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西一脸的茫然随即笑了起来,我发现陈众奇只吃海鲜,肉类一个都没夹。玛丽显得有些拘谨,想吃虾可能怕形象不好,我看出她有点犹豫,我把剥好的虾给了她。她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来,期间陈众奇去卫生间,玛丽跟着去。李月马上凑过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说:“那位同事跟陈众奇是不是有一腿?”
我夹了一块玉米说:“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们有关系的?”
李月用不屑的语气说:“她一看就知道是个心机婊,陈众奇怎么会喜欢她,顶多也就玩玩而已。”
我用十分惊讶的眼神看着李月结巴地说:“你你怎么那么厉害,什么都逃不过你。”
李月看了看我笑笑地说:“倒是你,陈众奇应该是喜欢你这样的女生吧,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说完坐回郭志的旁边你侬我侬的。梅西夹了一块毛肚用眼神像是在问我中文怎么说,接下就变成了我教他中文的场景了。
半小时后陈众奇和玛丽一前一后回来,玛丽的眼圈有点红。而陈众奇眼里有些散漫,仿佛周遭的事都跟他无关。突然从后面传来了:“郭志你怎么也在?
我回头看了一下是几位和郭志年龄想仿的男生,陈众奇和其中一位平头男生相识打了招呼,郭志和他们 打了招呼。一时场面有点乱,李月显然是不认识他们的,只见她正用女主人的热情笑看着那几位男生。
正站着,一位矮胖有点儿微醉的男生笑笑地说:“你真是艳福不浅,你下个月就要和黄记的千金结婚了,现在还有这仨漂亮的美妹做陪吃火锅。”
话音未落,陈众奇的脸色冷了下来:“你胡说什么呢?”
那位矮胖男士看着他边上的人说:“这……这……”
我看了李月一眼只见她神色冷冷地看了那位矮胖男一眼,也看了郭志一眼。一时场面有点儿尴尬,陈众奇认识的那位平头男尴尬地说:“他有点醉了,我们正想把他送回家,你们先吃,我们走了。”说完推着矮胖男走了。
郭志送走他们后,回坐时,李月冷笑了一下,拿起筷子把所有的烫菜全倒进锅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我知道李月心情不好都是用吃来缓解的,我低着头帮她夹着菜,玛丽看到这个场景,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不到二十分钟,李月把所有食材一扫而空,放下筷子:“阿美,你送我回去吧。”
郭志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把话吞了下去,今天是玛丽开车载我过来的,所以玛丽想送我俩回去,李月截住玛丽的话,她想跟我单独聊聊。玛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了一眼陈众奇,泪水浮于眼框中。陈众奇目光停留在李月身上,玛丽睨看了一眼李月上车关了车门扬长而去。
李月挽着我面色如霜冻一般跟郭志说:“今天就当做最后的晚餐吧,你要结婚了我不会再纠缠你了。”说完拉着我走上了人行道。郭志用力拉住李月的衣角说:“你听我解释。”
李月拨开郭志的手凝神地看着他说:“解释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郭志张嘴想说什么,终还是说不出口,千言万语换来苍冷而落寞的叹息。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子,李月抹着眼泪走着,我静静地陪着她走了好长的一段路,走累了才搭上的士回李月的家。家里没人,我给李月泡了陈皮茶,她神情落漠地看着我说:“阿美你真好,初恋就结婚,你从来都不知道爱情里的苦是个什么滋味。”我拍了拍她,不知道她今天这样子是为了她的初恋还是郭志。
李月说完从茶几拿出半瓶酒和一个酒杯,倒了三分之一杯,一口喝了下去。喝得有些急,被呛住了,咳嗽了两声。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肩膀瑟缩着:“今天的我让你惊讶了吧。”我点了点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李月叹了口气,轻笑:“我跟她见过面了,她比我想像中的漂亮,手段也很狠。”她倒了酒端在手里,凝视着酒杯发起呆来,过了一会儿,她苦笑着说:“七天前她把我约出去,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让我离开郭志,然后讲了她和郭志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包括和郭志身边其他女生的战争。她还威胁我如果继续跟郭志在一起,她会把刘子恒拖进来。”我一时愣住,李月端着酒杯微微发着抖,我接后她的酒杯,握住她的手。
