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他的话,谢父和黎若楠阻拦的话全咽下去了,生怕话一多,就生出什么变故来。
谢秋朗道却:“还是按规矩来的好,世家毕竟不是我们这等平民可比的,元朗,你别瞎起哄,何姐姐家和这位小公爷家不一样的,你还想让姐姐伤心难过一场吗?”
欧阳轩逸也没有生气,只是道:“秋朗,我知道上次的流言让谢家和你姐姐都受了委屈,此事我已经查到了大致眉目,以后有机会,我定会让那人受到惩罚,不给她翻身的机会,不过此事得等日后我和你姐姐成亲了再动手,这样也波及不到你们身上。”
谢秋朗还要再说,欧阳轩逸却道:“若是能力不足还要强出头,伤害的只会是自己的家人,谋定而后动,一举拿下才能一劳永逸,”
谢秋朗想了想,没有说话,欧阳轩逸又道:“朝堂上就是这样,要兼顾到各方各面,若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的谋略就是个笑话,世家之间的相处也是这样,表面一团和气,私底下暗自争斗,你是谢家长男,又跟陈国会府是姻亲,日后有事不要冲动,保护好家人为上策,其他的,交给我。”
谢秋朗听了他的话,沉吟了一会儿道:“好,我听你的,”
欧阳轩逸笑了,又跟谢父说起话来,偶尔含笑对黎若楠看上一眼,看得她一直不敢抬头,只是抱着小春燕吃饭。
临走时,欧阳轩逸又喊住黎若楠,递给她一个帖子,“这是刚才外祖母特地交给我的,她说许久不见你了,很想你,请你去参加她的寿筵。”看着他温柔又温暖的笑容,黎若楠不禁有些失神。
直到谢秋朗轻撞她的胳膊,她才回过神来。
谢秋朗道:“原本对他挺生气的,要不是他,姐姐也不用受那些闲话,可是刚才我一想,那流言来得突然,处处针对姐姐,可是后来那流言也去得快,处处都是赞扬姐姐,如果不是他,长公主府和沈家、其他世家也都不会来看姐姐的,只怕后来还会有人要说三道四,这样看来,他倒也没有坐视不理。”
黎若楠低着头没有说话。
转眼就到了兴虹长公主的寿诞,众人照旧齐聚一堂。
长公主拉着黎若楠的手,笑眯眯地对李嬷嬷道:“你看,这孩子是不是长高了?”
李嬷嬷笑道:“是的,气色也比去年更好了,依奴婢看,好事很快就要近了。”
“我总她当成我自个的孙女,想要把她多养养,”
她们旁若无人的一唱一和,其他人插不上嘴,黎若楠被说得红了脸,欧阳轩逸在一边道:“外祖母不是说得了上好的茶叶吗?我带若楠去偏殿给您煮茶。”
长公主点头道:“好,让方嬷嬷带你们去,这儿人多,别烫着人了。”
黎若楠顺从地跟着他们走了。
方嬷嬷带他们到了偏殿门口,就说自己有事要忙,出去了,黎若楠一愣,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一回头,欧阳轩逸正一脸带笑,作了个请的手势道:“外头冷,进来吧,外祖母还等着你的茶呢。”
黎若楠退不得,只得跟着他进屋去,不见他是为了避嫌,让谢家免于流言蜚语,并非对他心生厌恶,此刻两人同处一室,她心里犹如小鹿在乱撞,就怕他再有什么失礼的动作,到时候是该反抗还是该任他为之呢?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被人拦腰挡住,欧阳轩逸站在她跟前笑道:“小心,再往前就要撞到了。”
黎若楠脸一红,原来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她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然后坐下来专注地泡茶。
欧阳轩逸静静地欣赏着她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而优雅的动作,突然凑到她跟前,“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今日得见,略解相思。”
黎若楠红了脸,正要说请他自重,一抬头就看到欧阳轩逸的俊脸正在自己眼前,他满脸喜悦,眉目中满是柔情,黎若楠心中突突地跳得厉害,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语。
突然一道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表哥,原来你在这里,”
黎若楠惊得扭对一看,原来是李芳菲,她正要起身行礼,欧阳轩逸止住她,站起来走到李芳菲身前,“若楠正在给外祖母泡茶呢,你别来打扰她。”
李芳菲笑道:“泡茶又不需要费心思,我是来找表哥你的,咱们去一边说话吧,我好久不见你了,”
欧阳轩逸道:“改天再说吧,外祖母命我陪若楠,她老人家还等着喝茶呢。”说完,他转过身对黎若楠道:“泡好茶咱们一起去见外祖母,我在等着你呢。”
黎若楠点点头,李芳菲无法,也只得沉着脸陪在边上等着。
李芳菲走到黎若楠跟前,关切地问“我听说你现在还天天熬着药喝,是之前的病没有好利索还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
屋里的人都吃了一惊,这谢家小门小户的,跟这些权贵平日没有往来,也没有人去打探消息,这李芳菲说的是真是假?
李芳菲言词带着关心,脸上带着笑,身上却气势逼人,她背对众人,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黎若楠,像要吃人一样,黎若楠不由退了一步,但在众人看来,却是她胆怯了。
怀远王妃喊住:“芳菲,回来,不得对谢小姐无礼,她以后可是你的表嫂,再说,生病看大夫是正常的事,那些个大户人家,谁家没有养个大夫的?谁家生病了不看病的?”她问也没问,就把黎若楠有隐疾的事给定下了。
长公主好好的心情被破坏了,她道:“芳菲都已经及笄了,怀远王妃也该着手考虑她的婚事了,这般闲着,搬弄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跟那些街头的长舌妇人有什么区别?郡主就要有郡主的样子,别给皇室丢脸。”
怀远王妃从善如流,“皇姑姑说的是,早就该议议她的婚事了,可她父王舍不得,想多养她几年,我也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