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周过去了,沉寂了一个周末的伊柯草在镜子前重新绑起了马尾,穿着外套。房间内的气温还是很凉的,穿着外套刚刚好。
从窗外抬头往外望,就可以看见,在窗户对面,与她隔了一条江远的山丘上已有被晨曦染上橘红的色彩的浮云静静的漂着。
伊柯草很想从江上的桥走去对岸,爬上那座小山,在山顶上俯视着整个小镇。但她也从来没有付诸行动。
把门口的垃圾袋提起,缓缓走下了楼梯。江边的风一直挺大的。马路的翻挖是从桥的一端的马路开始挖的,算是就在她住处门口了。
她在那条碎石子混着黄泥的路慢慢的走,想着大约她应该可以在六点五十的早铃响之前到教室的。
九月的晨风让伊柯草有些想要回家再睡十分钟的冲动。昨天自修回家后,她在手机上看小说看到了两点多。小说不太好看,早上起来时她就把那本小说给删了,她只是想同外界的一切暂时隔绝而已。同现实隔绝的方式对她来说只有两种方式,睡觉、玩手机。
她不会在手机上下载游戏的,她的手机只是用来看QQ上的班群、打电话、接收短信、看小说,玩游戏的话她不确定她是否能在想删游戏时就删游戏。她对她的自控能力一向不确定。她虽然对这现实的世界很迷茫,但也不会想去一个虚拟的世界的。
她今天上午上课可能会犯困的。
生物老师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女老师,微笑时很美好的人,可是她现在不喜欢生物;语文老师知识渊博,且上课方式她很喜欢,但她现在也不喜欢语文;数学老师也就是班主任,她不喜欢听她的课,但她现在喜欢数学;化学老师,算了,初中时被初中化学老师教起来回答问题,全都答错了,罚站了三次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其他老师和他们所教的科目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还是想给自己多一点任性的时间。她甚至都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支撑着她对自己负责。她可以让自己在这个学校每一次考试的年级排名里居前,让母亲露出一个笑容。但她完全不知道她要如何让自己真正开心。
母亲对她说过,不能回头。当时她问母亲的是,为什么?母亲没有回答。
但是,真的好无措啊!她真的好想放纵自己。
她见过小镇上和她约同龄的女生,她们的衣品对她来说不太好,脸画浓妆,有拿着烟的女生常常混于小镇的奶茶店里。她不知道她们是否同她一样对这个世界迷茫而选择如此。
但她心里有母亲、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有大伯、有三叔等亲人。她不能让他们担心,她的放纵是在周末一整天除了必要的生理需要,不是在看小说,就是睡觉。下午的时候,睡了很久的时候头很难受,难受就可以有哭的理由了。
走进校门口,也有挺的的学生从宿舍楼下来,宿舍楼旁的的小卖部还是一度的人满为患。
“嘿!早上好,柯草!”手臂被突然的抓住,还没来得及猛然甩手时,熟悉的声音就在耳后想起。
“早上好,云婷!你吃早餐了吗?”
“已经吃早餐了,你呢?”说话时,伊柯草状似要抬手顺顺耳边的碎发,莫云婷也放开了拉着她袖子的手。
“嗯,我也吃早餐了。
“今天是星期一啊,早上起来我好困啊,老师上课那么沉闷,我一定会犯困的。”说着,莫云婷伸手揉了揉眼睛。
“我也差不多吧!昨天睡得有些晚。”她们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聊着,走着,走进了教室。
星期一的班会课班主任讲的话题大都离不开安全、手机、学习。班会结束后,下课铃也响了。离开教室去集队的时候,莫云婷减缓了速度走在了她身边。伊柯草有些诧异,视线快速的扫了一眼班上的女生,大多都是两人相伴臂挽臂或三人成团的。
嗯!她明白了!
身体稍稍靠近了莫云婷一些,微扯出一些笑意,想了想,开口道:“对了!云婷,你知道我们班的班群号吗?”
莫云婷快速转头疑惑地望了一下伊柯草,又转向前方。
“这个我也不清楚诶,不过等会回教室后我们可以问一下其他同学。”
她回答着,走的时候也向伊柯草相并了。
“哦!之前老师在白板上把班群号写出来时,我都忘了抄了。”
“我倒是抄了,抄在了一张小纸条上,但等到我想要加进班群时我都找不到它了。”
伊柯草开始对莫云婷有些好感,最起码她们所谓的默契是有一点的,而且她们她们的反应能力都不算弱。
集队的时候莫云婷排在她左手边。排队共排三列,伊柯草是属于中间一列的。她们的身高在班上女生中还是挺高的,她们都选择了排在女生队伍后面。
升旗的时候,伊柯草的目光注视着那面五星红旗迎着风飘扬升起,她小学时的理想可是—长大以后要为国家做贡献。后来才开始想为国家做贡献,做什么贡献啊?
