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到承乾宫之后,他派去打探消息的手下早早地等在了书房里面,太子被服侍着褪去外袍,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抿了一口,这才看向来人。
“我让你查的,结果如何?”
“回禀殿下,属下找到了曾经在明园干活的几个下人,听他们说这个明园在左丞家的大公子买下之前是平阳伯家的私宅。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不明身份的人进出明园,过后就会更换一大批奴仆,同时期在京城附近的村子里总有一些妇女失踪,报案以后也是无疾而终。”
太子手下的侍卫马上开口汇报他查到的结果,被太子不耐烦的打断。
“你说了这一堆,那有什么证据,或者说是能造出什么证据证明这事儿和平阳伯有关,甚至拉我那个好弟弟景王下水啊?说重点。”
“是,属下啰嗦了,属下找到当初明园的老人儿,据他们说这没儿每隔半月,平阳伯就要留宿明园,他的院子被层层把守。
他有偶然一回路过听到女人的惨叫声,而且我去了平阳伯经常光顾的青楼给里面的妈妈一大笔银子才打探到,这平阳伯有那种癖好。”
眼见太子皱起了眉头,底下的男人不敢在废话,将自己查到的一切如实,简明地交代出来。
书房里面只有侍卫的声音,静了片刻,太子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这下证据确凿,看我那个好弟弟怎么把人捞出来,如今威远侯案子的证人已经被我们杀了,他手下的平阳伯又陷了进去,无论怎么看都是我们赢了。”
“恭喜殿下,这样以后再朝堂上您就是最大的,景王受此打击,没有一段时间是恢复不过来的,对您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堂下的侍卫和幕僚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一派吹捧之词。
太子得意的站起来,围着书桌转了一圈,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拽过一旁的贴身宫人。
“去,到御书房门口给孤守着,一旦父皇他们谈完事放人出来,务必将大理寺卿和顺天府尹请过来,这次的审判一定要是咱们的人才行,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是,奴才这就去。”说完,就马上跑了出去。
而在皇宫外面的景王府又是另一番场景。
“你……”
“你让本王说你什么好啊?啊?你平时爱玩一点儿,只要不太过分我也就不理会你,这回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不把人处理干净了?
眼看着就可以让太子失了圣心,偏偏你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弄出这样大的事情来,平时买进府的女人不够你玩吗?为什么还要从村子里面掳人?
父皇在御书房发了好大的脾气,根本不让我们插手,我这回可保不住你了。”
景王气的身体发抖,指着平阳伯的鼻子大骂,言语之中透着失望。
“殿下,殿下你可要救我啊,殿下,我当初都将人处理好了,而且埋在了后花园的地下,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殿下,老臣这些年也为你做了不少事儿,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殿下……”
平阳伯听到景王的话吓得跪在地上,大声哭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让人恶心的不得了。
“好了!本王这不是再给你想办法吗?我刚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留了人手,等几位大人出来,我和他们谈一谈,看看能否让我们的人审查此案,到时候想办法将此事遮掩过去,你也想想到底是谁将此时捅了出去,不然就都晚了。”
景王被平阳伯吵的心烦,厉声制止他,努力平缓了语气安抚他,又谈了一会儿才将人劝走,看着平阳伯的身影走远这才骂了一声揉着自己的额头坐在那里。
这时,书房的暗门出进来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身形瘦削,整个人被罩在里面,看不清相貌,他一开口,像是被用力摩擦地面的嘶哑的声音在书房里面响起。
“王爷不必忧虑,如今太子的把柄也被我们握在手里,属下刚刚得到消息,威远侯父子贪污受贿买凶杀人的人证到大理寺击鼓鸣冤,被属下拦住带了回来。
事情如果控制不住,我们可以和太子谈判,只要双方和解,难道下次还没有扳倒太子的机会,如今救下平阳伯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审判的权利抓在手里才是上策,殿下,请早下决断。”
景王听了,想到要放过太子,心有不甘,不过想到眼前的局面,为了保下平阳伯也只能如此了。
“就按你说的办吧,你先下去吧,本王要静一静。”那个黑袍男人用它嘶哑的声音应了一句,又重新消失在书房的阴影处,没了身影。
皇宫里,漪澜殿。
端妃坐在内殿的塌上,下面椅子上坐着的正是被她急匆匆传唤进宫的翼王,母子二人对视一眼,端妃首先开口。
“你应该听说了吧。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太子和景王对上,正是你的机会,我已经给陈大人递了消息,这次的事情我会让他提议由你主审,你就回府等消息就行了。”
“是,儿臣遵命。”
明明是母子,两个人的对话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命令,一个是麻木无感的附和,端妃没有询问翼王的意愿,直接吩咐,翼王也没有疑问为何一直是纯臣的陈大人为何会听端妃的话,殿内就这样安静下来,一片死寂。
“好了,没事儿你就回去吧!”端妃皱了皱眉,像是对翼王的反应不满意,挥挥手让他离开。
“是,儿臣告退。”翼王闻声起身,机械性的起身行礼告退,出了漪澜殿。
这样一场没有感情的冷淡对话,陌生人可能都比他们要亲近的多,但是旁边的宫人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面上没有丝毫惊讶。
“不是亲生的,果然养不熟。”
端妃看着翼王走远,将桌上的茶盏狠狠的扫在地上,脸上阴沉沉的,咬牙切齿的说道。
“娘娘不要动气,翼王并不知道他的身世,只不过从离宫在那冷清的地方长大,不懂的与人相处罢了,现在您就是他的亲娘,顶着生母的名头,再加上娘娘你温柔关切,还怕他不言听计从吗?”
看到端妃发怒,一旁侍候的大宫女上前劝慰,心里感叹,幸亏她知道端妃的性子,早早地将伺候的人打发到殿外去了,不然让人听到穿出去就是欺君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