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明明看起来身体孱弱，可眼里的光和火，好似能把人灼烧一样。
那个女人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跟我一起吧，我会带你找到你真正应该在的地方。”
于锦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鬼迷心窍，但她真的就这么跟着那个女人走了。
直到很多年后，她恍然回首才发现，原来第一次的见面，就注定了她以后会走向和自己想象中，截然不同的道路。
她内心里极度渴望的、缺少的那一块，在接触到曾经完全无法想象的世界之后，终于完整了。
于锦说完，看见秦意欢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眼底有些许茫然，笑了一声，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干涩的嗓子才道：“是不是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秦意欢点点头，又摇摇头：“虽然我没有听明白，你究竟想做什么，但是我知道，照片上的人，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些跟你一起工作的人吧。”
于锦额首：“是，后来我加入了她带我去的公司，在里面工作了七年，之后离开了公司，去了Herm。。”
“既然你那么喜欢那家公司，为什么要离开？”秦意欢不解，“倒闭了？”
“不是。”
于锦摇摇头，却没有再谈那家公司的事。
她拿起了手机，看着上面的人，眼中流露出怀念的目光，手指轻轻在手机屏幕上拂过：“这张照片，还是在我进公司没多久的时候拍的，你看，大家那会儿眼里还都有光，而且看上去很幸福。”
她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我还以为，我会一直在那里待下去。不过世事无常，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永远。”
她说完这句话，眼底的笑意渐渐褪去了：“我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所以今天看见你拿来了这张合照来，我还挺惊讶的。”
话是这么说，但秦意欢可不记得刚才她看见这张照片时，有惊讶的样子。
对于于锦说的话，秦意欢半信半疑：“那照片上的这些人，后来也离开公司了吗？”
“我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有几个也走了，但大部分的人，还是选择了留在那里。”
于锦眯了眯眼，她眯起眼睛的时候，有一瞬秦意欢感觉像是看见了母亲。
秦意欢记得母亲也有这样习惯性的动作，每次思考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眯起眼，每当秦意欢看她时，被她发现了，她就会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后摸摸鼻子，轻柔的喊：“阿欢，过来。”
秦意欢鼻头忽的有些发酸，她低头揉了揉鼻子，带着点鼻腔道：“那你能跟我说说，那是个什么公司吗？主营是什么？”
既然他们要对颜若兰痛下杀手，那么一定是颜如兰发现了什么。
他们是一个公司的，说不定就跟这个公司有关。
于锦却看着她，淡淡道：“小丫头，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你也看见颜若兰的下场了。”
“但现在牵扯到的，不仅仅是颜若兰，还有我的丈夫。”秦意欢斩钉截铁道，“我要知道！”
于锦一怔：“司少琛？他也牵扯进来了？”
秦意欢点头，将来龙去脉简单的告知了于锦。
“所以说，如果我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明天，他恐怕就会派人过来抓我了，是吗？”于锦看着她，脸上带着深意，“意欢，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提前跑了？”
“平城就这么大，你能跑哪里去。”秦意欢摇摇头，“少琛已经派人把守了所有进出的地方，你离不开平城，就逃不出他的掌心。”
“你就这么笃定？”
秦意欢唇角微勾，眸中光芒闪烁：“我信他。”
于锦笑了。
她手中把玩着茶杯，眼底一片淡漠，像是蒙着一层雾，看不清楚这双美目下的情绪：“我跟你父亲也算是好朋友了，我托一句大，以长辈的身份跟你说一句，不要太相信人性。”
“什么意思？”秦意欢蹙了蹙眉。
“有些事你不知道，还能当做无事发生，继续过现在平静简单的日子，但若是有些事被捅破了，可能就回不到以前了。”
于锦垂下眼睑：“即便如此，你也想知道真相吗？”
于锦说话不清不楚的，却又似带着深意，秦意欢觉得她可能是在虚张声势，可是心脏却像是被敲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看见她脸上的犹豫，于锦眯了眯眼：“既然没有做好准备，那就……”
“你说吧。”秦意欢却打断了她的话，不过须臾，脸上就已经没了刚才的犹豫，“我相信不管发生什么，我跟他之间，都不会有所动摇的。”
于锦微怔了一下，看着她眸中透出的坚定，半晌低低笑出声：“你们还真的是很像，总是那么盲目的相信一个人。”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往椅子后背上一靠，整个人展现出放松的姿态：“好吧，如果你已经做好选择了，那我就告诉你。”
秦意欢莫名紧张起来。
“我们的公司，是一个实验公司。”
实验。
秦意欢一下子想到了在那个破败工厂里，看见的试管。
还有之前，颜若兰给司少琛注射的东西……
“你们在做什么实验？”秦意欢身体向前一倾，脸上浮现出一丝迫不及待来。
相较于她而言，于锦淡定很多，甚至于还观察了一下秦意欢现在的表情，才不急不缓的开口：“很多实验，什么类型的都有，有一些成功的，都应用在医学里了。”
“这么说来，你们的实验室很厉害了！”秦意欢感叹，“也算是为人类做了大贡献了。”
“贡献吗？”于锦唇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这笑容中带着一抹嘲讽，“那时候也很多人这么夸赞我们，只是有的时候，夸赞的话听多了，人心就变了。”
秦意欢看着于锦眸色渐深，手不自觉的攥成拳，觉得接下来于锦说的，肯定是大事。
果然，于锦停顿了好一会，似乎在思忖着怎么说，好一会才继续开口道：“我们实验公司里的人不多，但都是这方面的人才，很快，我们能做的实验就越来越少了，这个时候，有个人提出，我们可以自己研发一些药物。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于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开始研究这种药物。”
“这是什么药物？”秦意欢敏锐的感觉到，这件事会跟她想要知道的真相有关。
“那是一种可以治疗任何疾病的药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