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79100000038

第38章 (一)

■第十二章

乡亲们壮壮胆子挺起胸膛

手挽着手儿前闯公堂

仲县长并不是天上星宿

老百姓也不是猪狗牛羊

——瞎子张扣鼓动群众冲闯县府时演唱片段,这已是蒜薹滞销后七日,街上蒜薹腐烂,臭气冲天

高羊仰在床上,连被子都没来得及拉开就呼呼地睡过去了。他做了许多噩梦,起初是梦到了一条狗慢慢地咬着自己的脚踝骨,它一点点地咬,一点点地舔,好像要从那儿把他的血、骨髓全部吸光。他想抬脚踢它,脚抬不起来;他想挥拳打它,胳膊也抬不起来。后来,他又梦到自己被关在大队部里一间空房里,原因是他没把娘的尸体送县火葬场火葬,而是直接埋在了地里。娘的头光溜溜的像个葫芦,门牙脱落,满嘴里都是血。两个四类分子把娘抬到家里来,已是夜里10点多钟。他点亮油灯,问那两个四类分子是怎么回事,他们麻木不仁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便一个跟在另一个的身后,悄悄地走了。他把娘背到炕上,哭着叫着,娘睁了一下眼,嘴唇翕动着,好像要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就歪头死去了。他扑到娘身上,大放悲声……

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晃着头,口里噗噗地喷着唾沫,那只大手松开了。

“伙计,你吵嚷什么?”在两粒闪烁的磷火下,一个嘴巴低沉严肃地质问他。

他醒了,明白了。岗楼里的灯光射到走廊里来,哨兵在烦躁不安地踱着步。

他抽泣了一声,说:

“我梦到俺娘啦。”

磷火下发出嘻嘻的笑声,说:

“梦到娘不如梦到媳妇,梦你媳妇吧。”

磷火消逝,监室沉入黑暗。他睡不着了,听到老犯人咈咈的吹气声,年轻犯人嘴唇香甜的吧咂声和魔鬼一般的中年犯人沉重的喘息。

蚊虫大概已经吸饱了鲜血,趴到墙上休息去了。后半夜时,嗡嗡的蚊鸣消失了。他拉开被子盖在身上,立刻就有无数的小虫在皮肤上溜溜地爬动,整床被子都蠢蠢欲动。他心悸气短,掀掉被子。寒冷袭来,他只好再把被子盖上。他听到中年犯人在黑暗中哧哧地笑。

娘一歪头就死了,连一句话都没留下。那会儿正是七月天气,酷暑难挨,当夜就下了大雨,院子里积水成洼,青蛙在墙角上鸣叫。草屋漏雨声在大雨停止后又持续了很久。天亮后,他找出一条破被子,把娘裹起来,扛在肩上,操一把铁锹在手里,偷偷地出了村。他不敢把娘埋在公墓里,那里埋葬着贫下中农。他无钱送娘进县城火葬场,又不敢也不愿把娘和贫下中农埋在一起,让她的鬼魂也受贫下中农管制。

他扛着娘走了很远,来到天堂县和苍马县的交界处。这里有一块无主的生荒地,荒地里杂草丛生,人迹罕至。顺溪河里流水洸洸,水面上漂浮着许多被连根拔出的庄稼。他扛着娘过河时,河水淹到他的脸膛,湍急的河水冲激得他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几乎跌倒。

过了河,他把娘放下。娘的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娘张着嘴瞪着眼,稀疏的雨点打在她胀得光溜溜的脸上,吐噜吐噜滚动着。娘的脚从被子里伸出来,鞋子不知何时脱落一只,娘穿着一只破鞋,赤着一只脚,赤脚呈青白色,牛角形状,上边沾满沙土。他跪在地上,干嚎了两声,心中犹如刀绞,眼睛里却无有一滴泪。

他在荒地转了一圈,选择了一块高地,便操起铁锹,开挖墓穴。他小心翼翼地把野草带土铲起,放在离墓穴较远的地方。然后下挖。挖到约有半人深时,灰色的砂礓土里,便渗出清清的水来。

他把娘扛到墓穴边上,放下,跪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大声说:

“娘!天降大雨,掘坑见水,儿无力置买棺材,一条破被,裹娘身体,娘,您……您就将就些吧!”

