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仁笑着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沈罩阳使得便是那乾坤第一绝——《震惊百里》!”
文师珷听到此处,惊叫道:“难道师傅你已经练成了《蜀极残卷》中的七绝了啊!”
刘忠仁摸了摸胡子,笑着说道:“练成七绝是不可能,但第一绝倒算练成了!”
“恭喜师傅练成本门绝学!”文师珷随即说道。
刘忠仁微微一笑,随即又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可据我所知,昆仑派并没有人修练成了那《乾坤六绝》。且令我最为不解的是,那《乾坤六绝》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被盗,为何这沈罩阳却学会了呢?难道那宝典在他手中不成?”众人听他如此说来,均是一阵摇头。
“刘师叔。”李潇暘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跟着于有向才一路追到这里的?”
刘忠仁点点头,说道:“当时你妹妹,小馨兰被劫时,我仔细观察雪地上,除了你们两个的脚印外,还有另外两个人的脚印。一个是你看守的郝载东,另一个就是我追赶的于有向。我从郝载东处折回去追于有向的途中,正好看到村口的文师珷,便让他留了字条后来找你。
“我则是一路悄悄追着那于有向而去。果不其然,是他将小馨兰藏了起来。我见他没有伤害小馨兰的意思,也就没有贸然解救。索性让他带路,好将饶师侄一并救出。”
李潇暘点了点头,说道:“刘师叔,你可真是厉害得紧!”
梁馨兰听到此处,突然对李潇暘说道:“哥哥你可真够笨的,刘师伯当然厉害啦,他是全天下最厉害的!”
李潇暘一笑,问道:“那你师傅呢?”
梁馨兰想了想,说道:“哦,那除了我师傅之外,刘师伯是最厉害的!”
“师妹,不许胡说!”饶惜静赶紧拦道。
刘忠仁哈哈一笑,说道:“童言无忌,饶师侄不必当真。”
饶惜静笑了笑,问道:“刘师伯,没想到您竟然练成了蜀山派的绝学,真是可喜可贺啊!”
刘忠仁一摆手,说道:“并非如此。饶姑娘你可知道,这蜀山绝学从古至今,就只有一人练全过?”
饶惜静说道:“这个,我倒是听家师说过。”
刘忠仁又说道:“所以啊,我所学也不过七之一式而已,怎可谓练成呢。”
饶惜静笑道:“那毕竟是天下绝学之首,即使是练成一式,也足矣令天下学武之人垂涎了!”
刘忠仁哈哈一笑,说道:“师侄此言差矣,虽然昆仑与我们蜀山的绝学确实令天下人羡慕。但是很多真正的名门大派,根本不像你们所说的那般看重这两门绝学,也并不认为是什么武学至尊。”
饶惜静没有接话,文师珷却好奇道:“这是为什么啊,师傅?”
刘忠仁没有答他话,看着饶惜静继续说道:“其中一派就是你们峨眉派。”
饶惜静不自然地笑笑,说道:“这个,刘师伯,你可叫弟子为难了。”
刘忠仁呵呵一笑,说道:“蜀山与峨眉几百年交好,何况我们这只是谈论天下武学,你倒不必有所顾忌,直言便是。”
饶惜静恭敬的说道:“是,师叔。家师只是觉得蜀山与昆仑两派的绝学太过凶残,有悖于道法宗旨,不适合潜心悟道之人修练。道者云,以理服人,仁治天下,而非攻也。”
“那……”梁馨兰皱眉说道,“我们不学,可是人家学会了来欺负我们怎么办?”
饶惜静笑笑说道:“所以我派主张善守。”
李潇暘也问道:“饶姐姐,什么叫‘善守’啊?”
饶惜静皱眉说道:“就是善于防守吧,就是要我们不要好勇斗狠,主张以理服人。师叔,是不是这个意思?”
刘忠仁摸了摸胡子,笑道:“差不多这个意思,你师傅是个大善之人,包括峨眉历代祖师均是。所以她们只主张‘善守’。孙武子云:善守者,藏九地之下。其言之意是,善于防守之人,如同遁形于九地之下,让人无迹可寻。即无迹可寻,自然也就稳立于不败了。”
文师珷皱眉道:“可是,一味的躲避也不是明智之举啊,且并不是所有人都与你讲理。要是只挨打不还手,岂不是束手待毙!”
