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周道勇便将饭菜送了过来。李潇暘两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这个时候见满桌的饭菜,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周道奇在一旁笑道:“暘儿,慢些吃,慢些吃,别噎着。”等李潇暘吃饱,周道奇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李潇暘端起茶杯,将满杯茶水一饮而尽。李潇暘又自己斟满了两杯,也一咕噜喝完。不用片刻,李潇暘只感觉浑身乏力,倒在桌上便睡了过去。
等李潇暘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他向四周一望,只见自己身在一个四丈见方的房间里,昏暗异常,四面都是石壁,只有一面墙上顶端有一个小窗口,有些许光进入。“义父!义父!”李潇暘喊了两声却没有人应。窗口对面的墙上有一道深黑的门,李潇暘用手一摸,再敲了敲,只听见当当闷响,似乎是铁铸而成。
“开门!开门!快开门啊!”李潇暘又不停的喊着。“住口!”黑暗之中,突然一个个声音响起,把李潇暘给吓了一跳。李潇暘回头,发现声音是从墙根处的一堆铁链下传来。李潇暘仔细一看,才发现铁链下竟躺着一个人。“你是谁?”李潇暘问道。那人哼哼一笑,反问道:“你又是谁?”“我?”李潇暘说道,“我叫李潇暘?你呢?”“告诉我,你们这次又捏造了个什么故事,说于我听听。”那人仍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说道。李潇暘看了半天,却看不到他的脸。李潇暘问道:“我们?故事?你说的话这是什么意思?”“住嘴——!”那人突然翻起身,大喝一声,那声音震得整个石屋似乎都在抖动一般!李潇暘被震得差点仰面摔倒在地,他只感觉两耳嗡嗡直响。那人睁开眼看着李潇暘,却突然又笑了起来,并说道:“那姓周的还真是忍心啊,此次竟让这么个小崽子前来送死!”李潇暘刚才被他那么一震,两耳作响,完全没有听那人在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人。那人突然止住笑容,咬牙说道:“小子,你最好一五一十地回答我的问题。那样的话,我或许可以让你多活几日!”
李潇暘休息片刻,才慢慢缓过神来,他心想:“此人内力实在浑厚得惊人,刚才那一喊差点给我震晕了!”那人看着李潇暘,又笑着再次问道:“老实告诉我,这次,那姓周的又捏造的是什么故事?说来我听听,让我看看他编的是否够真实,够感人。说吧!”李潇暘见那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吼一笑,一怒一喜,只觉此人如同疯子一般,喜怒无常。李潇暘这时才看清那人,只见他浑身都帮满铁链,披头散发,看不清脸。李潇暘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反问道:“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见李潇暘反问他,便沉默了片刻,又笑着说道:“有趣,真是有趣……”李潇暘完全听不懂那人说的什么意思,于是便站起身,上前两步,又问道:“什么有趣?这为前辈,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李潇暘才说到这里,只见那人伸出手掌,五指一张开。李潇暘顿时感到有一股无形之力将他“抓住”,往那人面前拽了过去!李潇暘大吃一惊,他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那无形之力给拽到了那人面前。那人一把便掐住了李潇暘的脖子,只听见那人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你听好了。之前进来的人都没有一个是活着出去的,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吗?”李潇暘想用双手掰开那人的手指,岂料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扳不开那人手指分毫。李潇暘只感觉那人手指如铁夹子一般,死死卡住自己的脖子!那人继续说道:“是因为他们不老实,不肯跟我说实话。我也不怪你,你不过还是个孩子,只是一时被那姓周的蒙蔽了。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保证你能活得长久。懂了吗?” 李潇暘只感觉喘不过气,拼命拍打着那人手,那人这才松了一下五指。那人又笑着问道:“说吧。他这次把你送进来,是编了个什么故事啊?”
李潇暘被他刚才那么一掐,半天没喘上气,一张小脸脏得通红,就快要背过气去。那人手上这才一松,李潇暘便只顾着拼命喘气,全然没有在意那人说的话。李潇暘刚刚缓过气来,便听那人又威胁他道:“小子,赶紧说吧。不然,你就永远也别想再开口说话了!”李潇暘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之人,被他这么连番要挟与折腾,那无名之火顿时便燃了起来。只听李潇暘愤骂道:“你疯子不成,说话胡言乱语!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臭小子,你敢骂我!我看你是想死想慌了,我这就成全你!”那人说着,手上便一放力。岂料,李潇暘双腿快速盘旋,使出那《转字诀》,身子一个旋转,便从那人手上挣脱开来。
那人一愣,李潇暘已跃了出去。李潇暘虽然挣脱了,但只感觉脖子一阵火辣,好像颈部被那人的手指划破了皮!李潇暘正想要与那人拉开距离,岂料他才后退两步,便听那人笑道:“你还真有两下子!不过你却逃不出我的掌心!”话音未落,那人手掌一翻,李潇暘这才跃开半丈,便又感觉一股无形的吸力,将他推向那人。李潇暘这下有了准备,随即一招《两仪掌法》直打那人的面门和胸口!那人哼哼一笑,说道:“哼哼,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现了原形!”李潇暘那双掌还未打到那人,那人微微一偏,便躲过了李潇暘的双掌。李潇暘还未来得及细想,那人右手斜插,一下又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人哈哈笑道:“学了这么一点本事,就敢到我的面前来班门弄斧!我且看看你这小贼还有何本事!”说着,那人手上又加了一成力道。李潇暘挣扎了半天,却毫无用处。李潇暘只感觉快要晕过去一般,他张大个嘴巴,双手不停地拍打着那人的手臂。那人哈哈大笑,大喊道:“周贼!我知道你在外面!你以为派个小孩来我就会心软吗!你以为用个孩子就能套出我的话吗!你错了!你现在就竖起两个耳朵好好的听着吧,听我怎么把他弄死!只可惜,你看不到他临死前痛苦的表情!”