他把娘的尸体小心翼翼放进坑里,到远处薅来一些青翠的草,盖在娘的脸上。然后便填土入坑,为了防止暄土过剩,他填一层土就跳到坑里踩一次,踩着娘的身体,他眼里流泪,耳朵里如有黄蜂鸣叫。到最后,他把那些绿草又移过来栽好。抬头看天,天上乌云聚合,血红的闪电如疾速的游蛇,在云团里飞窜着,凉风飕飕,掠过原野,高粱和玉米叶子像绸布条般飞飘着,田野里充斥着巨大的喧哗。站在娘的墓边,他回顾。北有大河,东有大渠,西边是无穷的旷野,南边是雾气升腾的小周山,他的心感到欣慰。他跪下,又磕了三个头,低声说:

“娘,您占了一穴好地!”

爬起来,心里已不难过,只有一阵阵钝痛,骚扰在胸口。他提着铁锹,再次涉越小河,河水暴涨,淹没了他的下巴……

年轻犯人摸摸索索地到了铁窗下,拉开小门,对着胶皮桶撒尿,尿垢被冲起,臊气升腾,监室里的气味更加难闻。铁门下还留有一个推进饭食的小洞,顶棚上还有一扇小小的百叶扇,所以,夜晚的清风还能吹进来一些,使监室里的犯人不至于憋死。

他排除杂念,继续回忆往事。他涉过小河,就下起了大雨,天地间灰蒙蒙一片,田野里回荡着浪潮奔涌的巨响。回到家后,他脱得一丝不挂,把破衣衫拧干晾起,屋里到处滴漏,尤以房檐与土墙接合处最甚,红殷殷的污水沿着墙壁哗哗地往下流着,地上泥泞一片。起初他还找来破盆烂罐接那雨水,后来就袖手坐在炕沿上,随它的便了。

他直挺挺地躺着,两眼望着铁窗外那一线幽幽的天,想,那是我一辈子当中最不走运的一段:爹死了,娘死了,屋漏了。他瞅着积污纳垢的梁木,望着被雨水灌出来跳到锅台上蹲着避难的老鼠,很想悬梁自尽,但迟迟拿不定主意。

雨停了,一道阳光射出,他穿上半干半湿的衣服,跑到院子里,看看被急雨抽打的坑坑洼洼的房顶,心里忧愁得厉害。治保主任高景龙带着七个手持三八式大枪的民兵冲进院子。治保主任和民兵们都穿着高筒黑雨鞋,都披着装过化肥的塑料袋子,都戴着高粱篾片编织成的尖顶大斗笠,排成一条线,像一道可怕的墙壁。

“高羊,”治保主任说,“黄书记让我来问问你,你把你娘——那个老地主婆,偷偷地给埋了?”

高羊吃惊很大,他想不到消息会传得这么快,想不到大队里对一个死人还如此关注。他说:

“下大雨,再不埋就臭啦……下这样的大雨,怎么能运到县里去?”

治保主任说:“我不跟你叨唠,你有理去跟黄书记说吧。”

“大叔……”高羊双手相握,点头哈腰作着揖,“大叔……您就高抬贵手吧。”

“走吧,听话没有你的亏吃。”治保主任高景龙说。

一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走上来,用枪托子捣了捣他的屁股,说:

“快走吧,伙计!”

高羊回头说:“安平,咱弟兄们……”

安平又捣他一枪托子,说:

“快走吧,丑媳妇脱不了见公婆。”

大队部里早摆好一张桌子,黄书记坐在桌子后边抽香烟。四壁墙上,红光闪闪,照得高羊心惊胆战。站在黄书记面前,他直打牙巴鼓。

黄书记和蔼地微笑着,问:

“高羊,你胆子不小啊!”

“大爷……我……”高羊双膝一屈,就跪在了地上。

黄书记说:“起来起来!谁是你的大爷?”

治保主任踢了他一脚,说:

“滚起来!”

他站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县里的规定,死了人都要火葬?”黄书记问。

“知道,知道。”

“知道为什么明知故犯?”

