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楚婷站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她猜不透对面这位男子的心思。
“这个戒指真的是我的。我不骗你,我……愿意拿钱来换,好吗?”
黄楚婷的口气中充满了恳求。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人手中的戒指。她看到这个瘸腿男人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犹豫。
就在瘸腿男人刚想把戒指递到黄楚婷手里的时候,她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辆汽车的声音。瘸腿男人的眼神中,马上又流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情。他变得惊慌失措,迈开那条瘸腿,想要向南边走。可是为时已晚,陆老板的小轿车已经停到了他的身旁。
还没等黄楚婷反应过来。陆老板的司机,那个小个子男人,就气冲冲打开车门冲了出来,然后一拳挥到了那个瘸腿男人的头上。
瘸腿男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小个子男人口中还念叨着:“陆老板给我吩咐过了,只要见到这个人。见一次打一次。打多狠都没有关系!”
小个子男人话音未落,抬起右腿,重重地踢到了瘸腿男人的后背上,瘸腿男人满脸都是土,发出了一声惨叫。小个子男人对着他拳打脚踢,并且不解恨地嚷道:“陆老板已经提醒过你,不要让我们再看见你,你这个不长记性的,好像总喜欢到这个四合院周围来转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瘸腿男人的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他含混不清地惨叫着,没有人能听得清楚他喊的是什么。
黄楚婷实在看不下去,刚要向前阻拦,小个子男人满脸怒气好像打上了瘾。
黄楚婷的心里变得害怕起来。她把刚才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不想告诉司机,这个小个子男人是来还她的结婚戒指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胆怯。
小个子男人打够了,拍了拍手,对着躺在地上不断嚎叫的瘸腿男人吼道:“马上滚开,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你就死定了!”
黄楚婷看着那瘸腿男人浑身上下沾满了尘土。脸上也被鲜血和尘土混合的泥糊住了。她站在那里,好像有一只手紧紧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说话。
瘸腿男人艰难地挣扎着站起了身。他拖着一条残腿和浑身的伤一拐一拐走远了。
小个子司机望着瘸腿人走远了,才转过头来对黄楚婷说:“哦,只要这小子在出现,你就给我打电话,不用惊动陆老板,我直接把他处理掉。”说完他在车的后备箱拿出了一个白色的泡沫箱子。
“陆老板的朋友从南方来,带了些新鲜的水果。陆老板让我给你送来,留着慢慢吃,他这几天出差,可能要三天以后才能回来。有事儿,你就尽管给我打电话。”
小个子男人说完,把一泡沫箱的水果搬到了院子当中,然后开上车离开了。
黄楚婷站在门口,一直到再也见不到那车的踪影,才叹了一口气准备转身回院子。
突然,她发现在门口的一块石头上。她的那枚戒指安然无恙地放在那里,黄楚婷突然意识到,这枚戒指绝不是瘸腿男人挨打的时候从手中脱落掉在了那里。一定是他在意识到危险到来之际,以极快的速度放在了这块石头上。
阳光下,这枚钻戒闪烁着光芒,黄楚婷拿起了这枚钻戒,她抬头向远处张望,那个瘸腿男人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突然,一股强烈的内疚涌上心头,她想追上那个人,向他表示道歉。
黄楚婷拿着戒指,向那个瘸腿男人消失的方向跑了几步。可是无论怎样张望,也看不到一个人影。那个男人到底去哪儿了?他到底住在哪里?
黄楚婷拿着戒指,悻悻地回到了四合院里,关上了门,开始坐在院子中呆呆地愣起神儿来。
她坐在躺椅上,把戒指举过头顶。然后目不转睛的看了半天。虽然这枚心爱的戒指失而复得,但是黄楚婷并没有感到一丝高兴。
陆老板的司机把小个子男人痛打了一顿。自己就在他的身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而没有去阻止更没有去解释。黄楚婷为此万分痛苦。
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快找到这个瘸腿男人,向他表示道歉。
可是那个男人到底住在哪儿?黄楚婷完全没有勇气去周围寻找这个人的住处。
愧疚的心情让黄楚婷变得越来越不安。她起身,打开了陆老板的司机送来的那一盒新鲜水果。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盖子盖上刚回了原处,她把那枚戒指重新戴回了手上。没过多久,她又摘了下来放回包里。这次她没有放到包的夹层,而是放到了钱包的拉链里。
然后黄楚婷又打开了钱包,数了数里面的一摞人民币。这是陆老板给她的零花钱。陆老板说她想出去购物,或者出去消费,就会叫司机来接她到任何地方,不管是商场还是美容院,黄楚婷没有出去过一次。她要把这些钱全都攒下来拿到医院给秦川当治疗费。
黄楚婷数了数钱包里的钱。大概有1万多块。她数出了一千块钱,然后找了一个信封装了进去。她觉得不能再犹豫了,必须找到这个瘸腿男人当面向他表示感谢。
黄楚婷虽然对独自寻找这个男人的住处充满了不安,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不然这件事一直会困扰着她,让她坐立不安。
下午5点过后,黄楚婷草草吃了一点儿晚饭,换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装,把头发扎成了马尾辫背上包然后走出了院门。她判断那个瘸腿人的住处应该离这里不远。但是大概方向到底在哪里,她完全没有概念。黄楚婷只能按照白天那个男人被打了之后消失的方向走了下去。
天色已近黄昏。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斜阳还留恋地抚摸着地平线。
白雾弥漫大地,昏暗的日光在给黑暗让位。斜阳余晖返照山光水色,交织成一幅飘动的画面,瑰丽无比。
天空一片深红色的云霭映照在水面上,集成了极为迷人的蔷薇色。黄楚婷望着远处的那湖水,湖水由蔚蓝色渐渐变成了铁灰色。
雾气渐渐笼罩了周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