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灵蕴微微颔首,将二人送出了府,见着那倩影远去,这才收回目光。
赫连霈与谨念二人又是将阿泉审问了一番,未果,只能是憋屈离去,这阿泉也是个聪明的,知晓给自己留有余地。
说一半留一半,让人可恨之际,偏生碍于庄璎,二人又不好伤他性命。
之前一番审问已是险些让这人命归黄泉,短时间不可再用,谨念一时也没了法子,“阿泉交给我,庄璎等了殿下一夜,还望殿下过去看看。”
赫连霈神色莫名,“恩。”
自然是要去的,不若庄璎在身后尾随他去了瀛洲,届时更加不好收拾。
彼时灯火摇曳,夜色醉人,庄璎坐在窗前长吁短叹,桌上的佳肴一时也是没了胃口,从温灵蕴处归来,便让铁牛先回去了,自己独自一人呆在屋中,年懿去寻了他的临楼兄,阿菁因着阿泉之事神色巍然。
一时间,自己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窗边传来动静,起身推开,竟是又见到了薛意之!不由挑眉,想着薛公子倒是空闲。
不是说锦衣卫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吗?怎的这薛公子却闲的很?
薛意之仿佛对于昨日不快早已忘却,“薛某昨日得罪了姑娘,今日特来赔罪!不知庄姑娘可否给了机会?”
这般油腔滑调之言,自然又是引得庄璎不悦,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薛意之纵然引人厌烦,她却也不能恶言相向。
聪明如薛意之如何察觉不到她神色的变化?
“今日这风景甚好,乘游舫观之,正好。”
庄璎对这游舫自是好奇,但,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总有不妥。
“薛公子,本人已是有夫之妇,这半夜三更,多有不便,多谢公子好意。”
言罢,便要关上窗户,薛意之眼眸一暗,“时辰已是不早,庄姑娘夫君为何还不归来?”
自他收到的消息中,未曾听说庄璎已嫁为人妇,这两日,他时常逗留在此,也从未见到过她口中所说的夫君。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话的可信度,亦或许,这不过是她的一个借口罢。
庄璎手中微微一顿,“此乃鄙人家事,不劳薛公子过问。”
见她面上带着些许恼怒,心知这话怕又是引得她的不快,不由一阵苦笑,“庄姑娘……”
下一刻,那窗户便毫不客气的应声而闭,薛意之豪不意外又是碰了一鼻子灰。
不得无奈摇头,想必应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彼时,庄璎见着眼前那丰神俊朗之人,一时喜眉笑眼,朝着赫连霈扑去,“夫人。”
赫连霈一袭暗色长袍,让其多了几分冷峻,然抱着怀中娇躯,却是忍不住一阵喟叹。
“昨日你匆匆离去,可是有要事?”
虽说这段时日他皆是如此,可奈何她仍旧是忍不住好奇。
见着庄璎如此小心翼翼的试探,赫连霈心中一阵愧疚,“昨日乃是太后生辰。”
果真是温柔乡,竟是让他险些迟到,倒还是头一遭。
言罢,庄璎恍然大悟,忽想日昨日薛意之所言,面上一笑,“想来是我耽误夫人了。”
难怪他神色匆匆离去。
想来她还是有几分魅力的。
赫连霈眸中甚是无奈,“过几日我便启程,你先会幽州,待我归来,再去寻你。”
瀛洲需得与赫珩一同前往,断然不能让她一起跟随。
她身份特殊,呆在这京中更是危险,不若回那幽州,他也可安心。
闻言,庄璎笑意一僵,眼底挂上了幽怨,“当真不能带我一同前去?”
赫连霈无可奈何摇头,“瀛洲一行危机四伏,你且安心在扶摇山等我便好。”
庄璎幽幽一叹,那哀怨的神情,让赫连霈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低头吻上她的眼眸,试图安抚,却不想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加上怀中人儿的撩拨,一时间欲火焚身。
按住怀中作乱的小手,眸漆如玉,泛着丝丝危险,“怎的这般大胆?”
两人相拥,庄璎自然察觉到了男人的劣根,嘴角一勾,将头埋入他的胸前,掩去面上娇羞,“此次一别又不知何时再见。”
她一向对他男色没有丝毫免疫力,日后又需分离,自然不想忍耐。
赫连霈此时只觉欲火焚身,暗道:当真是个妖精。
将人打横抱起,扔入床榻之上,覆了上去,分离在即,他心中亦有几分不舍,皆是化作动作,蛮横的送入女人体内。
良久,云住雨歇,庄璎早已埋首于他的胸前陷入沉睡。
赫连霈怀抱着手下的细腻娇躯,脑海中却是想起了宫中的沈皓月,一时,心中堵满了愧疚。
薛意之独自一人回了游舫,游舫中尽是珍馐美味,佳肴美馔!自然这桂花糕是少不了的。
可奈何,享用之人却并不在此。
这游舫并不大,但坐下十余人足以,往日他只觉江中泛舟,才子佳人,好不美哉,却不曾想,今日竟头一回感到了孤寂?
任由游舫随水东流,一路飘荡,不知去向何方。
这几日茉娘竟是难得对他有了几分好脸色,这让赫珩激动不已。
竟是想要呆在这醉花楼中常住,好在贴身小斯急急提醒,这才作罢。
母后手段他向来知晓,见那年师师在父皇保护中竟也丢了性命,他可不认为自己比得过父皇。
正欲归去,却是见着江中的游舫,心中一动,唤道:“舫中可是薛大人?”
薛意之正肚子浅酌,猛然听闻,嘴角染笑,步出游舫,原是自己到了醉花楼。
想着昨日茉娘传回之言,眼底一片暗沉,这棋子竟是如此出师不利,枉费了他的心血。
也道是自己低估了这赫珩。
“原是四皇子殿下,可是有事?”
“听闻薛大人游舫甚是典雅,不知本皇子是否有缘上前?”
本以为凭着自己皇子之身,薛意之之前也需得好言相待,却不曾想,那人竟是直截了当开口,“今日多有不便,薛某不好招待殿下,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般拒绝之言,自然引得赫珩一阵不快,正欲张口呵斥,却不想,这游舫眨眼功夫竟是渐渐远去。
这一幕自然被过往路人所见,对于薛意之的神话又添一笔,皆道是传闻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