“黄书记……”高羊说,“下这么大的雨……离县这么远……我又没钱付火葬费……又没钱买骨灰盒……我想,反正火葬了回来还要埋在地里堆坟头,一样占耕地……”

“你还挺有道理嘛!”黄书记说,“好像共产党还不如你高明。”

“黄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你什么都别说!”黄书记一拍桌子,站起来,说,“去把你娘扒出来,送到县里火葬。”

“黄书记,求求你,饶了我吧……”高羊又跪在地上,哭着哀求,“俺娘受了一辈子罪,好不容易死了,埋了,就别折腾她啦……”

“高羊,你的思想不对头啊!”黄书记说,“你娘解放前靠剥削为生,享尽了荣华富贵,解放后接受管制,劳动改造,是完全应该的,死了火葬,也是完全应该的嘛,我死了也要火葬嘛!”

“黄书记……俺娘说解放前她连顿饺子都舍不得吃,起五更睡半夜,积攒了点钱买地……”

“你要翻案?!”黄书记愤怒地说,“你是说共产党土地改革搞错了?”

高羊的后脑勺子上挨了一枪托子,他眼前金花飞舞,一头栽倒,嘴啃着了青砖铺就的地面。

民兵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拉起来,治保主任抄起一根光滑的木板,左右开弓,抽打着他的腮帮子。他听到自己的腮呱唧呱唧地响着。

黄书记说:“把他关到西屋里去!戴子金,你去广播室吆喝吆喝支部委员让他们快来大队开会。”

高羊被关在大队部西边的一间空屋里,两个民兵坐在一条板凳上,怀抱着大枪,看守着他。天空雷声隆隆,大雨犹如瓢泼,密集的雨箭射击着大队部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和屋顶上的红瓦,发出不间断的杂乱轰鸣。

高音喇叭嗤嗤啦啦响一阵,然后,响起了戴子金的呼叫。戴子金呼叫的名字高羊都很熟悉。

一个民兵说:“高羊,你小子闯了大祸了!”

高羊说:“小叔,我没把俺娘埋在咱大队的土地里啊!”

那民兵说:“烧不烧你娘已不是什么大事了!”

他瞪着惊惶的眼睛问:“什么是大事?”

“你不是替你娘翻案了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呀!村里人都知道,俺爹是个有名的吝啬鬼,他一心就是攒钱置地,攒钱置地,俺娘买斤青萝卜吃都要挨他的揍。”

“你跟我说也没用。”那民兵懒洋洋地说。

当天晚上,冒着大雨召开了全体社员大会,大会的情景高羊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雨声和着口号声,从傍晚响到半夜。

第二天上午,他被几个民兵捆在一条长板凳上,脖颈上挂着四块砖头,连接四块砖头的是一根细麻绳,他感到那麻绳像锋利的刀刃一样割着脖子,随时都会把头割下来。下午,治保主任用钢丝拧住他的两个大拇指,把他吊在钢铁的房梁上,他也没觉到有多么痛,只是在身体脱离地面的一瞬间,汗水咕嘟一声就涌了出来。

“说,把地主婆埋到什么地方了?”

他摇了摇头。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那块无主的荒地和那条湍急的河流,移栽过的青草一直被雨水浇着,连个蔫都没有打,他留下的脚印也被大雨滋平,只要他不说,娘就安眠了。他发誓,哪怕被打死,也要坚守住这个秘密。

这决心也不是没有动摇过,当治保主任把一根生满硬刺的树棍子戳进他的肛门里约有两拃深时,他惨叫着:

“大叔……饶了我吧……我领你们去挖……”

治保主任把沾着血迹的木棍抽出来,说:

“埋在什么地方?”

他望望治保主任黑糊糊的脸,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两眼望着窗外雾蒙蒙的天,说:“娘……儿今日跟你一道去了吧……”他低着头往墙壁上猛撞过去,两个民兵把他扯住了。

一阵愤怒之情十分不恰当地涌上他的心头,他声嘶力竭地号叫着:

“兄弟们,爷儿们,俺高羊从小没干一丁点儿坏事,你们与俺无怨无仇,凭什么这样折腾俺?”

治保主任眼里流露出一丝类似怜悯的情绪,但他还是坚定地说:

“这就是阶级斗争!”

