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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自知之明

这日刚用过午膳,就有手下的小太监前来,得知这个消息,康福不敢耽搁赶紧前来汇报。

“欢荣华?她来做什么?”

“皇上,欢荣华来时说是您让她过来的,昨日的小太监便让她进去了,在昨晚的时候他不当值,又吃坏了东西,所以不再跟前伺候着,还是今早他听说了这个事情,自已恐慌,来找奴才说的。”

“欢荣华,她到底要做什么?后天这个时辰把她叫来,这两天不论是什么口风都不许传出去。”

康福跟了景元这么多年,最知他的脾气秉性,心知皇上这是想要晾着欢荣华几天,等她忍不住自会漏出马脚。

这边蔺玉锦直睡到晚膳前,还是杨掌珍过来将她叫醒,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被杨掌珍硬拽着起来吃了些东西。

对于杨掌珍,蔺玉锦早就已经给她当做亲人一样看待了,因此也不拘束着规矩,抻了抻懒腰,被杨掌珍嗔了句没规矩,两人又说说笑笑了一会,蔺玉锦这才清醒过来。

过了晚膳,两人拿过一旁今早康福送来的皇上束发,编织起来,只是蔺玉锦看着束发心中心思却不在这里。

杨掌珍只以为她还睡糊涂了,也就没在说些什么,两人就这样静静的,一派安宁模样。

可那欢荣华处却没有这样景象,蔺玉锦在营帐内睡了一天,她就心急了一天,一整天都没有看见蔺玉锦从皇上的营帐里面出来。

而皇上又是神色如常,天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几次三番让可心出去打探,依旧毫无消息。

她确实是在傍晚去过皇上营帐,让可心扶着蔺玉锦,借着夜色黑也没有让人起疑,再加上那小太监不敢抬头,这又不比宫中严谨,就这样倒是那她们混了进去。

欢荣华在茶水中下了药,本以为皇上会一口饮进去,这样就查不到,谁想他只喝了两口,就房在一旁了。

这边欢荣华自认为聪明无比,毫无破绽,殊不知早就已经破绽百出,不过也正是因为她这粗苯的心性,才能在宫中存活,皇上和太后才会有意无意的为之庇佑。

没想这次做的手脚倒是做到了皇上头上,可怜这欢荣华一边还在沾沾自喜想着将来收拢蔺玉锦,有了孩子自已抚养,一边担惊受怕,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这一夜过去,身心俱疲。

第二天就没有精力前去一直查探了,如此担心了两天,第三天人在床上身形憔悴,浑身绵软无力,喉咙紧绷绷的,想叫可心倒杯水,都好几次才发出声音。

一杯水没等下咽,就听见了皇上的传召,康福见到欢荣华这副样子,心中也已经猜到三分原因,在心中摇了摇头,唏嘘了几句,面上依然未露丝毫。

欢荣华忙打扮一番,只是这粉上的太多也掩不住这几日的憔悴,身形晃荡的就前往皇上营帐。

进去行礼,皇上却恍若未闻一般,迟迟不肯叫其起身,一旁康福看着,欢荣华自觉面上过不去,又试着张口叫了一声。

可皇上依然自顾自的喝着面前茶水,这一下弄的欢荣华不知该不该出声,只觉得没面,脸上一下就红了起来,过了一会自觉委屈,几下泪就涌了出来。

在那小声的抽泣着。

“康福,你出去吧!”

最后还是皇上无奈的叫康福出了去,自已起身走到欢荣华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

心中没有怜悯,没有欢喜,更没有憎恶,他不喜欢欢荣华,这个女人是太后直接送过来的贵族小姐,因此皇上对于她心中一点别样心思都没有。

“你起来吧!”

终于等到皇上松口,欢荣华起身只觉得眼前发黑,头上一阵眩晕,几乎要倒下去,条件反射一般就要伸手去抓皇上的衣袖,却被皇上一侧身给闪了过去。

指尖只碰触到眼前人的衣襟,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皇上,臣妾知道您不喜欢臣妾,可臣妾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对待?”

