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卿一怔,诧异的看着那男子。
须臾,身形一闪,白线一般的飘到他面前,绣花鞋踩在柔软的草地上,眼神探究的看着稳稳坐着的男子。
满头青丝中,额前垂落的一缕白发尤其多目,微风吹拂,盖住了他的眉眼。
奇怪是的,苏秀卿竟染看不出他的年龄,她歪了歪脑袋,笑颜如花“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花娘新请来的小倌?”
男子这才抬起头来,深褐色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她,苏秀卿呼吸一止,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眸低流淌的,是缓缓流动的碧波,而那碧波之上,恍若盖上了一层轻烟,重重迷雾散去,平白的给人生出一阵晕眩之感,恍然澄净。
踩在草地上的绣花鞋微微后退了一步,苏秀卿心有余悸的收回视线。
这是何人?会有一双这样夺人心魂的眼眸,定然不简单。
那人一笑,淡然的问“我看起来很像小倌?”
那声音没有丝毫的跌岩起伏,波澜不惊。
“怎么会?姑娘我眼拙了……”苏秀卿连忙开口。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又有气质的人,特别讨喜,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对于眼前这个风采卓然的男子颇有好感。
男子名唤哑寂,这样的名字,着实不算好听,也算不上寓意有多好。
哑寂琴声超然,常年游离四方,谈话间不见狎昵也不熟稔,但出奇的平和随意。
从他口中,苏秀卿得知了许多闻所未闻的故事,甚是有趣,苏秀卿偶儿会听的开怀大笑。
哑寂是一名比较随性的男子,内藏乾坤,文采斐然,几乎没有他不明白的事儿,对于他的钦佩,已经日渐加深。
苏秀卿支着脑袋,爬在小小的竹木桌子上,陶醉的闭着眼睛,悦耳的琴声回荡在耳边。
哑寂的琴,正如他的人一般,平和随意,淡然温存,带着一种淡然处事的味道。
一曲落尽,哑寂浅笑,“做日我问你的问题,可想好答案了?”
苏秀卿眨眼,狡黠的瞄了他一眼,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道“所谓洒脱,对于我来说,真的没有,哑寂您老就不要为难我了。”
哑寂实在是一个心思透彻的人,一针见血的指出苏秀卿所缺失的东西。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人活一世,哑寂,难道你真的没有追求的东西吗?”
如此淡然一人,毫无红尘俗念,不得不让人感到遗憾惋惜。
哑寂淡笑一声,低头看着茶杯中的茶水,轻轻的晃动,细流卷成一个小小的漩,待平静之后,那小小的嫩叶浮在水面上。
“看见了吗?”
“什么?”
“我是水,她是叶,只要我搅动,她便不得安宁,与其这样,不如平静。”哑寂的语气,多了几分怅然。
苏秀卿点头,看着那小小茶杯中晃动的叶子?“可是这样,那叶子要跳进另一片湖里呢?”
“叶子想跳,那边跳吧,只要她不在我的区域里不得安宁,其他,与我无关。”
她似懂非懂的点头,谁又没有一段往事呢?哑寂前辈是放下了,才有这样淡然的心态,与曲流云想比,他的那份淡然,更像装出来的。
“那您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