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的身躯猛的被刺骨的感觉包围,再加上水流湍急的速度,纵然拉姆会游泳,手脚却也早已失去了灵活性。
“啊!啊……救……救命……”连声尖叫着,双手拼命拍打着冰冷的河水,大脑一片空白。
如血的残阳渐渐消失在远方白皑皑的雪峰背后,天上的神鹰翱翔而过,带着一股悲悯的气息,窥视着河水中不停挣扎的小女人,却没有人能听到她呼救的声音。
……
山洞中,扎巴德依然静静地蹲在火堆跟前,高大健壮的男人,不时捡起地上的干柴扔进去,通红的火焰将宽敞的洞室烤的暖暖的。
火光映着他俊美的脸,下巴上那层密密的胡茬,亦染了一层橘色的光晕,看起来很是魅惑人心。
那双深邃迷离的黑眸紧紧盯着跳跃的火苗,貌似平静的面孔背后,是一颗七上八下的心。
拉姆,她怎么能真的就走了?这个倔强的小女人啊!离开了这里,她能去哪儿?
没有,这天地之大,根本就没有她栖身的地方,对于这一点,扎巴德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或许,他就是抓住了她的这一弱点罢。他觉得,她是不会走的,其实,他也根本没打算真的怪她。只要她认个错,只要她对他说一句在乎的话,说一句不想走,他就会立即抱住她,再也不松手。
可她到底,还是选择了离开……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可恶的女人!自己都这样尽力的在弥补她,为了她做尽了以前从不会做的事,可她却还是不能忘记那个死去的男人。她宁愿一个人浪迹天涯,也不肯接受他,她永远,都不准备将心给他,这是骄傲的扎巴德,无论如何难以接受的!
哼,要走就让她走好了!一个女人,荒郊野外没吃没喝,看她能坚持多久?!等她坚持不住了,自然会回来。到时候,一定好好揶揄她几句,谁让她这样没心肝!
可是……可是……
那个倔强的小女人啊,她会轻易服输吗?
她还会回来吗?
她若不回来,又该怎么办?
反反复复的问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扎巴德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的失魂落魄。
他已经是那样深深地爱上了她,实在难以想象,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生命该是多么的索然无味?更何况,这荒僻的山上,一到了夜晚野兽横行,她一个女人会遇到什么?
静默中,扎巴德突然不敢再想下去了,身边,那噼噼啪啪的篝火似乎在向他细数着危险重重,煞是搅碎了他的心。
噌的一下站起来,飞步朝山洞外冲去。
外面,暮色已愈发浓重,黑色的身影在密林中像个没头的苍蝇一般乱撞,眼睛在那片片苍翠的树影中搜寻着,心里的担忧随着时间加重。
蓦然间,回眸一瞥,当小河清澈湍急的水面上,那抹漂浮着的藏青色衣角赫然入目的瞬间,恐惧弥漫了整个思维。
……
抱着拉姆湿淋淋的身体回到山洞的时候,那堆取暖的篝火已经快要熄灭了。掏出火石重新点燃后,将剩余的枯树枝全部丢了进去。
扎巴德蹲下身子,紧紧将拉姆抱在怀里。尽管他们已经距离篝火很近了,可仍然无法令女人冰冷的身体回暖。
“拉姆……”痛心疾首的呼唤着,粗糙的大手抚上女人没了血色的脸。
好冷,冷得差不多没有了活人的温度,她那原本宛若初荷一般的粉润红唇此时惨白的吓人。
“拉姆,我的拉姆……快点儿醒过来,你别吓我……”喃喃的不停念叨,悔恨的泪哗哗落下。
赤扎西扎巴德,你这霸道无耻的混蛋!
难道之前对她的伤害还不够吗?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肯包容她?
她只是跨不过心里的坎儿,她只是太善良太重感情,就算拉姆一辈子都忘不掉索朗占堆,一辈子都不会接受自己,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健健康康的在自己身边,让自己能够看得见摸得着她,那就是天大的幸福了!可这样的道理,自己竟没有早一些领悟到。
回想着外面的那一幕,扎巴德就忍不住后怕。当他抓着拉姆的衣服将她拖上岸的时候,可怜的小女人已是面色青紫,昏迷不醒了。真的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没有追出去,会是怎样的后果?
“拉姆,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是我不该小心眼儿……醒醒,求求你醒醒!你可以不原谅我,可以打我骂我……可是我求你,求你别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
拉姆此时大概是冻坏了,小小的身体瑟瑟抖动着,可怜兮兮的蜷缩在扎巴德宽大的怀里,任凭他如何哭泣着倾诉乞求,却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
拉姆,我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样才能让你暖和一些?才能让你醒过来?
泪流满面的在心里反复询问着,可不仅没有人回答他,就连扎巴德自己,亦是感到彻骨的寒冷。
低头看了看,他的衣服也早在冰河中浸得湿透了。
不行,不能一直穿着这样的湿衣服,否则两人的体温都没有办法恢复。
体温,对,体温……
大脑在飞速旋转着,扎巴德再次凝视拉姆惨白的小模样,伸出手,迅速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将湿嗒嗒的衣服一件一件褪去,露出宽厚结实的古铜色胸肌。
蹲下身子凑到拉姆旁边,将她再次抱进怀里。汲取着她身上冰冷的同时,也将自己炙热的温度传递给她,一点一点,将这冰美人儿融化。
待拉姆的身体不再是那样冰冷的时候,扎巴德开始去解她身上的湿衣服。
这一身粗布的湿棉衣阻隔了他身上传出的温度,会拖延救活她的时间。
此时此刻,扎巴德已经顾不得拉姆会不会不高兴,他爱她,他必须救她!
当那洁白如玉的肌肤再次展现于眼前时,那一身恐怖的伤痕也令男人的心再一次紧紧揪了起来。真不知道,这些残忍的折磨,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一幕幕画面。
烈日下,她被绑在木桩上,那些彪悍的侍卫轮番用皮鞭狠狠抽打着她,把她打得浑身是血。可他还是无情的下令,换更粗的鞭子继续打。
牢房中,他更是发了狂一般挥动着那条自己在战场上才会用的火龙鞭将她逼得无路可退,凄惨哀鸣。
甚至,在她家破人亡之后,他还要那般狠心的将她卷进自己的生活,让她陪着自己,演那场残忍的戏码……
“拉姆,对不起……”
除了这句俗气的抱歉,男人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可他欠她的,又何止一句对不起?
半年了,她这一身的伤疤,到底有多少,是自己的杰作?又有多少,是在他自以为是的“保护”下造成?
“拉姆……我的拉姆……”
深情的唤着他挚爱的女人,扎巴德忘情的吻上了她白皙娇嫩的雪肌,滚烫的泪沾在那一身纵横交错、层层叠加的痕迹上。
而拉姆,静静地偎在他怀里,两个赤裸的身体彼此汲取着相互的温度,温暖的山洞中,散发着融融的春意。
“醒过来,我的女人,快醒过来。”
扎巴德凑到拉姆耳畔,不停地跟她说着话,爱怜的吮咬着她柔柔的唇瓣,亲吻着她白皙的脸颊,沿着细嫩的脖颈一路向下……
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细细的吻过,抱着她柔软无骨的小身体,感受着她在自己身下慢慢变暖,男人的心中,亦是那般幸福的涨满了火热的情愫。
要了她吧。让自己身体里的烈火融化她冰冷的心,让自己好好温暖她,疼爱她,今生今世,来生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