眼前的委屈让欢荣华全然忘记了,自已算计过这位天子的事情,只感觉自已委屈,由小声的抽泣开始呜咽的哭了起来。

“你是朕身边的老人了,将自已的尊贵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吗?做出这样的事情。”

经皇上一提点,欢荣华顿时止住了哭泣,想起了自已的所作所为,抬起头看向皇上那严谨的神色,一个寒颤就低下头不敢再看皇上眼睛。

“臣妾,什么都没做,皇上莫要冤枉臣妾。”

“你素来不参与后宫琐事,这也是朕能留得你的原因,还望你今后好自为之,不要在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

说完也不等欢荣华反应过来,让康福将她送了出去,外头的太阳晃的欢荣华睁不开眼,看着康福在侧,她突然说道,“皇上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这话叫康福如何回答,他素来知道这位欢荣华是一个没有什么城府的,但也没想过她会这么大大咧咧的,也只好回道,“主子不要多想,皇上喜欢心性单纯的人。”

欢荣华若有所思的模样,康福给了可心一个眼色,可心赶紧上前扶住欢荣华往回走去,虽然欢荣华一路上默不作声,看起来在思量的样子,但是只有她自已清楚,其实什么都没有思量明白。

此次狩猎不过半月余便要回宫,因着大凉与宋国的仗已经持续了一年有余,如今宋国已经就是强弩之末,断然没有精力继续与之抗衡,便递交了和平书,派了使臣前来商议。

皇上得知这个消息甚为高兴,连夜下旨打点回宫,后日一早便要出发。

蔺玉锦随着杨掌珍整理行囊,这半个月的轻松倒是让蔺玉锦有了不想回宫的心思,杨掌珍自然明白,笑了笑没说话。

知道这个想法是不可能的,就也赶紧手头利落起来,一想到又要回宫面对那些魑魅魍魉,蔺玉锦就是一阵烦躁,可是该面对的终究是要到来。

出行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又返回皇宫,在晚膳前就已经回到了司珍房。

抬起头看着头顶四四方方的天空,蔺玉锦有开始无限渴望那段在宫外的日子,那种属于新鲜的自由空气的味道。

不再多想便去库房查验所带出去的东西,莫要有所遗漏才好。

正查看着只听见身后有人走近,忽然一回头倒是将那身后人吓了一跳,灯光昏暗,细看下才发现是高洋这个小丫头。

“无声无息的,倒是将我吓了一跳。”

蔺玉锦只看着高洋傻傻的笑,面上有些微红,未等细想就转过身继续去忙着手头的活计,高洋也默不作声只在一旁帮着她。

有了人相帮,这就快了一些,二人走了出去,来到工房,这下蔺玉锦才看清高洋面上那抹红晕到底是什么,分明就是巴掌印,怪不得方才看着她那面上比自已走时微胖了些。

一把拽过高洋的头,细细的打量了一下。

“谁打的?”

高洋轻轻的将蔺玉锦的手放了下来,笑着摇摇头。

“谁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奴婢陪着女史做了这么久的活,还饿着呢!女史可要体恤奴婢呀!”

听着高洋故意岔开话题,蔺玉锦又想继续追问,这时高洋拽着蔺玉锦的手向膳房走去,蔺玉锦知道她必定不愿意说,也不再问,只好打定主意去问问李水。

回了寝房,李水过了好半晌才回来,一问才知道是徐女史打的高洋,也没什么缘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蔺玉锦本想去找徐女史,可是想到杨掌珍这些日子的提点,也就硬生生的忍住了。

首先徐女史必定有一堆的话等着自已,说不定这理没讨回来,反将自已赔了进去,还不如先不动,看看徐女史的反应在说。

“玉锦,我刚才去了存秋阁了。”

就在蔺玉锦思量的时候,忽听见李水在那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不等回答,李水又继续说道,“妙良人的翡翠耳环坏了,让我修整,她十分满意,还赏了我银子,呵。”

每当李水毫不掩饰对于妙良人的恨意时,蔺玉锦总是不清楚自已应该如何回答,这次也同样不例外,只好走上前抱抱她。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暖,李水僵硬的身体慢慢放软。

“玉锦,你是我在这冰冷皇宫里所唯一信任的人了,假如有一天我已经迷失了自我,一心一意,不顾一切,只想着报仇,到时你一定要抓牢我,别让我陷进去。”

蔺玉锦点点头,她知道李水心中的苦,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不知道如何宽慰她。

回了宫,闲下来第一件事,蔺玉锦便是去了目梅轩,自从何小良小产,自已还从没有看望过,入了目梅轩此处全然没有以往的朝气,每个宫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样。

宝环看见蔺玉锦赶忙将其迎了进去,出门时还不忘将门掩上,远远的就能看见何小良正坐在床上,手里抱着一个肚兜,呆呆的看着,那情景看的让人心酸。

“雨儿?”

这是何雨儿成为小良后,蔺玉锦第一次直称其名讳,果不其然何小良听闻这话转过头来,看见蔺玉锦后,眼睛动了动,半晌好似才看清一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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