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现在来把这些元素串联成一个故事,相信大家都愿意聆听吧?”西门笑眯眯地说,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气。
黄毅山和康永对望了一眼,铁青着脸看着西门通。
“嗯,我开始讲了。从哪里开始好呢?枪响那一刻?不,在那一刻之前,也就是我和康永、郭克喝酒的那天晚上,这个杀人计划已经开始了。第二天我睡到了下午,那么康永呢?郭克呢?他们是几点起床的?”
“都是中午,郭克很少睡懒觉,我想可能是他开车太累了,我怎么也叫不醒他,我二姐夫也是,我有印象。”薛萍回答。
“嗯,是啊,那时我们三个人都喝多了,可是酒精并没有那么厉害,大概酒里面有了一点点佐料,这点儿佐料,应该是做大夫的大姐夫提供的,放在那一小瓶的女儿红里面。我们喝下那瓶女儿红,就拉开了你们杀人的序幕。
“在这个序幕没拉开之前,这只是一个构思,可是在那晚,在你们确定了某件事情之后,就算全面开始了。”
西门转向黄毅山,“我记得康永说那个时候你去送老林了,而且后来你说老林在你的车上睡着了,对不对?”
“不错,这有什么问题吗?”
“恐怕老林的沉睡也是因为你给了他一点儿小佐料吧?趁着这个机会,你偷看了郭导的遗嘱,结果和你们预想的一样,你和康永什么都没有得到,仅仅是作为第二监护人。这对于多年来为郭家的产业拼死拼活的你们来说,实在是无法接受的事情。而只要杀死了郭克,你们就可以继续管理家族的产业直到郭克的孩子结婚的时候。相信这么久的时间,你们会把遗产处理得很好。”
“这就是你们杀人的动机!”白方在一边冷冷地说。
“你们有什么证据吗?现在所有的杀人证据都是指向西门通的,为什么他这个嫌疑犯现在却坐在这里?你们这是在包庇西门通,太黑暗了!”黄毅山激动地说。
“你在胡说什么?”白方把眼一瞪,威严地说道,“谁说我们没有证据了?”
两人一听,倒是摸不清白方的底牌了,都住口不语。其实白方也不知道西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相信那个家伙非人类般的脑袋一定已经洞悉了一切玄机。他对西门有着盲目的信心。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看看凶手杀死郭克的地点吧。”西门站起来,领着众人来到了佣人房的门口,“我们从佣人和你儿子的口中得知,案发时,你们两个人就在这间房里。”
黄毅山脸色惨白,极力保持了平静,“开,开什么玩笑?你说凶手是从这里射死弟弟的?”
“弟弟是被人从背后下黑手的,我想提醒你们,这是有目共睹的!”
康永倒是很冷静,“这个房间明明是正对了弟弟的脸的!”
“真的是有目共睹的吗?”西门的眼睛一一扫过众人的脸,“你们谁看见了?凶手开枪的时候是在后面?”
无人回答。
“假如凶手真的是从死者身后的灌木丛开枪的话,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是不能突然消失的。警方验尸的时候发现了子弹的轨迹与死者的伤口有一个奇怪的夹角。这个夹角说明,假如凶手开枪的位置在他身后三十米处的灌木丛,那么凶手应该悬浮在高度五米左右的地方。就算死者当时是抬头仰视的状态,这个角度也无法出现。这是不可能的,死者身后五米高的地方并没有任何建筑,难道凶手是超人吗?可以飞来飞去?我不由得想,凶手也许当时并不在灌木丛,也许距离更近,也许角度更匪夷所思。”
众人都屏息听着。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只老鼠登场了。我被关在牢里的时候,这只老鼠大摇大摆地冲我跑了过来。我很想打死它,可惜我没有任何武器。如果当时我手里有枪向它射击的话,击中的应该也是它的后脑勺!我当时突然想,啊,原来,面对面的时候也是可以打中后脑勺的。”
说到这里,西门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大家。
“太可笑了!这能说明什么?我弟弟又不是老鼠,他不会趴着走路,让楼上的人打他的后脑勺!”黄毅山不满地叫嚷起来。
在场的人的脸上也都带着疑问。
“很简单,想办法让他低下头就行了。”西门通犀利地盯着他。
“所以,第二个关键词就登场了,打火机——死者手里握着的那个ZIPPO打火机。
“这看上去很合理,死者嘴里有一根始终不愿意点着的香烟,手里拿个打火机也不算什么,可是,很奇怪,因为他口袋里还有一个打火机。”
“这有什么奇怪,可能这个是他新买的。”康永说。
“丈夫的东西他妻子应该最清楚了。薛萍,这是你丈夫的打火机吗?”西门拿出那个打火机给薛萍看。
“不是,从来没见过,我很了解他的那些东西。”薛萍看了看说。
“那这就不对了。”
“薛萍没见过,又能说明什么?也有可能是郭克刚买的。”
“到哪里买?在这个县城?有卖这样昂贵的高档货吗?就是有,最起码也要走出这个院子吧?”西门端详着手里这枚橙色的打火机,叹息道,“橙色,在很多国家是警告的意思,表示危险!可是死者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
“当死者拿着报纸走回来,走到离门口还有四米的地方,如果突然有人从二楼窗户扔下来一个橙色的ZIPPO打火机,刚好掉在他的脚边,恐怕谁都会弯下腰捡起来看看吧?他绝不会知道,此时此时,正有个枪口对着他,等待着他低下头的瞬间。
“之后那个人从栅栏的缝隙中开枪了。打中了离门口四米左右的死者,形成了那个不可能的夹角。”
“不愧是西门通,你说的故事太有趣了,可是杀死弟弟的枪是在灌木丛被发现的你又怎么解释?”黄毅山质疑道。
“是啊。”西门点点头,“那里有我的脚印,你们精心设下的陷阱。那个晚上你到了我的房间,取到我的指纹以后,又穿上我的鞋来到院子加工你们要的证据,忙活得够呛吧?真是不好意思害你白这么辛苦了。因为你忽视了一点,草上的花没有开放。”
“你说什么?”康永问。
“我说草上的那些花啊,它们晚上是不开放的。这张现场照片的脚印里面都是花蕾,没有一朵花。”西门耐心地给这个人解释,“说明这些脚印都是在夜里被踩出来的。”
“那么枪呢?”康永依然负隅顽抗,“枪的位置怎么解释?怎么能跑三十米远的灌木丛?”
“很简单,打死人后,扔过去就行了。”西门坐了下来。
“哈哈,不可思议,西门啊,你看看,我们的窗户上都有栏杆,空间那么小,这支枪怎么能扔出去,而正好穿过雕花的空隙,还要有足够的力量,飞行三十多米,你说的这些,能有人办得到吗?”黄毅山抬头冷冷地看着西门。
“徐大爷,”西门不回答黄毅山的问题,而是转向看门的老徐,“我们这个院子里面有自行车吗?我好像没看到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