治保主任没有再打他,民兵们也没有再打他。

夜里,他继续被关押在空屋里。两个民兵抬来两张长桌子,躺在上边,原说是轮班睡觉,但到了半夜,却都呼呼地睡过去了。

空房是木格子窗户,如果想逃跑,飞起一脚就可以踢破窗户跳到院子里。他不敢逃跑,也没有力量飞起脚来。治保主任的木棍捅破了他的直肠,他肚子鼓胀,却排不下气来,直肠肿了。他非常痛苦。铁房梁上,高吊着一盏烧柴油的马灯,油烟子把灯罩炝得乌黑,马灯光线暗淡,把一个圆圆的磨盘大的影子投到方砖地面上。他看到怀抱破大枪和衣而睡的两个民兵,心里竟为他们跟着自己受苦感到歉疚。有时他想,只要扑上去,就可夺过一条枪,逼住民兵,倒退到窗口,用枪托子捣开窗棂,就可以跳到院子里。但也就是一转念头而已,他内心里觉得,这些加在他身上的刑罚,是使娘免去死后烈火烧身必须付出的代价。一定要咬住牙,一定,这么多罪都受过来了,再说了,实在划不来。

民兵们睡得很香,他却连半点睡意也没有。就像今夜一样,犯人们睡得也还算香。他却连半点睡意也没有。铁窗外星光灿烂。天上又落雨了,梧桐叶子和房瓦又响成一片,在这声响之外,他隐隐听到一种极有力量的呼隆声,他知道,这是南边的顺溪河和村北的沙河发下大水来了。他在那样的处境下竟然莫名其妙地担心起田野里的庄稼来了,只要河堤决口,田野就是一片汪洋,高秆作物尚能挣扎几日,低秆作物就要全部泡汤。

他蜷缩在墙角,脊背贴在湿漉漉的墙壁上。格子窗外人影一闪,一个小小的纸包飞到了他的面前。他拿起纸包,剥开,一股香气扑鼻,原来是一张热乎乎的葱花油饼。他心头滚烫,努力克制着才没放声大哭起来。他一点点地吃饼,小心地咀嚼下咽,生怕惊动了民兵。他第一次知道,人在咀嚼、吞咽食物时,嘴唇口腔和咽喉会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没有惊醒民兵,实在是天照应。

那天凌晨发生的事情跟昨天晚上的事颇有类似之处。吃完了不知哪位好心人投进来的葱花饼之后,他感到自己又能够活下去了。他睡了大约有两个小时,被尿憋醒了。俩民兵还在酣睡,他不敢也不愿惊动他们,就悄悄地寻找老鼠洞,大队里房子一律方砖铺地,甭说老鼠洞,连条较宽的砖缝都找不到,但他意外地找到一个葡萄酒瓶子,他往瓶里撒尿,水打空瓶,犹如空谷投石,响声极大,他努力控制水量,以免惊动民兵。瓶子满足之前,泡沫就溢出瓶口,他忍耐着,等待泡沫消下,再往里灌,如是者三。瓶子满了。他捏着瓶颈,把它放在墙角上。在熹微的晨光里,他看到瓶子上鲜艳的商标,是那般扎眼,民兵睡醒后头一眼就能看到,他把瓶子移到另一个墙角上,它依然是那般扎眼。他把它提到窗台上,它更加扎眼。

民兵醒了。民兵说:“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他满脸发烧,心里感到很惭愧。

“谁给你送来的酒?”民兵问。

“不是酒……是我……”

民兵笑起来:“这小子!”

治保主任敲开门。民兵指着酒瓶子向他汇报。

治保主任也笑了。

“你喝了它吧!”治保主任说。

“主任……我怕惊醒他们……才这样……我去倒了它……”高羊很窘地解释着,恳求着。

“我看不用了吧?男人尿清热解毒,喝了吧!”治保主任笑容满面地说。

他忽然被一阵奇妙的感情撩拨得十分兴奋,他说:

“大叔,这是高级葡萄酒!”

治保主任与两个民兵六眼对望,然后都开颜微笑。主任说:

“是高级葡萄酒,快喝吧!”

