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还是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他的那些事。不过我想……那些你大概都知道了吧……”
“不,我还要听。”拉姆赶紧抢过了男人的话茬,望着他的眼睛极认真的说道,“我想听你亲口说……听你说每一件事,好吗?”
扎巴德失神地望着拉姆,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无比好看的微笑,“好,只要你愿意听,我当然很愿意给你讲。”
重新收了收手上的力度,将拉姆的身体牢牢地贴着自己的胸口抱紧,免得她再次落入水里。
和着小河中潺潺的流水声,扎巴德浑厚磁性的嗓音娓娓诉说起那些远去的历史。他不知道那些事情,索朗占堆都给拉姆讲了多少,他也不想去询问,他只想从自己的角度,给拉姆道出那些王族中上百年来的恩怨纠葛。
从晋美的身份,到金印的丢失,从妃子之间的争宠,到泽当王后无故遇害……
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儿,而他自己也从一个战无不胜的骄傲王子,到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相继离去,却都是那样死得不明不白,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当这些尘封的往事,就像一幅幅唐卡在眼前徐徐展开,拉姆终于体会到扎巴德心中的那些苦楚,那些挣扎并不比自己的痛少一丝一毫。
她终于明白,在王族这个看似光鲜耀眼的环境里,掩藏着太多恐怖的阴谋。
突然想起格丹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这个王朝很多事情是不能深究的,知道得越多,自己就越危险。”可到底是从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被卷入危险之中了,就算身边的人再想保护自己,也未能改变太多。
“晋美篡位的事儿,你那个时候就发觉了?是他给先王和王后下的毒?你是演戏给他们看,以此保护我?”拉姆偎在男人怀里小心翼翼地探寻着。虽然这些话有一大部分,索朗大哥都给她讲过了,可她依然还想再问一遍,只因她渴望听扎巴德亲口诉说,渴望了解他当时想保护自己的心境,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幸福,如此的甜蜜。
男人深深地望着拉姆,点首肯定了她的话,“是,我是想保护你,虽然直到现在我也不能肯定就是晋美下毒谋害的父王母后,可我也绝不相信你是奸细。”
“为什么?”拉姆忍不住忽闪着明眸问道。
扎巴德脸上的表情却愈发温暖柔和,浑厚磁性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深情,“因为你是白吉拉姆。”
见女人脸上再次露出不解的模样,扎巴德笑着理了理这可人儿的头发,继续痴痴地表白着,“六年前你和次旺大叔觐见的时候,不止是你接受了我的赏赐,知道了我的存在,我对你,也是念念不忘的。当年的那个小人儿,那么单纯,那么漂亮。虽然那时候你才十三岁,可却能把大藏经丹珠尔背诵的很像样子。那样一个聪慧可爱的姑娘,怎么可能是坏人?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小东西早就变了模样,半年前托林寺门外突然重逢,我根本就认不出你了。再加上那个时候父王刚刚遇害,我是太伤心太愤怒了,晋美拿着那些‘罪证’给我看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若不是后来在牢房里我发现了你一直戴在身上的金项链,我真怕我当时会失手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
扎巴德越说越激动,浑厚磁性的嗓音已带了些微的波动,却让拉姆的心里浮起阵阵委屈的情愫。
那场劫难尽管已经过去半年了,可听到男人重新提起,拉姆还是会觉得心有余悸,依稀还能记起当初的扎巴德,是那般恐怖的挥舞着火红的皮鞭抽向自己,每一鞭过后都是皮开肉绽的伤,撕心裂肺的痛。
“扎西……”拉姆回手紧紧抱住了男人的身体,将头靠在他胸前,嘟起粉润的小嘴儿撒娇似的埋怨着,“亏你还记得那件事,你知不知道,你那天的样子有多可怕?我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
扎巴德紧紧拥着拉姆,粗糙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脊背,“对不起,我承认那件事,是我太冲动了……其实在牢房里认出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一定有阴谋,看着你痛得晕过去,我心里好抱歉……可当时时间紧迫,拉达克大军已经攻下了边境好几个牧场,我根本没有时间调查,又怕立刻放了你会让藏在背后的人警觉,做出更加不可收拾的事儿,所以就只好把金牌令箭交给索朗占堆,让他设计救下你,再调查背后的主谋。我以为那件事之后,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你了,也曾觉得遗憾,没有机会弥补,可没想到居然在战场上又救了你……或许这一切,都是佛主的安排吧?”
拉姆静静地偎在扎巴德怀里,忍不住抬眼望着他那双含着泪的黑眸,心中是层层叠叠如云般翻卷的酸涩。
伸出纤手牢牢圈住了他的身体,朝着他的脖子张口便狠狠咬了下去。
“啊呀……啊……”扎巴德疼的哇哇叫唤,那张俊美的脸上很是委屈无措,“拉姆你怎么了?痛……痛啊……”
女人却更加委屈的嘟着小嘴儿,泪汪汪的挥起小拳头用力朝他肩膀上捶着,“你是个可恶的男人!”
扎巴德郁闷的脸都红了,却实在舍不得发作,只是低低的问道,“你这小东西,我又哪里得罪了你?怎么就可恶了?”
“你都知道我是冤枉的还欺负我?”拉姆娇嗔的声讨着,“就算你有苦衷不能说明,也不兴那样欺负人家!”
扎巴德旋即恍然大悟一般,将拉姆那娇柔的小身体再次搂进怀里,刚毅的俊颜上挂满温情的笑,“小傻瓜,你哪里知道,那个时候我已经骑虎难下了……从战场上把一个受伤的女人带回王宫,原本就已经很惹人注意,况且你又是曾经被大家公认的‘戴罪之身’。那段时间,你只看到了我表面的态度,可根本没看到,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的窑洞?尤其是晋美,他可是不止一次向我觐言要我杀掉你这个‘叛国的小妖女’,更有很多不明缘由的大臣虎视眈眈总惦记着替我除掉你,我哪里还敢公然对你好?我只能一面借口登基之前不能杀生,一面用那种恶劣的态度来蒙蔽一些人的眼,况且那个时候,我对你还谈不上爱,更多的是怜惜。你这小东西又那么倔强,脾气坏得很。你知道我一向骄傲的,从来没有人敢像你一样对我那样又打又骂又诅咒,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我留!那个时候我本就已经被朝中的局势搅得焦头烂额,被你那样一闹,气都气死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野性的小母豹,我霸道的想征服你,所以就不择手段了……”
听着男人滔滔不绝的讲述,拉姆突然觉得心中涌起一缕淡淡的失落。
原来,那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有爱上自己。那般强势的占有了自己的身体,仅仅是为了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