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嬷嬷又拿出另一个账本,“这上面全是夫人安排要给的,将来的二少夫人和她的人那一份。”
乔嬷嬷冲小双示意,小双便依着册子一一核对,一条一条点清楚了,才叫小厮们把东西拿出去。
乔嬷嬷对黎若楠道:“少夫人若是无聊了,可以跟小双一起对,让他们把东西送到各院时,务必让她们当面点清了,否则,有了差异就说不清楚了。”说完,意有所指。
曹嬷嬷脸色尴尬,“这些日子实在太忙了,若是疏忽了地方,还请少夫人多见谅。”
黎若楠乐观的心被泼了一盆凉水,突然一激灵:大嫂和二嫂早提醒了自己,侯门深似海,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么不小心,若是乔嬷嬷没有跟来,若是真发生少东西的事,那要怪谁?谁能为自己证清白?她看了曹嬷嬷一眼,又转过头对乔嬷嬷点头致谢。
黎若楠这一天都在忙为各院子送过年的东西,直到了最后,才把若菊院的东西清点好并带回去,欧阳轩逸还没有回来。
见黎若楠兴致似乎有些不高,乔嬷嬷笑着道:“少夫人不用担心,今天的事情都处理得很好,没有纰漏。”
黎若楠强打起精神,“还多亏了嬷嬷,不然,还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呢。”
乔嬷嬷道:“少夫人不用太自谦,有事也不用怕,有大少爷呢,他一定会帮少夫人您的。”
黎若楠笑了笑,没接话,只是请乔嬷嬷回房休息去了。
小双问道:“少夫人可是后怕了?”
谢秋堆摇摇头,又点点头,“小双,若是今天没有乔嬷嬷提醒,你说,会发生什么事?”
小双想了下,“要么就是东西以次充好,要么就是里面没有东西,反正不管怎样,若是办得不好,对少夫人的名声总是不好的。”
黎若楠叹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还会有这些呢?和和美美的不是很好吗?”
小双见她精神不振,“少夫人,您别多想了,听说那些世家府都是这样的,绝非是针对您,有的是为了争宠,有的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干,有的是为了银子,有的是为了其他别的什么,人都是有私欲和贪念的,人一多,既能比较,又能得到。”
黎若楠懒懒的,“我没事,只是以前没有见识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小双侍候了她洗漱,又把她扶上床了才回自己的屋子。
书房,欧阳轩逸正在听乔嬷嬷说起今天的事,“若是没人提醒,少夫人今天若许真就着了道了,奴婢仔细打量过了,有些以次充好的,也有不够数的,曹嬷嬷倒也机灵,手脚也麻利,三言两语就给圆过去了。”
欧阳轩逸道:“以后就要劳烦嬷嬷多费心了,母亲若是差遣,便让若楠去做吧,你们多提点、多操心,别让她才做事就遇挫败,伤了心。”
乔嬷嬷笑道:“少爷放心吧,奴婢知道的,而且少夫人又不笨,她只是单纯了些,不知道这些世家角落里的杂七八糟事,日后时间长了,她自然就会知道了。”
欧阳轩逸叹了口气,“我倒宁愿她一直不知道这些角落里的事。”
乔嬷嬷道:“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少爷也不能一直这么护着少夫人,还是要让她自己经事,将来也能自己应对不是?”
欧阳轩逸叹口气道:“我知道了,嬷嬷,您先下去吧。”
黎若楠也是为难,“母亲这些日子很忙,我去请安也常见不到她,要不,等她忙完这一阵再说?”
陈雪颜都快要哭了,“大嫂,衣裳首饰都是要提前置办的,等母亲忙完,我都没脸出门见人了,你们一个个到时候打扮得光彩照人,只有我一个人邋遢难看”
乔嬷嬷从屋外走进来,笑道:“二姐花骨朵一般娇嫩的美人,怎么会难看?是谁在打趣呢。”
陈雪颜不说话,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黎若楠。
黎若楠也没有办法,只是看着她干着急。
陈雪颜等了半天,不见她开口,又道:“大嫂,府里的姨娘是没人敢出头的,如今也只有你能为我说上话了,我求你了,大嫂,你去帮我找母亲说说吧,”
黎若楠皱着眉,“可是,母亲如今正是忙碌的时候,我这个时候去找她,未免让人觉得我太不懂事了,再说,说不定母亲已经有准备,只是咱们不知道呢?……”
陈雪颜拉着她的脸,一脸恳求,“大嫂。”
黎若楠见她眼泪就要掉出来,于心不忍,正要开口说话,乔嬷嬷走过来笑道:“少夫人说的对,再说,二小姐如今已经及笄了,出门应该更少才是,谁知道您有几套新衣裳,几套新首饰?往年都能见人,今年也能见人的。”
陈雪颜道:“乔嬷嬷,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往年也是这样的没错,可大哥二哥相继成亲,若还是那样,人家还以为陈国公府娶了两房儿媳妇,经济拮据、要没钱了呢。”
黎若楠脸色尴尬,京城里正都在说陈国公府给她的聘礼丰厚呢。
陈雪颜见她的脸色忙道,“大嫂,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
“我知道,”黎若楠笑得很勉强。
乔嬷嬷道:“二小姐这话可就错了,我们少夫人进门时送的聘礼,府里也只是按时下规矩送的,其他都是我们少爷自己的特意添上去的,那是对我们少夫人的看重,依我看呐,二少爷成亲的这礼,比之也也差不了多少,”她没有再说话,屋里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府里若真是因为娶了儿媳妇没钱了,那也都是二少爷花完了,大少爷可是家底丰厚的。
陈雪颜脸色一阵白,没想到乔嬷嬷这么不给她面子,她以前几乎很少来若菊院,这段时间天天来找黎若楠,这位大嫂很是和气,对她也很好,院子里的下人们也对她这位二小姐客客气气,她都快要忘记,这若菊院一直是国公府另类的地方了,如今被乔嬷嬷一说,她倒有些说不下去了,只是美目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黎若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