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弟,曾老弟!你这里怎么有那么多的官差过来,是不是那王乡长过来刁难?”刘秀才匆匆闯了进来,焦急地问。
曾庆志看向门外勾头探望的邻居,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凡儿。”
曾凡心连忙走了过来,对刘秀才施礼:“老师,您来了!”
刘秀才眼睛在曾凡心和其父之间来回扫视了一下,点了点头:“看你们没事,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曾庆志欲言又止,重重叹了口气。
“究竟怎么回事?”刘秀才皱起眉头,因为曾庆志这反应一点都不正常。
平常来说,官差来了之后,人没被带走,物也未被动,当事人那是相当高兴的,这曾庆志反而还唉声叹气,显然其中有蹊跷。
“没,没什么。”曾庆志摇了摇头,只垂着头看那石灰压实的地面。
刘秀才走前两步,压低声音在曾庆志的耳边道:“是不是因为玥儿的事?”
曾庆志愣了一下,接着轻轻点头。
“唉!”刘秀才重重叹了口气,在旁边寻了张椅子坐下,屋里一下子便沉闷了下来。
曾凡心挤了下眉,笑道:“爹,老师,其实也不用太担心,以我现在的实力,这王乡长奈何不了我。”
“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更担心!”曾庆志一下子站了起来,气呼呼地边手指点着曾凡心,边来回走着道,“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境遇,参军后一下子变得那么厉害,但是,一山还有一山高,王乡长拿你没办法,你以为别人也拿你没办法吗?不说别的,就单说那陈家,就能派出极厉害的人来对付你!”
闻言,曾凡心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陈家五脉的高手都被我打跑了!”
“还敢顶嘴!”曾庆志火冒三丈,脸上一下子通红,“要是人家再派两三个五脉的高手来,你拿什么挡?不说别的,就是他派一大群人来,拿捏住刘秀才和我,还有刘玥,你有办法救我们!”
曾凡心愣住了,要是真遇到这样的情况,怕是对方要他做什么他就只能做什么。
曾庆志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又道:“况且你过几天还要回部队,根本没有时间守在我们身边,他们可以随时下手。”
曾凡心听到此话,缓缓低下了头:“爹,是我考虑不周。”
“唉!”曾庆志叹了口气,语气转为缓和,“孩子,也不能说是你考虑不周,要不是你去陈家走一趟,刘玥恐怕还不知道要受怎么样的苦。”
刘秀才听到此话,连忙站起身来,对着曾凡心躬身:“凡心,老夫感谢你的救助之恩!”
曾凡心吓了一大跳,连忙抢了过去,扶住刘秀才,急得语无伦次:“老师,别别别,您别这样,这……这是我自愿的,我哪能见玥儿进魔窟而不顾。”
曾庆志的眼中闪过一丝得色,随即也拉着刘秀才道:“刘老哥,你哪能这样,这样的话,会让凡儿折寿的。”
“唉!”刘秀才重重叹着气,“都说红颜祸水,红颜祸水,没有祸到别人,倒先祸害到自己人了!”
曾凡心听得直翻白眼:“老师,有这样埋汰自己女儿的吗?”
“去去去!你进自己房里闭门思过!”曾庆志连忙挥手,指向屋后。
曾凡心悻悻而去:哼,怎么老拿我出气,我又没做错什么!
刚走到房门口,就要关门时,曾凡心听到曾庆志与刘秀才的小声对话:
“刘老哥,你看,玥儿长得这么漂亮,这么大了都没有婚配,难免会遭人眼红。”
“你……你是想让玥儿跟凡心……”
“呵呵,看来刘老哥也有那个心思嘛。这就成了!”
“唉,目前也就这样是最妥的一个办法。而且两个孩子也算是青梅竹马……”
……
曾凡心听到这些,心脏不由砰砰直跳,脸上发红:玥儿要做的我未婚妻?呵呵,这不错,真的不错!玥儿,你要等我回来!……
当天,刘秀才便对外宣称,已将刘玥许配给了曾凡心,只待曾凡心再大些便成婚。
附近的人纷纷表示惊讶:
“哎呀,真想不到,刘玥这个漂亮的丫头竟然要嫁给曾凡心那个瘦秧!”
“据说那个曾凡心近来长本事了,嫁给他也不算太差,总比被人掳去了要好。”
“可我们镇上不是有好些俊俏的公子哥儿么?”
……
曾凡心在家平静地呆了几天,又跟羞涩的刘玥聊了几次,便回军营去了。
刚回到军营,他便被叫到了吴勇面前。吴勇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俊朗的军官,他叫吴俊廷。
“听说,你在家乡逞武伤人?”吴勇斜眼瞥着曾凡心,眼中满是不屑。
曾凡心的心里咯噔一声: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家乡的情况,难道有人告密?可是,邬平安和王霸天都没有回去啊?陈家?
想到此处,他连忙施了一礼,大声道:“报告吴校尉,曾凡心在家乡并未逞武伤人!只是在救被人掳走的未婚妻时,出手伤了恶贼!这应该不算逞武伤人!”
“还敢狡辩!”吴勇厉声喝道,“俊廷校慰亲自过来告诉我,你进灵武城陈家强抢婢女,你竟然说是救你未婚妻!”
曾凡心听得此话,心中大恨,他抬眼看着吴勇身旁那似笑非笑的吴俊廷,心中暗骂一句:狗养娘的!居然助纠为虐,颠倒黑白!真想不到一个英俊的脸下,居然藏着一个肮脏的心!
心中虽然痛骂,但他嘴上却是坚定地道:“报告校尉,刘玥乃是我的未婚妻,此事人尽皆知,校慰可到武阳乡去核实!”