他提着酒瓶,仰脖灌了一口,尿液尚温,除了微微咸涩外,并无异味。他咕嘟咕嘟地喝着,一口气喝下去大半瓶。他抬手擦擦嘴巴,眼睛里涌出热泪,脸上带着笑,嘴里说:

“高羊,高羊,你这个杂种,你说你哪来这么大的福气?吃着葱花馅饼,喝着葡萄美酒,你说你哪来的这么多福气?……”

他把剩下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然后,趴在方砖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黄书记来了,告诉他,沙河洪水暴涨,交通断绝,扒出死尸也无法运到县城火葬,因此,罚款二百元,放他回家。

他踩着满街的泥泞走回家,凌晨时又降暴雨,雨柱冲打他的头顶,他感到痛快,他心里暗暗叫着:

“娘啊娘,你生前儿未能孝顺你,你死后总算平安入土,免了烈火烧身,比贫下中农待遇都高,儿虽然吃屎喝尿,心里也高兴……”

他一迈到院子里,就看到自家的三间草房顶盖缓缓塌下,紧接着水花蓬起,泥土四溅,在轰隆隆的巨响里,房后的槐林和河里的滔滔黄水猛然出现在面前。

他叫了一声娘就跪在了院子的泥水里。

同类推荐
  • 我的骄傲无可救药

    我的骄傲无可救药

    相恋五年,结婚三年,整整八年,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却收到丈夫小三发来的亲密照,这个女人无疑是悲剧的,赵初黎正是这个悲剧的女人……
  • 骚扰

    骚扰

    性骚扰,这个无处不在的幽灵,带给人多少屈辱、隐痛、泪水和阴影!她,小小打字员,面对骚扰一忍再忍,上司却得寸进尺,步步进逼。
  • 杯雪·夜雨打金荷

    杯雪·夜雨打金荷

    南宋年间,金军南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乱世出英雄,一漠北少年凭一神出鬼没之剑搅动整个江南局势。他夺走奸臣之赃银,并巧设计谋、暗渡陈仓,与京都三十二缇骑苦周旋,最终将银两送往淮上抗金义军,缓解义军军饷匮乏之苦。一伙卑鄙之徒却妄图渔翁得利,挑拨易袁双方,使得最后漠北少年与袁老大山颠决战。这一战的结局究竟如何?文家称霸武林的阴谋究竟能否得逞?义军与缇骑之间的矛盾又将有怎样的发展,一切尽在《杯雪》中……
  • 成长在青川

    成长在青川

    本长篇小说主人公是一群中学生,他们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焦虑着前途、未来,于是他们寻找途径,无限放大自己的力量。
  • 陕北煤老板

    陕北煤老板

    全书以陕北煤城古塔镇为背景,揭示一群文化不高的煤老板是如何通过盗挖乱采而“发家致富”。那些陷阱与圈套,那些黑白勾结,勾勒出一张张鲜活生动的面孔和一个个离奇怪异的故事,让你直击煤老板这个特殊群体的生存现状。资产和名声迅速扩大的煤老板訾三通过金钱和美色手段,同煤城的“一把手”付县长交上了朋友,并被聘为县长助理,在网上引起争议……一场因原岔湾矿股份分红纠纷的官司,给原矿主陈老板招来杀身之祸。而雇凶杀人者正是訾三的弟弟訾四,訾四在潜逃时出车祸死亡,几起悬案最终水落石出……
热门推荐
  • 厉鬼图书馆

    厉鬼图书馆

    画虎画皮难画骨,书人容易书鬼难。苏里,做的就是书鬼人,故事的主角都是坐在她对面的鬼,她有个人图书馆,图书馆里都是她自己写的书,每本书里都住着一只鬼。顺便一提,这个职业是终身制的,她终将永远永远与鬼为伴……
  • 唐门毒妃

    唐门毒妃

    唐锦拥有花容月貌,却惨遭义母虐待,不堪受辱,她誓要翻身。当她遇见他们——[他是风流倜傥人称多情郎的九王爷,面若桃花的笑容下,又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是号令群雄冰封千里的魔教教主历千魂,阴郁狠毒是他的代名词,如此强大的背景下,是否也有一颗脆弱的心?][他是当歌纵马蜀山大弟子苏墨卿,从小游历江湖,潇洒自在,在他以为什么事都可随意的时候,是否也曾被一人勒住心弦?]一个放荡不羁,一个阴郁狡诈,一个温文儒雅,哪一款,是你的菜?她唐锦发誓,终有一日,她要从正门进入唐门,坐在门主的椅子上,对着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的人,下斩杀令!
  • 乱时候,穷时候

