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长安阙楼
男人带着车夫登上了映湖的舟船,看着岸边的阙楼简直是奢靡,几近神话。
离得近了些耳中听到古琴尔雅的声。觉得冲突的厉害。转头问划船的小厮:“这便是阙楼?”
小厮回到:“公子不是江南的人罢?”男人一皱眉头,“何以见得?”
“公子一口官话,且不知阙楼。”小厮坦然的答回去,倒是更加加深了男人心里阙楼不一般的念头。
“你说的不也是官话么?况且这大江南都知道阙楼么?穷人比比皆是,官场退避商家忙碌。”车夫见自家主子一时没了反驳的话,迅速看眼神接上。
言语间即是到了岸边,小厮放下手中船桨慢慢回答:“穷人,阙楼每逢公演之日便会清早施粥救济。官场,阙楼红纱常接到府衙邀请前往游园会。商人,但凡阙楼从中有货需要他们便会客源广进。”
见到两人被噎住脸色不大好看,小厮也是不想打扰了客人的兴致,挽救的补上了一句:不过二位也算是运气极好的,头一次便遇到了长琼姑娘公演,今儿个还是一年一回的舞姿。
见两个人神色稍微好了一点刚刚下了船又装作替他们着急的样子催促:“快吧,长琼姑娘的公演快结束了。”二人这才转身朝着阙楼的门走去。
进入主堂发现几乎无人,只有东边的侧堂人海聚集朝见神明般朝着里头仰着头,男人带着车夫踱步过去只不过最后几眼,红纱水袖腾空娇柔,身姿摇曳如柳,发丝乌黑长散。头上一顶流苏发冠打在耳后,实在惊鸿。
车夫看直了眼,久久挥散不去的呆滞。男人心中也确实是震撼了一番,不过没有在面上表现,而是撇下车夫独自转身出了楼。站在映湖边的的桥台上望着水中红鲤。
刚想要赞叹一番的车夫转过头才发现自家主子没了踪影,连忙看着周围见到没人又跑出门,才看到独自一人凝思的主子。
“大人。”车夫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害怕刚刚自己的失责会受到惩罚。男人低声笑,指着湖面上白月亮的倒影“你看这其间,一条肥大的红鲤慢慢摆动,吓得在旁的小鱼惊慌乱窜,白月的倒影也微微被涟漪打扰。”
“大人的意思是?”车夫小心翼翼的轻声询问,双手作揖。男人回头不悦的瞥了他一眼,车夫立即深深弯腰:“大人的意思,小的不敢揣摩。”
男人清清嗓子慢慢踏步:“这白月亮便是长安阙楼,而那红鲤就是阙楼红纱,虽然看起来像被阙楼保护起来,但实际上白月亮只是个倒影。”
“大人英明。”车夫狗腿的拍着马屁,连忙称是。见阙楼后方似是还有建筑,遥遥望去如亭台。男人带着车夫登上船向那处行驶。
此处无客人,只有稀少的几座灯台微微亮着。边缘几张酒桌见到男人望去,侍婢端来一壶温酒放置,男人与车夫同坐,静静看着周围。岸边是忙碌打理的侍婢,车夫眼尖远远看到阙楼后门有人影出没。待人上了岸之后,不敢置信的提醒男人一句:“大人…”声音微微发颤。
长琼和妙菱径直的走过去,丝毫未注意到在边缘的二人;
“姑娘留步”男声贸贸然出现,突兀的请求让长琼稍愣了一下。驻足回首的第一眼,男人的桃花眸子让长琼心底隐隐不安。
“姑娘。”妙菱轻轻晃长琼的手臂,提醒她愣神失态。回过神的长琼尴尬一笑不知道说什么。男人好像领会了她的意思,识趣的回复一句无妨。
“许是小生相貌粗鄙,惊吓到了姑娘。”男人为了长琼可以接下去,硬是客套的贬低自己。
“公子哪里的话,只不过见公子眼生的很。一时无从辨认,失礼…”长琼颔首有些敷衍的回答他。心底涌升的不安,只想让长琼快快远离。
“在下肖竹猗。”男人作揖表示礼节,长琼即是尴尬也只好牵出一抹大方的笑容回礼:“魏长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