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的心里开始有了些怨恨,她怨恨自己不争气,怨恨自己的水性杨花!自己实在不应该去想扎巴德,那个男人,本来就与自己无缘。自己已经有男人了,那个男人是索朗大哥,不是吗?怎么可以再去惦记其他的男人?
可是……凝视着山洞中无边的黑暗,拉姆始终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扎巴德,想起他高大挺拔、气宇轩昂的身姿,想起他冷酷刚毅、俊美无铸的脸庞,想起他深邃果敢、灿若星辰的黑眸……想起他的坏,想起他的好,想起他的残忍,想起他的脆弱,想起他的暴跳如雷,想起他的柔情万种……
脸上,隐隐滑过冰凉的液体,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好痛,好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有六年前的觐见?为什么要在当年的大殿上,抬头与他对视那一眼?为什么,在他百般伤害了她之后,还是会想他?
直到这一刻,拉姆已经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感情。
她好想他,她好想那个男人。那种思念,仿佛从自己出生的那一天,就已深深地种在了心里。
六年前的匆匆一瞥,不过是一股及时的甘泉,让心底的种子生了根,发了芽,饶是后来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却无法阻止爱苗的茁壮成长。如今,它早变成一棵参天大树,怕是再也拔不出去了。
“扎巴德,为什么你那样伤害我、欺负我,可我还是会想你?为什么你那么狠心,那么残忍?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白吉拉姆……你好可恶,你好贱啊……为什么要想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大哥……”
不停地哭泣着,念叨着,可她的疑惑,又有谁能回答的了呢?
熄了火堆的山洞里,温度迅速降了下来。
拉姆的心,也仿佛被埋在冰雪中,好冷,好冷。
“扎巴德,你在哪儿啊?你……回来吧……我好怕……我要死了……”
“嗷……呜……嗷……呜……”
“呼呼……呜……呼呼……呜……”
外面,传来荒原狼和野熊的嚎叫。
野兽的声音,仿佛就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隐隐约约间,似乎还能够分辨出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难道……就在洞口?
不……不要……
这山洞中已经没有火光了,可却有人的气息……
拉姆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浑身战栗着瑟缩在一起,委屈的泪水哗哗往下落,却是怕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猛然间,女人的肩头多出一个凉凉的、滑滑的东西。
它在不停地游走着,蠕动着。
“啊!啊……”
拉姆顿时如同被雷击一般,喉咙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那一刹那,大脑中电光火石闪出种种恐怖的幻影……
“啊……救命啊……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山洞入口处飞快的闪进一个黑影。
那高大的黑影迅速朝拉姆贴近。
“啊……鬼……鬼啊……”
望着转瞬已到了自己身边的影子,拉姆嗷嗷大叫着,一双纤柔的小手在眼前胡乱挥动着,拍打着。
“拉姆,拉姆,是我,是我,我是扎巴德!”
那浑厚磁性的嗓音仿佛蓦然间从天外传来。
伴着男人好听的声音,拉姆娇小的身体下一瞬便被一双大手从地上捞起,紧紧揉进宽厚的怀抱。
“啊……啊……你……”拉姆依然脸色煞白的大叫着,显然并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扎巴德则无比心痛的搂着她,粗糙的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温柔的将嘴唇凑近她的耳畔叨念着能使人镇静安神的咒语。
“扎……扎巴德……是你,是你吗?”拉姆颤抖着嗓音不停询问着,那瘦弱的小身体偎在男人怀里,却依然在不停地发抖。
扎巴德轻吻着她柔滑的发丝,“是,是我,我在这儿,我在你身边,不怕,不怕,我的女人……不怕了,没事儿了……”
“啊……啊……扎……扎巴德……啊……”回过神来的拉姆双手紧紧抱住男人健壮的腰身,委屈的哇哇大哭。
男人则紧紧的抱着她,之前的不痛快早已烟消云散。只是不停地拍抚着她的背,轻捋着她如同锦缎一般的发辫。
“傻女人,一条蛇而已,也不是毒蛇,值得把你吓成这样?”
“我以为,我以为是鬼……”拉姆抽泣着吸了吸鼻子,将小脸儿紧紧埋在他宽厚的胸前。
“哈哈哈哈……”男人清朗悦耳的笑声响在耳边,还是六年前熟悉的声音。听到这笑声,心顿时无比的平静。
拉姆吃味儿的嘟起嘴吧,颤声儿埋怨,“你笑什么?”
“笑你是个傻女人。”扎巴德轻柔的调侃着,言语间溢满娇宠,“你等我,我去把火堆升起来,鬼就不会来吓你了。”
“不要……“拉姆却像失了魂儿一般,伸出纤手紧紧抓住了男人的衣袖,“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听着女人紧张恐惧的嗓音,扎巴德愈发心痛的厉害,再次伸手将拉姆抱住,温柔的语气如同春天的旭阳,“放心,我不走,我只是去把火堆升起来,否则这山洞中太冷了,还容易招来野兽。”
“可是……可是……”
“哈哈,好了好了,不怕了。我们一起去,你跟着我,我来保护你好不好?”扎巴德不无得意的笑着,有力的臂膀牢牢环着拉姆小巧的肩。
两人摸索着朝火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