在迷茫的时期里,她对大多数的事物都是迷茫的。
早会散了之后,她也是和莫云婷一起会教室的。
之后,她在学校的活动每一天都差不多如复制一般:“早读、和莫云婷一起去早操、上课(听课、算数学题或趴桌子睡觉)、下课(趴桌子睡觉、算数学、物理题或和莫云婷聊天、讲题)、放学回家、上学、再放学回家、自修写数学、化学和物理题、回家。”
她想知道坚持她如此有耐心或麻木的过每一天到底累不累,但她自己也无法准确回答她。
她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挨过了期中考试,成绩在这个学校里还算很好,虽然数学、物理、都没有及格,化学、英语、地理、生物刚比及格线高那么一点点,政治、语文算是良的。
她是年级第九名,年级七百多号学生。恰巧她也很喜欢九这个数字。她会告诉她的亲人她期中考试成绩是年级第九名,如果他们问单科成绩的话她会稍稍改一改那些不及格的科目的成绩的然后再告诉他们。他们一向相信她,她也尽力不负他们的信任。
期中考试过后莫云婷问她问题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伊柯草也会认真的解答她的问题。如果她解不出来,是练习上的题的话,有答案,但太简洁了,伊柯草可以顺着答案的思路给莫云婷分析;若是伊柯草一个人真解不出来,也没有答案可理思路,两人可以一起分析、讨论。
期中考试前班主任有调过一次位置,但她们俩很有缘的还在同一组,还是同桌,只不过位置有些靠后。
……
期中考试过后学校举办了体操比赛和校运会。经过了两个星期的训练,最起码班上很多同学茂林修竹已经可以随着广播做出较准确的动作了。这周星期三是举行体操比赛和校运会的时间,上午是体操比赛,下午是举办校运会。
星期三上午和莫云婷一起从教室搬了椅子前往操场周边的的小道上。初中部和高中部分别占据了操场小道的左右两边,好的是,高中部的这边的树木都是大树,树绿荫浓遮蔽了阳光,只有隐约几个小光斑透过密叶射在地上。
南方秋天的十一月早上八点过后太阳光还是很猛的、天气很炎热的。
初中部的那边还多是去年刚种的小树和树叶稀疏的树,尚遮不了猛烈的太阳光。
她初一、初二、初三的可不也是这样挨过来的。
和莫云婷并肩坐在树下,她左边是大树主干,树根深扎的泥土旁铺的青色石砖缝内生长有一棵小草。伊柯草看了看,弯下腰伸手去轻扯了扯小草的青褐色的枝干。嗯,根是深扎于土地上了。
“柯草?”察觉了伊柯草的动作,莫云婷也弯下腰低头去看那棵小草,看它长于缝隙中,问道。“哦!是一棵坚强的小草?”
话语刚落,两人同时愣了愣。
“柯草,我的意思是……”
“嗯,是啊!”不待莫云婷解释,伊柯草便微笑的点了点头,笑道。
莫云婷看了看她,转而同她一样去看那棵小草,“柯草,这棵小草以后会不会长高长大?”
“很难。可能等它再大一些就被每天打扫的学生拔了吧!就算现在这批值日的学生不拔,还有下批、下下批呢。”她看着那棵小草,忧忧的回答。
“那样啊!要不我们把它移到令一个不会被人拔的地方。”莫云婷手拖着腮,想了想,说。
不待伊柯草回答,她沮丧的垂了垂头,“什么地方可以允许一棵野草生长,没有吧!就算现在允许,不代表以后不会被人们再拔、再砍啊!”
伊柯草愣了愣,“是啊!什么地方可以允许一棵野草生长?”
等到到了她们这个班到操场中心去进行体操表演,伊柯草还是心情有些难受。不过,做了连续三年了的体操伊柯草已经完全可以听到广播声而做出相应的动作了。
到她们班结束退场后,她们又回到了她们在树下的位子上坐着聊天,不过没有再聊那棵小草了,好像都将同它忘了。
比赛结束后,她们班拍了班级照,伊柯草和莫云婷并肩站在,都穿着艳青色的班服。
放学的时候,伊柯草穿过操场来到了那棵大树下,在那棵小草前,蹲下,不顾来往学生诧异的目光,伸手捏住那棵小草显露出来的最靠近根部的主干拔了拔,没成功,伊柯草再加了把力气捏紧主干用力向上拉,僵持了十几秒,伊柯草有些泄气,又有些莫名开心,她先松手了,她拔不出来。她蹲着深呼了两口气,站起了身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校门。
这样的顽强生长的小草在以后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的被人给拔起,就算被砍、被烧那在以后的春天还能会继续生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