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宫。
陶陶跑在半路,突然半途被楚洵截住。
“来信了?”楚洵瞥见陶陶怀里揣着一封信。
陶陶傻憨憨笑着:“是少爷惦记小姐。”
“去吧。”
陶陶跑远,楚洵眯起双眼。来信了,江蓁……要成为第二个白婵媛了。
……
夜。
“少爷。”
江蓁不由心疑,江原的信白天刚到,楚洵就来了。
楚洵进门看到江蓁淡淡梳头,端着这点距离,惹他生烦。
江蓁转头淡看楚洵一眼,轻装素衣,莫不是想女人了?
“今日大哥来信了?”楚洵努力撇去那份疏离。
“来了。”江蓁依旧不怎么给面子,况且如今更是对枕边人有了戒心。
“信上说什么?”楚洵拿了桌上的李子,虽香却无味,但不想搞得好像来审问一般,只好继续吃下去。
江蓁转过身来对着楚洵,本就是来审问,装什么!“问我最近好不好,烦不烦!”
“怎么操心得倒像是姐姐!”
江蓁只好一记白眼送给楚洵:“比起我,你倒是更关心我哥哥。”
楚洵走到江蓁身后揉着江蓁双肩:“就因为他是你哥哥!”楚洵突然折下身来俯在江蓁耳畔,“为什么你我之间,隔了这许多外人?我总是想不通……”
江蓁正欲开口,又被楚洵打断:“你是我妻子,应该与我一心,不是吗?你我离得太远,只能彼此伤害!”
“我却不了解你。”江蓁想到信上的内容,楚洵与江原,她只能站一边。
“你可以了解我,我也要相信你,你我是夫妻,不是交易。”楚洵似一条妖魔顽蛇往江蓁心里钻。
江蓁低头纠结万分,江原一定对她真心,江家凋零也肯定需要她。而楚洵,到底瞒他什么,会不会对她坦白,一切都是未知。
楚洵揉着她肩,知她左右抉择。“蓁儿,你我要做夫妻一世,总不至于隔阂至此。”
“可我自始至终都不了解你……”
“你只需信我,我自然护你一生。”
“你信你什么?”
楚洵开始顺了顺江蓁的黑发:“今晚,我陪你。”
……
攸宁察觉自己被冷落好一阵子了,本想找个机会出差找找魏汐,无奈始终听不到有人来叫自己的名字。每日在江府禁宫门口徘徊,无聊至极。
守宫门的老陈习惯日日与攸宁坐在门口吹牛。
老陈这日寻了点酒来,日日干侃好没意思。
“真的失业了!大活人一个怎么教人忘了呢?”
攸宁接过酒,寻思着要不要喝。
“没喝过?”
“酒有什么好喝的?”说罢,攸宁蹙着眉头一饮而尽。
“不是什么好酒,醉不了你!”
攸宁还是受不了,难喝。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老陈问道。
要知道,出一趟好差能让人羡慕不少,从中捞的差旅费和各种杂七杂八要比宅在宫里每天嚼着窝窝头强上不是一星半点。
攸宁想着他虽向来不与人结交过深,也不至于开罪谁。不过江原对他有所转变倒让他微微察觉。
老陈继续道:“少主身边的提案杨小同,你是要打点一下的。让你跑这么多回,没捞着油水,自然给你点颜色。都是见风使舵。”
攸宁跑的都是雍凉之地,苦寒凄冷,实际上没什么油水。他没打点过,这活儿自然是他的。不过现在出也出不去了,可能他是要开开窍。
“你说,那打点多少合适呢?”
老陈看着攸宁发傻,只好再开导他:“那要看你多大野心了!比方说江浙富庶之地,怎么着也要二三十两,这玩意儿有抬价的,有人出得高,自然不会让给你。”
“谢了。”攸宁没有二三十两,向来都是穷差,剩下的小费也不多。不过出趟雍州的钱应该是足够了。这地方没人愿意去,应该没人与他争。
“哎……”老陈见攸宁就这么走了,“不开窍!”
……
攸宁守在琳琅小阁,站位十分醒目。走潜规则的没人敢像他这么明目张胆。
杨小同从江原书房回来,老远就看见攸宁蹲在琳琅小阁门边。
攸宁见杨小同来了,坦然起身,注目杨小同一步步走来。
“攸宁?你找我有事?”
攸宁大庭广众之下就掏出钱袋推了出去。
“哎!你什么意思?”杨小同没敢伸手,也是生气,这个傻子!
“攸宁想谋个差事!”攸宁依旧满脸坦然。
“差事也不是我说了算!”杨小同也想着幸好这攸宁被记了黑名单,不然这钱不拿还是手痒。
“杨先生帮个忙!”
“不是我不帮你!你都上了黑名册了,不许开用!我自然不能把你提出来!自己干了什么好好想想吧!”杨小同拍了拍攸宁肩膀,进了琳琅小阁。
攸宁料想的没错,江原对他有戒心了。他唯一心虚的事只有一件,江原莫非知道他撒了谎?
攸宁心事重重往回走,深宫大院,他也像个怨妇一般了。
白影一道,天边划过。待攸宁抬头,已经无影无踪了。
不是幻觉!周遭确有异风起。
攸宁遂旋身而上,居长廊顶,飞檐百米,才见其人。
步听寒!四眼相望,步听寒却未离开。
二人会面,居高顶盘坐,俯瞰城郭。
“先生缘何到此?”攸宁索性没事儿,就地聊聊天。
“看看小女步蘅。”
“先生本可大方入府。”
“流程太麻烦!看了也便走了!还没什么人发现过我!你功力了得!”
“先生过奖!”
“魏汐与你什么关系?”
魏汐?攸宁心中一动,转头对视步听寒:“先生……如何知道魏汐?”
“我老友的女儿!”
步听寒果真结交甚广,谁都和他扯上关系。攸宁坦白道:“我妹妹!舅父的女儿!我失了她消息好久了。”
步听寒听到这儿,微微自责,是他一手造成的。“魏汐,现关在石门狱。”
“石门狱!”不可置信,那是江家的地方!怪不得他失了江原信任!
“她是江原握住的把柄。石门狱牢坚,救她不得。”
攸宁默默,他如今也不得出。
步听寒继续道:“现下江原报仇心切,不知魏汐安慰会是怎样。若是魏汐得出,记得保她。”
攸宁思忖,魏汐若是不得自己人搭救,恐是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