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关安难受的是,她爱上魏昭之后,自然是想帮助他完成她的大业的,而贺愈中了状元之后辅佐的是太子。
她就去求贺愈,希望他能够帮助魏昭,看在往日的情面上。
关安真的觉得自己是傻到透顶了,居然能够对一个表白了自己心意的男人说出“看在往日情面上”这样的话。
不仅是把脸都都光了还以为自己是为爱付出,这些都算了,蠢得是还把贺愈这个金大腿越推越远了,她绝对是脑子没开过光,才能够如此识人不清。
关安看着眼前的贺愈,她已经忘记当时对他说完那一番话的时候,贺愈脸上的表情,反正肯定不是支持、开心、赞成。
反倒她至今记得,那句她身在冷宫时,反反复复在脑海里飘荡的话——“娇娇,魏昭他虽有鸿鹄之志,但是此人却没有宽阔的胸襟和为百姓造福的想法,就算今天他登上了皇位,来日对苍生黎民绝对不是一个明君!”
她没信,还特别固执地认为贺愈就是同其他人一样,都看不到魏昭身上的才华。
估计那个时候真的是母爱泛滥了,才会觉得只有自己能够看到魏昭身上每天都在散发着光芒的“才华”。
那天她听到贺愈这么贬低魏昭气得摔门而走,反正她从认识贺愈的第一天起就没低过什么头,没想到第二天贺愈就派人过来告诉她,说如果她真的想帮助魏昭,他会出手帮忙。
没带脑子的她还以为是贺愈是听进自己的话,也觉得魏昭大有前途。现在想想,应该是那句“往日情面”的原因。
真是锈透的脑子,大腿没抱成,最后还什么都赔进去了。
魏昭在贺愈的辅佐下登上了他梦寐已久的皇位,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后。
贺愈更是作为魏昭看中的最大的功臣。
魏昭让贺愈当首辅,他十分的信任他,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要让贺愈一直为他服务。
毕竟贺愈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要是被别的国家挖了墙角,就是相当于斩断魏昭的左膀右臂。
不过贺愈居然拒绝了魏昭,还是魏昭礼贤下士,三顾贺愈的府中才让他接受了这个职位。
她还以为是贺愈想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威风实在气氛,好在最终是同意了,还让魏昭博得一个重视功臣的好名声,她那个时候真的有种冲动去大骂他一顿。
也得亏她没去,那真的是重活一世也没脸见贺愈。
她在冷宫的时候却已经把这件事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魏昭这种人,绝对不允许权力出现过分的集中,因为那样会对他产生威胁。
想来贺愈如此聪明,肯定是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才会拒绝魏昭的“好意”吧。
为何如此简单的一个道理,偏偏要在经历满门抄斩,一命换一命的惨痛后才能明白呢?
想到这里,关安就愈发的觉得自己当初是有多么的愚蠢,更是对贺愈做出了怎样的伤害。
可是他这个傻子,怎么就真的全心全意的付出啊,怎么就不会为自己考虑一下!
想着想着,关安的眼里就冒出了泪花。
还好现在都还来得及,他这个大腿是跑不掉了。
“怎么哭了?”贺愈递上巾帕,疑惑地问道,“可是担心我考不上了?”
“啊?”关安原本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突然被贺愈打断,脑袋懵懵的。回过神来,贺愈已经在帮自己擦拭泪珠子了。
“没有没有,娇娇就是突然觉得有点感慨,没什么。”关安抽了抽鼻子,从贺愈手中抽走巾帕,随意地擦了擦。
“我到时候会中状元回来。”正当关安还以为贺愈会继续追问自己的时候,她都已经在偷偷地编理由了,没想到贺愈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口气莫名让她有些不爽。
不过大腿这么厉害,她也是开心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个大腿只会带她上天。
“那娇娇等着,愈哥哥中了状元可得请娇娇在京都的醉梦楼里好好地大吃一顿!”关安笑道,也就毫不客气地趁机占便宜。
“一定。”贺愈也笑了笑,准备拿回自己的巾帕。
“诶诶,这个既然被娇娇弄脏了,娇娇帮愈哥哥洗干净,到时候再还给愈哥哥。”
关安将帕子藏到身后,眼神无辜地看着贺愈。
这招可是必杀技,每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这样贺愈绝对会把不是变成是。
果然,贺愈无奈,只得点头。
“天色也不早,要用饭了,一起去吧?”贺愈看了看外头的天空,对关安道。
关安是想同意的,但是吧,这么好的机会真的不需要好好沟通一下,增进感情什么的吗?
她没有回答,贺愈就看着她,问道:“莫非还有什么事?”
“愈哥哥,今天可以不去同爹娘一起用餐吗?娇娇今天想和愈哥哥单独一起吃饭,就在院子里行不?”关安试探性的问道。
同意同意快同意。
贺愈眸光一闪,关安以为他要说不行,结果他片刻后开口道:“我让人去鹤轩院通报一声吧。”
做人爽快一点就好了。
关安觉得贺愈就是这点让人不喜欢,做事就是经常循规蹈矩的,要不是长得出众,和外头那些酸儒恐怕也没有多少区别。
当然了,想归想,大腿还是要抱得更紧。
“好嘞!”
鹤轩院。
关谦正和谢静芳正在准备吃食,就看见贺愈的贴身小厮跑过来说这事儿,二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过谢静芳却在这个时候不得不多想了。
“关郎,你有没有觉得娇娇和愈哥儿最近的关系有点奇怪?”谢静芳坐下,皱着眉头问关谦正道。
关谦正平时都在外头,也没有特别认真的观察这些事情,给谢静芳的碗里放了一块肉说道:“这个我没发现,他们闹矛盾了?”
“我之前是这样怀疑过的,不过想着可能是因为娇娇最近的一直在做事情,愈哥儿又忙着秋闱的事情,我也就没有多想。”
谢静芳叹了口气,又道:“只是你没发现每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平日里娇娇总会和愈哥儿搭上两句话,悄悄地说些话,可是近日不仅没有说话,两个人也都不坐在一起。”
“娇娇不是落了水吗?可能是也懂事了,她不都是坐在你身边,缠着你不放?”关谦正不以为然。
“你整天的心思都放在生意上,自然是不懂娇娇这样的女孩子的想法。”
谢静芳有些气愤:“若是这样也没什么,可怎的今日又单独和愈哥儿一同用饭了?”
“说不定娇娇也觉得自己冷落了愈儿,就打算今天道个歉也未可知。”关谦正看自家娇妻不开心了,赶紧放下筷子准备哄哄,“我这个人真的不懂这些门门道道,你若是怀疑什么就和我说说,别气自个儿。”
谢静芳听闻,瞥了他一眼,这才开口说道:“我在想娇娇是不是……对愈哥儿有那方面的意思了?”
奈何关谦正在情感方面的事情就是一个大老粗,谢静芳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他还一面疑惑地问:“那方面的意思?什么意思?”
这话把谢静芳气的真的是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情窦初开的那些事!”
再不拐弯抹角,说到这种份上,关谦正就算是再大老粗也晓得了,脸上露惊讶的表情:“不会吧?”
“我这也只是怀疑,也有可能是发生什么内情我们不知道误会了也未必。”
谢静芳有些愁眉不展,这些事她想了许多天了,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
“如果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也无妨,愈儿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这个人靠谱,把娇娇交给他,我这个做爹的放心。”关谦正也意识到事情的问题,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