李月低声说:“看起来那么柔弱的女生竟然会那么狠,阿美你知道吗,她跟踪我,看到第二天我把她的话当耳边风跟郭志去参加陈文的生日会,随后刘子恒也就知道了我和郭志所有的事。前天刘子恒把希希和我妈妈藏了起来,跟我摊牌如果不跟郭志断了所有的关系就甭想再见到她俩。”她紧咬着牙,猛然端起酒杯,和着泪水一干而尽。
我起身抱住她,李月趴在我肩膀上啜泣:“我从来都不会去管刘子恒外面有多少女人,总想着他曾经对我的好,总抱着丝希望将来我们会好起来,直到现在才明白我于他而言就是一摆设。他怎能那么狠心拿希希和我妈做赌注。”她苦笑了一声,拿了张面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安慰此时的李月。
我拿起一个酒杯,给李月和自己倒了酒:“郭志知道这些事吗?”说完自己也喝了一小口。
李月喝了一口酒说:“他不知道,他昨天看我不高兴以为我是因为他结婚的事,还特地送了我一枚比他们订婚时还大的钻戒。跟郭志的这一年,才发现郭志的很多优点:做事认真永远的善良。你了解他越多就觉得他应该得到幸福,可是那么狠毒的她怎配得上郭志。”她叹了口气:“我不想让郭志为难,在事情还没往最坏的方向发展时,狠心斩断我和他这段关系,所以今天才会跟他说我不会纠缠他。我已经买好了去韩国的机票,明天就走。刘子恒不是在济州岛有分公司,我打算定居在济州岛。”
我急声说:“就算要结束这段感情你也不用跑到韩国去啊?”
李月淡淡地说:“在花城我们怎样都分开不了的,再说那位黄小姐怎会放过我,也不想让郭志为难。”说完李月靠在沙发上,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往日的风采,因喝酒的原因,满脸涨红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兔子,让人生出怜悯之心。
我轻声地说:“刘子恒会让你定居在韩国吗?”
李月冷笑愁眉深锁:“他巴不得我定居呢,他认为在韩国我人生地不熟就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真可笑!”
话音刚落,大门打开,一看是刘子恒,我站了起来笑笑地说:“刘总你好。”
刘子恒显然不知道我会在他家,他看到我有一秒的惊讶,随即笑着说:“哦,李月傍晚跟我说和你去听音乐会,她有跟你说我们要搬到韩国去了吧。”
哎,这个李月又拿我当挡箭牌,我缓了缓说:“音乐会结束的时候,她才告诉我的。我正在伤感着她要是去了韩国我在花城就没有朋友了。”
刘子恒看了李月一眼,安慰着:“韩国很近,春节时你们一家子可以到韩国找我们玩。”
我心下侧然:“春节不回来吗?”
刘子恒走过来扶住李月的肩膀说:“我们打算定居韩国,春节在韩国也很有意思。”
我看了一眼李月,李月眼皮抬了一下,随即拿起酒杯在手上把玩着。刘子恒从她的手中拿起了酒杯,李月想抢过来扑了个空,随即拿起整瓶红酒喝了一大口双眼迷离地看着刘子恒说:“你什么都要抢,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刘子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们对视了一会儿。李月别过头去,刘子恒含笑:“她喝多了,我扶她进去,今天她就不能陪你,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我看着李月无助的眼神,走到她旁边轻声地在她耳边说:“你没事吧?”
李月一把把我抱住同样轻声说:“没事的不用担心我,你先回去吧。”
说完把我推到了门口,我从容地对着屋里的刘子恒说:“一定要照顾好李月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刘子恒走过来扶住李月,目送着我走进电梯。一进电梯,一股悲伤之感不知从何而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把它压了下去。
走到大马路刚要拦车,陈众奇的车正好开到了的我跟前,他下车为我开了车门,我坐进了副驾驶座。他帮我系了安全带,车启动时我还往李月家的方向看了看,心想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一上车就收到李月的微信:阿美,谢谢你今晚的陪伴,能成为你的朋友真幸运,照顾好自己。
李月和郭志的事很让人心疼,也很让人觉得无能为力。看完握着手机,想着此刻无助的李月,泪水夺框而出,最后泣不成声。陈众奇把车停在老城区的某条巷口,至少过了一小时我才收住了心中的那股悲伤,陈众奇启动车往我家开去,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当我回到家打开照明灯时,马上收到了他的微信:洗个热水澡,早点儿休息。
当我醒来,已是中午12:44分了。李月给我发了一条微信:阿美,我走了,不用到机场送我,我受不了离别。
一看是11:36分发的,我拨了李月的手机,已关机。想着此时的她应该是在飞机上。随即给她发了条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