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琴音所吸引,便不知不觉来了些。不知是否打扰到妹妹练琴了。”易芜不好意思道。
:“自然是没有。姐姐能来听我弹琴,我自是欣喜。”易兰温婉一笑。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无疑让人赏心悦目,这才叫大家闺秀吧,易芜心中赞叹道。
:“妹妹这古琴精致光滑,这琴也弹的甚妙。”易芜夸赞道。
易兰笑了笑,眼中却是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苦涩。易兰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这高雪为了让她能嫁给太子,定是逼着她学习很多东西,像极了现代不停的上兴趣班的小孩子,完全没有了童年。如此想来,易芜对易兰生出一种同情的情绪。
:“听说姐姐大病初愈,不如姐姐到我屋里坐坐。”易兰迤迤走出小亭,邀请易芜道。
易芜倒也想和这个易兰相处相处,这个孩子,一看就是那种深居简出,难得与人交流。
可易芜刚想答应,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来了。
:“啊兰,今日许嬷嬷教你的刺绣完成了吗?许嬷嬷可是御用的绣娘,请她教一次不容易。”
高雪走到了易兰的身前,她的声音虽然柔和,却不可抗拒,
易芜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有这些疯狂的家长。
:“啊芜,你也在这啊?”高雪假装善意的笑着。
易芜乖巧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向高雪请安,反正她都是失忆了,这些礼节记不得又何妨。
:“舅母,啊兰妹妹的琴音真好听。”易芜天真的笑到。
高雪听到易芜的夸赞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道:“这风大,你才恢复些,赶紧回去吧。”高雪似乎有些着急赶易芜走。
是心虚了吗?易芜在心中冷笑。和易兰礼貌性的道别,易兰看易芜的眼神也是百般无奈。易芜走后,高雪在易芜身后眼神骤然冰冷了下来,她同易兰道:“啊兰,以后不许和易芜玩在一块。”
:“啊芜是我的姐姐,我为何不能与她一起玩耍。”易兰不解的问。
:“母亲说的话你尽管听着,对你没有害处。还有,那把古琴是你新捯饬出来的吧,让你不要做这些木匠干的活,你偏不听,你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若是以后你成了太子妃,想要什么没有。初缇,去把它给我砸了,要是我在发现小姐做这种东西,我可饶不了你!”高雪狠狠的说道。
:“母亲~”易兰拉着高雪的袖子,哀求道。
:“易兰你记住,你以后是要成为人上人的人,无论何时都不能哀求他人。过来,将昨日新学的刺绣绣给我看看。”高雪丢下这一句,进了屋。易兰也被高雪身旁的贤娘拉进屋,易兰依依不舍的看着那把古琴,她花了多少个晚上才做出来的。
初缇抱着古琴走了出去,不过一会便被易芜拦了下来。她刚刚迷了路,就想着回来问问,没想到不小心偷听了个墙角。原来易兰习惯做木工,可是高雪确认为这是有失身份的事,唉,大户人家的女儿也不好当啊。
:“这琴想必是你家小姐晚上偷偷制的吧。”易芜问道。
:“是的。”初缇紧紧的抱着琴,这古琴可是易兰小姐熬了多少个晚上,偷偷点着灯,一点一点雕出来的,小姐为此手上都是伤,还得瞒着夫人,说是刺绣的时候扎的。如今小姐只是拿刚做完的琴出来练练手,没想到竟被夫人发现了,说来都是因为这表小姐,天生的煞星。初缇忿忿的想。
易芜自然是有几分猜到了这个小丫鬟的心思,笑到:“我没有恶意,只是你就这么舍得把这琴扔了吗?”
:“表小姐…”初缇神色更加紧张了。
易芜心想:自己是多像个恶人吗?这么怕我?