“核实就不用了!”吴勇有些不耐烦,“既然你承认出手伤人的事,那就听罚:曾凡心在省亲期间,在家乡逞武伤人,违反军规第七十八条规定,为此,特罚军棍一百!”
“军棍一百?!”曾凡心大吃一惊,屁股隐隐作痛,这要真打下去,屁股绝对是要开花了,还不知道要躺多久才能恢复,他连忙大喊,“我不服!”
“你不服?”吴勇微眯了下眼,“你不服可以跟军纪处吴俊廷校慰申诉,他现在就在我的身边。”
曾凡心缓缓转头,看向那依旧似笑非笑的吴俊廷,心中世界顿时变得昏天暗地:他,他是军纪处的校尉?这分明就是一伙的,怎么申诉,怎么申诉!
“杨五听令,现在,你就拉曾凡心去打一百军棍!”吴勇大声吩咐。
站在远处的杨五立即大声应了一声,上前便拉着依旧思绪飘远的曾凡心离去。
在校场的角落处,那里放着三张乌黑的条凳,六条下黑上白的结实木棍。那是专门处罚军人,打军棍的地方。
曾凡心被杨五叫上的另外两个老兵按在条凳上,感受到身下条凳的温热,闻着淡淡的血腥味,他的心中顿时慌了起来:“杨五队长,真的要打一百军棍吗?”
杨五紧了紧手中的军棍,眼中有笑意流出,嘴上却满是歉然:“是啊,没办法,这是上头的命令!凡心,这你可不能怪我啊!”
旁边的老兵打了个激灵,抬头看向杨五:“杨队,这一百军棍下去,我看这个小兄弟也就废了。”
另一个也是满脸可惜:“杨队,待会儿下手轻点儿,要不然,皮开肉绽不说,怕是骨头都敲碎了,他下半辈子恐怕都走不了路!”
听到此话,曾凡心直打哆嗦:要是走都走不了,那我可真就完了,不说陈家会上门寻仇,就是王霸天、邬平安两人就够我愁!
“杨……杨队长,下手能不能轻……轻些?我不想残废。”曾凡心连忙求饶。
杨五叹了口气,眼中却是厉芒闪过:“我尽量吧,但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你了。毕竟谁都知道一百军棍有多厉害,你也不想我跟你一样被罚一百军棍是不是?”
原来,这施刑还有一个施假刑同罚之说。只不过,历来谁都没有去较真罢了。
旁边的老兵接上话:“小兄弟,如果你有什么厉害的功法就赶紧使到屁股上去,那样兴许能减轻些疼痛。”
“这分明就是一个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蛋,哪有什么厉害的功法,我看哪,能打通一条经脉就不错了。”另一老兵嘀咕。
听到此话,曾凡心的眼睛却是亮了:对了,我现在可是打通了四条经脉的高手了!嗯,普通的四脉武者应该都伤不了我!
想到此处,他便连忙深吸一口气,然后意聚丹田,驱动着灵力涌向腰身,护住屁股,让那里的皮肉充盈起来,似乎极韧,又似乎极软。
杨五高高扬起军棍,乌黑的棍头在阳光下显得极其邪恶。他大喊一声:“我打了,你用力护着自己!”话刚说完,他不等曾凡心用力绷紧屁股,“呜”地一声,一棍拍在曾凡心的屁股上。
“噗!”
如打破布,如击败絮!
曾凡心想要闷哼,却感觉屁股只微微有些辣,有些痒,似乎并不太疼。
“小兄弟,你痛就喊出来吧,硬憋着会憋伤的。”老兵见曾凡心一声不吭,小声劝道,“被打军棍喊痛并不丢人,不喊痛反而会被打得更惨。”
曾凡心闻言,侧头看向这个憨厚的老兵,皱着眉道:“可是,可是我只感觉到有些痒,并不痛啊。”
“啊?有些痒?会不会麻?如果是麻的话,那就是骨头断了!”老兵急了,连忙劝道,“你快喊,喊得凄惨一些!”
“哦!”曾凡心应了一声,接着便哭天喊地起来,“哎哟,真痛,真他妈的痛!我的屁股要开花了,要死了,哎哟……”
杨五听到曾凡心那装腔作势的大喊,心中更是有气,他扬起军棍,“呜呜”连打,可是曾凡心却依旧中气十足乱喊乱叫,引得远近的士兵们探头直看。
“嘿,这军棍打得有点假,你看,被打的人虽然喊的话极惨,但是语气却是一点都不弱!”
“但这打屁股的声音这里都能听得见,连呜呜棍声都如此响亮,如果这都能作假,那这两人实在是高!”
……
杨五越打越心惊,越打越用力,甚至到后面用力过度而汗流浃背,但曾凡心依旧生龙活虎,他不禁傻了眼。
“杨队,杨队,快停下,你打了一百二了!”老兵大喊,杨五急忙停了下来,拄着军棍呼呼喘气,两眼直瞪着曾凡心。
曾凡心翻身站了起来,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屁股,苦着脸道:“杨队长,你打多了我二十军棍,这账怎么算?哎哟,我的裤子都被打破了,有没有新的衣服发?这破了洞的裤子怎么穿?”
“你……你不痛?”老兵吃吃问道,满脸惊愕。
曾凡心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会心一笑:“好像不怎么痛。”
他们自是不知道,曾凡心的功法比较特殊,能够调动灵力分布在不同的地方,那军棍打下去的地方都被灵力御掉了力气,自是一点都不伤。
杨五和两个老兵看怪物似地看着曾凡心,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