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看见他的座位下是一滩血迹。他前去断肠崖是秘密行动的,若是传出去惊动朝堂肯定又是惊涛骇浪。但是连太医都不传任由血流,不太好吧。
“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吧。”灵洗轻轻地说。
车鉴昱停下了手中的笔,抬眼看向沐灵洗。
窗外的月光洒落下来,灵洗正站在月光之畔。素色的衣裙拢在身上,手腕上的布条一直垂到地上。她赤着脚,银白的头发被映得盈盈如波,紫色的眼眸认真地凝视着自己。
车鉴昱懒洋洋往椅背上一靠,说:“来吧。”
“有药吗?”
“自己找。”
灵洗正要发作,但是想到沐梧癸,想到木偶们,想到自己的肚子,她只好默默地开始撕自己的裙子。为了包扎伤口,她的裙子已经撕得很短了,接着撕下去有春光乍现的风险。
“你要干嘛?”车鉴昱挑了挑眉。
灵洗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说:“给你做包扎用的纱布呀。”
车鉴昱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道:“左手边第二个抽屉。”
沐灵洗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欢欢喜喜地从抽屉里拿出了医疗物品。
这个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会包扎疗伤。
她本来是打算召唤出颢,但是她忘了洗没阁被封了,她手头一个小木人都没有。
灵洗不想放弃这个可以巴结一下车鉴昱的机会,于是故作镇定地开始观察那些药。
她心想,这么多瓶药,总有一瓶是车鉴昱所需要的。不过,究竟是哪一瓶呢?
“绿色的。”车鉴昱把玩着一支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哦。”正好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嘛。
灵洗拿着药瓶和纱布走到车鉴昱身边。他坐在椅子上,右腿被桌子挡住了,而且丝毫没有打算移动的样子。
灵洗说:“你难道让我钻到桌子底下给你擦药吗?”
车鉴昱头也不抬,依旧把玩着那支钗:“自己看着办。”
于是沐灵洗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把椅子拖出来,可是费了半天劲椅子却丝毫未动。
车鉴昱不为察觉地笑了笑,轻轻放下钗站了起来,搂住灵洗的脖子。
“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你得把我扶到床边上坐着呀。”车鉴昱故意面无表情地说。
灵洗按捺住想要爆炸的冲动,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握着车鉴昱的手走向了寝宫。
“不要乱摸。”灵洗坚守住自己的底线。
“一马平川,没啥好摸的。”
灵洗气得甩开了车鉴昱,重重哼了一声。
车鉴昱充耳不闻,气定神闲地做到床上,开始脱衣服。
“你你你……你又要干什么?”
“你难道打算隔着衣服给我擦药吗?”
灵洗无语了,没想到车鉴昱这么无赖。她只好不停嘀咕颢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病人不分男女病人不分男女……”
车鉴昱明显就是耍流氓的节奏,竟然脱得只剩了一条短裤。活了这么多年,灵洗还是第一次见衣服穿得这么少的男人,她的脸红的像柿子一样。不过,车鉴昱的身材确实好得很,不看白不看,她心想。
她打开绿色的药瓶,浸湿双手,用手蘸取药粉,开始涂抹在车鉴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上。这个过程,她一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涂到脸颊,他与她四目相对;涂到胸脯,她感到他均匀有力的呼吸;涂到后背,她感到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涂到双腿,他直接把她抱起来按在了床上。
车鉴昱看着灵洗紫色的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想起自己在华峨山做过的那个梦。梦里的情景与现在相差无几,不过这一回,他真正吻到了她。车鉴昱沉浸在这个绵长的吻中无法自拔。
意乱情迷之时,灵洗感觉额头花纹处猛地一疼,立刻清醒了过来。但是车鉴昱明显是一副意犹未尽,还想继续下去的意思,她那点小力气根本挣脱不开。于是灵洗急中生智,抬头duang地撞上车鉴昱的头,把他撞开后晕晕乎乎地跑了出去。
她打算回到洗没阁里躲起来。
她跑过书房,顺手从医药物品中拿了一个绿色的瓶子,想要一会儿用在自己的手腕上。却不想边跑边拿让瓶子的盖子掉了,闻到瓶子里的味道,灵洗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沐灵洗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熹微的晨光,心想着还早呢,继续睡吧。她翻了一个身,过了好久才重新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咦,这是哪里?隔着纱幔,灵洗打量了窗外的陈设:华丽的熏香,昂贵木石打造的桌几,刺绣着金丝的靠枕……这这这……这是车鉴昱的寝宫吧?
对呦,洗没阁被封了,自己被关在勤政殿的寝宫了。只是,为什么身上一丝不挂?
灵洗想要站起来去找自己的衣服,却发现浑身又酸又痛,她一屁股又跌坐回了床上。
这到底是是什么情况?昨天晚上晕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时来了一群宫女,整齐地跪在床前,个个的双手恭敬地捧着一个盘子,盘子里似乎是流光溢彩的衣物和配饰。她们齐声道:“奴婢们伺候娘娘梳洗。”
“娘娘?谁是娘娘?”
为首的宫女道:“陛下说娘娘昨晚侍候得好,今早朝堂上决议册封娘娘为皇后。三日后变会举行封后大典。”
“什么鬼?”
直到沐灵洗坐在梳妆镜前,宫女们为她做发型时,她还是没有缓过神来。等到她终于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我要找那贱鱼理论清楚!”她推开宫女,顶着梳了一半的头发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在寝宫门口正和车鉴昱撞了个正着。
“贱鱼,你给我解释解释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车鉴昱先是一愣,然后带着玩味地笑意托起灵洗的下巴,凑近了脸,咬着灵洗的耳朵说:“还能怎么?需要我现在给你重演一遍吗?”说着,他的手开始顺着灵洗的腰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