姚小葳一个都没回,只觉得心烦。
差不多的情景发生在她刚离开Hi飞翔的时候,那阵子也是很多人跑来八卦,她也是现在的态度。
姚小葳把手机调成静音,每隔一个小时就要拿起来清理一次。
一整个上午,尤长廷都在和韩冲以及地产公司的代表谈下一步的合作进度,韩冲他们已经决定和工作室签约,袁冬青正在整理合作条款。
姚小葳和陈锋也开始追赶设计图进度。
直到下午,姚小葳清理手机信息的时候,突然看到这样一条。
“姚小葳,我造了什么孽,不就是咱俩分手闹的不愉快吗,你至于吗玩这么大,存心把我往死里整是吧,我告诉你,要是我过不去,你和孙燕虹也别想好过!”
发信息的号码是陌生号码,但是看语气和内容一定是曾允发的。
姚小葳瞪着信息良久,还打了几行字准备回复,可是在发出之前又犹豫了,转而删除。
哎,算了,爱谁谁。
这件事很快就被姚小葳抛到脑后,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设计图的事,根本没空搭理外界,袁冬青还帮她过滤掉所有骚扰电话和业内采访。
……
两天后,又有消息传出来,说是孙燕虹的新公司被人捣乱,半夜的时候玻璃门被人砸了。
孙燕虹已经报案了。
姚小葳听到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曾允。
这天晚上,事情又有了新变化。
姚小葳当时正在改设计图,还是尤长廷把消息告诉她的。
姚小葳这才登录业内论坛,很快就看到关于孙燕虹黑料的帖子。
不仅是业内论坛上,还有微博和业内媒体那里,也相继接到了告密资料,把过去这些年孙燕虹利用Hi飞翔做的恶心事一股脑的抖了出来。
其中很多事都已经触碰了法律界限,被孙燕虹抄袭的设计师们也决定组织起一个联盟,联合起来立案起诉孙燕虹的侵权行为。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啊,除了曾允还有谁能拿出这些资料呢?
以前那些设计师被孙燕虹抄袭,却苦于没有证据,以及孙燕虹抄袭的手法比较高明,在法律的基础上很难判定,最多也就是个模仿。
可是这一次,这些资料里不仅有孙燕虹的来往邮件内容,更有孙燕虹从最初的稿件到最后一版稿子的修改过程,孙燕虹还将有其他设计师署名的设计图发给客户看,在邮件里问客户喜欢哪一个,她可以按照客户的喜好进行修改等等。
这已经算是铁证如山了。
就在前不久,曾允和孙燕虹的年度撕逼大戏才刚刚落下帷幕,如今竟然又卷土重来,而且这一次曾允出手更狠,就是要咬死孙燕虹才罢休。
这些事原本也和姚小葳没什么关系,最多看个热闹罢了,谁知这些黑料一抖就是三天,每天都跟电视连续剧似的一集接着一集。
到了最后一天,曾允爆的料最狠,这次所有黑料都涉及到姚小葳,包括姚小葳的设计图原稿和孙燕虹抄袭的版本,以及孙燕虹在聊天软件上问曾允的话。
“曾允,你觉得小葳这个图如何,真的比我的好吗?我怎么看着一般般呢?不过有的地方细节处理是挺不错的,你说我要是和我现在的图组合一下,是不是会更好?”
姚小葳看到这里,已经傻眼了,她虽然知道孙燕虹抄袭过她,甚至还因此拿过奖,却不知道背后这么多事。
就在这个时候,袁冬青告诉姚小葳,曾允这回之所以狗急跳墙,据说全是因为孙燕虹到他公司挖角,已经成功挖走了几名骨干,还组建了新的团队,打包卖给了新东家,并承诺大家未来一年收入翻五倍。
这些骨干员工一走,带走的不仅是工作业绩,还有客户资源,曾允这回损失惨重,这才反过来爆料孙燕虹。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回两边都讨不到便宜了。
袁冬青还说,陈栎原本已经是曾允的女朋友了,眼瞅着Hi飞翔接连收到重创快没救了,也舍弃曾允而去,已经在新东家上班了,就跟没事儿人似的,瞧瞧人家这心理素质多过硬!
姚小葳听到这些,就像是听到天方夜谭,她几乎不认识这个故事里的人,觉得每个人都疯了。
然而,令姚小葳更加想不到的,是都到了这一步了,这盆脏水竟然还会泼到自己身上。
……
事发那天,姚小葳正在“远航”改设计图,改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电话里是孙燕虹的声音。
孙燕虹的声音在颤抖,哭哭啼啼的。
姚小葳一愣,问:“你找我有事?”
孙燕虹说:“小葳,我求求你,真的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想和你说,求你帮帮我。”
姚小葳安静了两秒,说:“如果是曾允的事,我恐怕帮不了你,你找别人吧。”
孙燕虹立刻喊到:“不,不,不是曾允的事,这件事你绝对能帮我的,我求求你小葳,你能不能跟我聊聊,我就在‘远航’楼下拐角的咖啡厅这里,我保证,就十五分钟!”
姚小葳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心软了。
“那好吧,你等我两分钟。”
姚小葳拿起手机,想着下楼去看看,当面彻底回绝孙燕虹也是好的,省得她以后再来找麻烦。
经过尤长廷的办公室时,姚小葳原本还想打个招呼,却见尤长廷正在和韩冲聊合作细节,姚小葳只在办公室外朝他比了个手势,意思是出去一趟。
尤长廷微微一笑,目送姚小葳离开“远航”。
谁知姚小葳这一下楼,整个下午都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