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楚婷狠狠地瞪了施老板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把手中的箱子又捧到了怀中,准备向家走去。见黄楚婷要离开,施老板赶忙上前一步,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塞到了黄楚婷的手里。
“黄楚婷,你知道你没法原谅我,我也很后悔自己喝了酒,干了这么蠢的事,真是对不起你,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完全抵不过我的罪过。你去告我,让坐牢都可以,这钱算不上什么,但是我希望你收下,这不绝不是封口费。这是作为我的一点补偿。”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你说话。”黄楚婷扭身要走,她把那把那个信封从箱子里拿了出来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我喝了酒,没想到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本来我是很喜欢你,可是这下一来,彻底全完了。”
老板悔恨地蹲到了地上,把头埋在两腿之间,呜呜地痛哭了起来。老板的这个举动,让黄楚婷停住了脚步。她在原地一动不动,用蔑视的眼神盯着那个矮小的身躯:“你干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因为喝了酒吗?你们男人只要一喝了酒,都会把罪过推到酒精身上……”
没有等黄楚婷说完,施老板就把扔在地上的那个信封又捡了起来,双手塞到了黄楚婷的手中:“你一定收下,让我以后去坐牢,我心里也会舒服一些。我知道你明天就不会再来了,这些就当你的误工费吧。求求你,一定把这钱收下,不然我就是找到你家也要把钱送给你。”
黄楚婷无可奈何,那个满是褶皱的牛皮信封放到了纸箱子里。在夜色中她看不清老板的面容,但是能感觉到他身上充满了那股无以复加的悔恨。
黄楚婷不再说话,她缓缓站起了身,迈开脚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里,进了家门,发现父母都已经休息了。她没有在客厅里停留,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她把箱子随意扔到地上,然后去卫生间冲了一个热水澡。温热的水顺着她的头发流淌下来,让她的心感觉到更加冰凉无助。她拿着香皂反复在身上搓洗着。
从浴室里走出来,她穿了一件拖地的长睡裙,坐在地板上,她的脚就变得冰凉,黄楚婷从纸箱子里拿过的那个信封,把所有的钱倒了出来。
几摞现金钱散落在地。共是五摞纸币,每一摞应该是1万元。黄楚婷把每一摞纸币上的封纸条撕开,然后用手一张一张地数了起来。
这些钱全都是新币,每张都平展而且颜色鲜艳,黄楚婷苦笑着,看着这一地的钱币,她一张一张地数着。这些新币无比锋利,其中有几张还划破了她的手指。黄楚婷从枕边抽出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滴出的鲜血,然后再继续数。一张!两张!三张!四张!每数一下,好像都在撕碎一个梦想。
5万元,等她数完的时候,黄楚婷手上已经被划了不止一个口子。
黄楚婷望着地上的这堆钱,哈哈大笑。随即她又怕惊动父母,用手捂住了嘴开始偷偷地笑了起来。
她知道这些钱是拿什么换来的,黄楚婷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她从地上随意拿出了一张钱,然后,正面反面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半天。背上的粉红的颜色,在灯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更加温暖。但是这温暖并没有融化黄楚婷心中的冰山。她把这些钱归整好,装进了信封,准备明天带到医院去给秦川当治疗费,这笔治疗费虽然不多,但是总算能抵挡一切了。“这一次我挣到了5万块钱。这5万块钱给你治病。秦川……我对不起你。”
黄楚婷说着,再也说不下去,她用手捂住嘴,呜呜地哭了起来。眼泪像涓涓细流不停地流淌,她的内心如刀绞一般疼痛。
第二天一早起来,黄楚婷忙着给家人做早饭,她把钱放到了包里,准备吃完早饭就去医院,她的心情极为轻松,好像昨天晚上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妈,我从那个公司辞职了。”
“为什么?前两天你不是说干得还不错,准备干下去吗?”
“我……觉得自己还是干不了当秘书这种活,老板要求写的稿子总是写不好,改来改去,我昨天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和老板吵了一架就辞了。”
“也是,婷儿要做设计师,怎么可能去给人写些稿子?家里有我们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再说,咱们不是还有些古董可以变卖吗?你不必着急委屈自己,去干些不喜欢的工作,在家里休整一段也可以的。你爸爸说过一阵要出差,他这次去南方说出差费也能挣不少。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没有满意的工作就在家休养休养。现在普通工作挣不了多少钱,又很累,别把身体累坏了。”
欧阳慕迪喝了半杯牛奶,吃了一个煎蛋,一小片面包就背起包上班去了。
黄楚婷近期的动向,也都全部被方梦瑶掌握着。她派肖毓泽负责这件事儿。
黄楚婷或者她的家人有任何动向,肖毓泽都必须及时需要向她汇报。
听说黄楚婷找了一家普通的小公司给人家当秘书。但是没干多久就辞职不干了,这个消息让方梦瑶的心里已经猜出了八九分。
她猜测黄楚婷一定是在公司里遇到了老板的骚扰,并且她确信判断没有错,方梦瑶的表面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心里却泛起了一阵得意。
黄楚婷在设计界已经被她在背后的操作上了黑名单,这样起码在一年半载之内,黄楚婷是无法恢复设计师这个职业的。如果她想继续谋生,只能忍辱负重,干一些又累又苦,并且容易受欺负的活。
一切事情的进展都在她的操控之中,这让方梦瑶恍惚觉得自己不仅在盛昌集团已经越来越能控制局面,而且在黄家整个命运上,她手中的这根无形的线也牵动着黄剑璋全家的每一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