再过得片刻,李潇暘易感觉双眼开始发黑,随即一阵晕眩,手臂也快没了力气。就在他快要窒息的一瞬间,丹田突然爆发出一股炽烈之气,直冲李潇暘的四肢!李潇暘随之大喝一声,一股劲气从李潇暘身上迸射出来!那人被那股劲气冲得退了一步,撞在了墙上。那人一惊,只感觉右手五指被震得如火烧般疼痛!李潇暘随即一脚踢出。李潇暘这一脚快如闪电一般,直冲那人的小腹!那人见状吃惊不小,赶紧侧身躲。李潇暘那一脚直冲向前,贴着那人侧腰而过。随即便听到“碰——”一声巨响,碎石顿时满屋乱飞,尘灰四下弥漫!那人回头,只见身旁石墙被踢了一个半丈圆的大坑!李潇暘爆发过后,那炽烈之气随即消沉了下去。李潇暘向后退了几步,一下坐倒在墙脚。那人呆立片刻,见李潇暘坐着不动,便伸手摸了摸被踢出凹坑地墙面。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墙面一阵,他又回头看了看李潇暘,半晌无语。
过了许久,那人突然问道:“你这练得是什么武功?”李潇暘没有理他,那人随即又问道:“你体内的真气是怎么一回事?”李潇暘心中甚是烦闷,并不理会那人。他暗自回想:“自那日比武,遭人暗算,被关进了天牢之后,可算遭了不少罪。我好不容易才跑了出去,还以为就此没事了,没想到又被关进了这个地方!”想到处,李潇暘一手捶在地上。而令他更为悲愤的是,无论他走到那里,被关在任何地方,都会有人要与他过不去,都想杀他!李潇暘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突然又想起妹妹。随即一阵悲伤涌上心头,他靠着墙壁抽泣了起来。那人听见李潇暘在哭,便问道:“小贼,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李潇暘并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哭着。那人见李潇暘没有说话,又笑道:“你真的不是那周贼派来的奸细?”李潇暘索性将头偏向一边,看都不看他。“你为什么哭啊?”那人又问。
“我没有哭!”李潇暘脸对着墙,悄悄地擦着眼泪。那人哈哈一笑,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泪却不轻弹——你不知道吗!”李潇暘只觉得那人一阵疯癫一阵正常,刚才说话还不着边际,现在说这话却又有几分道理。李潇暘心里想着,却不言语。
如是过了几个时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这时,李潇暘听见外面有动静,忽见铁门开了一条半尺高,一尺多宽的小窗,接着丢了两碗饭进来。随即一根竹竿顶着一碗饭往里面推。李潇暘借着窗口的光线,见那根竹竿十分眼熟。那根竹竿推着饭碗一直送到那人面前。李潇暘突然认出了这根竹竿,大声喊道:“柳伯伯!柳伯伯!是你吗!”。那竹竿突然停住,迅速收了回去。那小铁窗随即碰的一声关上。李潇暘站起身,来到门边,又敲打起来,大喊道:“柳伯伯,柳伯伯!你放我出去!我要见义父!”那人侧耳听了听,然后一只手一扬,那原本在他三尺之外的饭碗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下便飞到那人手上。那人自顾自的吃着,且吃得十分开心。“义父!义父!”李潇暘又喊了许久,却没有人应他。李潇暘坐倒在墙边,他自言自语道:“那竹竿就是柳伯伯的,我在东后园见过他许多次,我肯定就是他的!那,这么说我就是在家里?我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呢?难道是义父把我关进来的?”李潇暘转念一想,又说道:“怎么会呢?义父说了要救我,又怎么会把我关起来呢!义父绝不会这么对我!那,那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呢?”李潇暘心中全是疑问,越想越糊涂,越想越多疑问。李潇暘想得头都晕了,他双手在脑袋上疯狂地挠着,随即仰天大吼了起来!那人见状反倒哈哈一笑,说道:“有意思,真有意思。演得还真有那么几分像,哈哈!”李潇暘本来就够伤心的了,没想到那人没有半丝同情也就算了,反而还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