    乱时候,穷时候

    传奇奶奶姜淑梅历经一生写就的传奇之作!一部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平民史!第一部草根亲笔书写的乱穷中国史!传奇奶奶姜淑梅六十岁开始识字、七十岁开始学习写作!文本的不可再生性,注定本书会引起强烈关注!
  • 唐朝第一明星经纪

    唐朝第一明星经纪

    男主李凤年是生于21世纪的一个普通的演艺圈经纪人,一个偶然的机会,穿越到了唐朝,最后误打误撞成了当时最著名的李龟年三兄弟的经纪人,把自己变成了唐朝第一明星经纪。
  • 阴租杀

    阴租杀

    我叫陆丁,一小网站打杂的典型穷吊。小名陆丁丁,当然你要叫“撸丁丁”的话,你特么一定是我初中的同学。。。。废话不多说,自从我转租下老乡踢蛋的群租房,就开始遇到大麻烦了,身边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个个各种花样死法,让我心惊肉跳痛不欲生,然后发现自己住的这个死楼盘充满着无法报案的诡异事件......本文轻松幽默又骚贱,都市灵异加恐怖,为同样萌呆萌呆的你努力更新。作者微博:http://www.*****.com/?u/5651254454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逍遥都市之最强神仙

    逍遥都市之最强神仙

    啦啦啦,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然后某大神从圣劫中穿越而来。。。。。。呃,应该是被劈的穿越到了某悲剧男的尸体中。。。。。。从此,天下不再太平了。。。。。
  • 玄古祭

    玄古祭

    雁程国由当地的玄族和南族组成,相传玄人祖先是半人半神之身。每一个轮转,即一百年,就会举行一次唤神仪式,即玄族祭祀。各方势力,都希望通过操纵祭祀而达到各自的目的。而顺利进行唤神仪式,必须得到开启神坛的钥匙,以及拥有足以启动祭祀的力量。故事围绕众人寻找开启祭祀的钥匙,提升各自能力,以及玄族巫祭的隐密细节展开。(本书为《楚山词》的第二部分,《楚山词》可以当作本书的故事前传,背景细节可以通过此书查询)主要人物:浅溪:楚山精灵,处人、神、妖之外的灵体存在。六百年前因为插手巫妖之事而被平陵族的玄巫和当时的楚王将军冷岐怀疑身份。又因为六百年后,一时好奇,救下了误入楚山的凡人萧江梅,自己也被卷进了朝堂纷争,最后更是被当今雁程国久皇子和巫师平陵彦识破身份。也因为她当年的插手,间接导致了几人命运走向的改变。648年,萧江梅被朝廷任命为唤神祭祀的主事,浅溪为了保护他,也为了弥补自己当年的过失,决定去寻找钥匙,帮助唤神成功。小炎:本名平陵焱,玄族巫师,九芒星中首位赤芒的拥有者。作为玄族巫师的平陵族,与其他氏族一样,经过几百年的时间全部绝迹。小焱在与一个妖兽的打斗中重伤,后被族人用密法长埋地下六百年。而他当年眼见那只妖兽被浅溪所救,所以醒来后找到浅溪,欲追查妖兽冥啸的下落。后来被浅溪说服,与她一起寻找钥匙,参与祭祀。古玉居士:一个叫韩古玉的百岁老者,力量强大的术士。自称是玄人贵族韩世的后代,不过韩氏近百年来大多隐居,所以他的身份无从考证。因为他的法力强大,行踪隐秘,偶尔在世间行走并有一些义举,故人称古玉居士。为了能参加649年的唤神祭祀,他一直在寻找玄巫师的遗迹,直到意外发现了一块存有一些巫法的平陵族血玉,并结识了平陵彦。冷岐:被封在一只银质发簪中的魂魄。为救心爱的女子,被困了六百年,醒来后也没有放弃追寻至爱之人的下落。后来簪子被凌楚天所得,两人之间通过有了共生感应。他是陵楚天的朋友和老师。凌楚天:雁程国九皇子,因为母亲被谋害导致他在储君争斗中失败。后来,为了帮助冷岐,也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他利用了萧江梅和被自己识破身份的浅溪,想通过他们达到操控祭祀的目的,不过事情的进行并非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 神级装比者

    神级装比者

    神算师凌宇神秘坠落,重生娘胎!这天下午我不知!这天下无我不晓!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