:“反正舅母又不经常来我房里,不如我帮你藏在我这,等舅母走了,我再给还回去。”易芜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尽量让自己显的像个好人。
:“这…”初缇思索了片刻。
:“你尽管相信我,反正你这琴也是要砸了的,我帮你保管,无论怎样,都于你于你家小姐都没有坏处,你到时候就拿一堆和这颜色相同的木头进去,过些天你来向我要,我再给你送去。”易芜突然觉得当好人真的不容易。
:“行,那便谢谢表小姐了,我家小姐一定会很开心的。”初缇感激的说道。
:“那个,我想知道我住的地方怎么回去啊?”易芜不好意思的问道。
:“表小姐住在西边厢房,您从这一直向您后边走就到了。”初缇笑了笑,这表小姐听说是失忆了,没想到脑子也不太灵光了。
晚上
易芜用过晚膳,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看月亮,秋天的月亮哪怕不是中秋也很明亮,散发着凄冷孤寂的光。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易芜情不自禁的念出一首苏轼的词来。想来她穿越到这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虽说自己在现代也没什么亲人,可终究是有些想念自己在现代已经得到东西。
:“啊芜~”突然一个声音略带颤抖的声音传来,声音很轻,易芜转头便看见了云修略起波澜的眼神。只是在一瞬间,云修的眼神又变成了一滩死水,道:“小姐,你要我查的是我已经查到了。”
易芜愣了下神,下意识的认为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在心里斥责自己道:易芜啊易芜,你不能因为人家长的帅就YY他吧。
回过神来,易芜“嗯”了一声,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高雪确实去过黑市,只是这黑市一般都将这交易人的信息藏的很好,而且叶离门也不会轻易泄露信息,所以…”
:“所以就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高雪买凶杀人?”易芜皱眉道。
:“叶离门的人隐藏极深,我所知道只有林潇寨,听说这个寨子一直与叶离门有一些非法的生意往来,所以林潇寨的寨主应该知道叶离门这交易往来的册子在何处。”
:“林潇寨?你认识吗?”听起来像个土匪窝。
:“不曾有过交集。”
:“小姐,既然肯定了高雪是主谋,那就让我直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杀了便好。”云修毫无感情的说。
易芜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说道:“《沉思录》,嗯,就是某本书里曾提到过:为自己复仇的最佳办法,就是不要变成像对你做恶的那个人那样。”她抬头又看着云修道:“云修,我不想变成高雪那样的,就算我可以把高雪杀了,那也不是复仇,那是在折磨我自己,我要用我的办法去解决。云修,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易芜转身离开,此时她倒不像是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云修站在月色里,看着易芜离去的背影,眼神悲怆,喃喃说道:“若是你也能明白这样的道理就好了。”
第二日清晨墨靖王府
:“玉溪做了这等错事,还能活下来嫁给季公子,全都依靠王爷,玉溪此番唯有谢过王爷,来世做牛做马报答王爷。”玉溪跪了下来,真诚的向王爷磕了个头。玉溪一身红衣,显的人更加娇艳。
:“你莫要后悔今日的决定。”韩墨冷冷的扔下这句话,便回了府。
但玉溪目光坚定,向韩墨离去的方向大喊道:“没有什么后不后悔,玉溪这条命早就是季公子的了。”
岚起看着韩墨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虽说大哥是在利用玉溪,但只是因为玉溪会吹婉妃的一首曲子,大哥便给过她后悔的机会。明知山有虎,玉溪却还是如此奋不顾身,便怪不得大哥了。
季丞相府
季扬打开韩墨送来的信封,气的脸色发青。厉声道:“叫季尚词那个小子给我过来!”
没过多长时间,季尚词便到了季扬的书房,恭敬的问道:“父亲,找我有什么事?”
:“你自己看看!”季扬将书信狠狠的摔在了季尚词的身上。
季尚词疑惑的打开,看了一会儿,手便开始发抖。
匆忙跪下来道:“父亲,昨日我被人暗算,中了圈套,我怎么可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玉溪做出那种事情,我也不可能娶她啊!”
:“废物!”季扬怒斥道:“你竟然会被墨靖王下套,现在人家倒是美其名曰: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们季府倒成了挖人墙角的小人!”
:“父亲,我不能娶玉溪啊。”季尚词哀求道。他只是单单欣赏玉溪的才华,他要娶的是当今的慧澄公主,而想娶公主,是万万不能有妾室的。
:“老爷,不好了,外面为了一大推人,还有一个花轿,说是墨镜王府嫁与公子的小妾。”一个仆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人都送到这了。这是先斩后奏,逼你就范啊。你自己看着办吧!”季扬扔了下了一句话,便愤怒的甩袖而去。
:“墨镜王!”季尚词此时恨的牙痒痒,手握的紧紧的。
季府门外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议论着,都说这墨镜王如何的大度,自己府中的歌姬,也能拱手让出,还能这样风光的嫁到丞相府来。
过了很久,季府的门还是没有开,人们讨论的对象便由墨靖王变成了季尚词,什么“欺骗感情”,“伪君子”,“负心汉”等等这些词都用上了。
玉溪坐在轿子里虽听着外面这些人的议论声很不舒服,但心中却更是焦急,公子不会连府门都不让进吧。
突然季府的大门打开了,将花轿抬了进去。
“砰!”大门紧紧的关上,看热闹的人见找不到什么“好料”,便也纷纷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