刘忠仁又说道:“这是千古遗留的未定之论。古人云:仁德具备者,兵不血刃,远迩来服。就是说真正做到仁德之人,可以不动用武力,远在千里之外的人都会远道而来降服于他。”
李潇暘惊叹道:“刘师叔,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啊!”
刘忠仁摸了摸胡子,说道:“据古书上记在所述有过。但这些说来容易,做起来太难。特别是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没有几个可以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所以天下的名门正派,虽均是主张以仁德服人,实则却是主张讲理者以理服之,不讲理者,必要时以武服之!”
饶惜静说道:“其实家师也知道仁德服人太过理想化,不够务实,是善之极也。但家师又言,那绝学确实过于凶残,稍有不慎便会死伤无数,是恶之极也!”
刘忠仁突然想道十多年前,师兄王平良一招毙命十五人,心想雨露将此说成“恶之极”也不无道理。想到此处,刘忠仁深深叹了口。
饶惜静见刘忠仁眉头紧锁,心想自己肯定说错话了,于是赶紧赔礼道:“师叔,弟子口无遮拦,还望师叔不要介怀。”
刘忠仁听了,摇了摇头说道:“与你无关,你师傅所言甚是,如果此绝学落入坏人之手,一旦练成,后果确实不堪设想。只是,先祖留下的东西,我们却不能随意毁坏。而且有一个道理,你们所有人都要谨记。”
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刘忠仁。刘忠仁继续说道:“武无好坏之分,在乎修行者的善恶之念。善者,可造福天下;恶者,则会祸害苍生。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众人回答。
几人一边赶路,一边聊天,还未到广元,就遇到前面有大批人向他们赶过来。走近一看,却是峨眉派和蜀山派的弟子。原来饶惜静在广元留的字条,峨眉派当晚就有人拿到。
一看布条,他们都以为饶曦静等人已经赶往了绵阳,所以他们便连夜追赶。岂料峨眉派弟子一直追到绵阳都未见到人,也未在接头的地方再看到字条。
峨眉弟子猜测,饶曦静等人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于是众弟子又折回广元,途中他们遇到蜀山派的弟子。
经蜀山派弟子一说,原来他们在绵阳到广元的一处小山村的接头地点,找到了文师珷留的字条。字条大意是说饶惜静被龙涸城劫往汉中城,掌门与他正分头追查馨兰之下落,要他们赶紧赶往汉中增援,并一起解救饶惜静。
两派人一合计,分别派人回山报信,他们便先赶来汉中,没想到竟在此处遇到了他们。
“文师珷,你现在就日夜兼程赶回成都,拦住两派的援兵,并将找到暘儿的消息告诉你师伯。”刘忠仁说道。
文师珷赶紧接令说道:“是,师傅!”
不用十日,一行十几人已经回到成都城。虽然已过了大年,但是享有锦官城美誉的成都城里还是热闹异常,感觉还在过年一般。
一行人走在大街上,有说有笑。是时,梁馨兰忽见街边有一个很小的摊面,仅一张桌子,背后插着一面画有八卦图的旗帜。
在桌子后面端坐一人,年约六十有余,身形干瘦,头发全白,且颇显蓬乱,衣衫褴褛,一动不动的坐着。只是那老者会时不时,擦一擦飘落在桌子上的雪花。
梁馨兰心中顿时燃气了怜悯之情,她转向李潇暘说道:“哥哥,有钱吗?”
李潇暘从身上摸出几个碎银,都已经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梁馨兰拿着碎银来到老者桌前,说道:“老爷爷,这个给你。”说着,梁馨兰将碎银丢在桌面上。
那老头并未睁眼,只是偏了偏头,好像在听一般。那老头伸手在桌子上一点点地摸着。
梁馨兰这才发觉那老头是个瞎子,她索性一手拿起那碎银,一手拉过老头的手,放到老头手心上。
老头问道:“姑娘这许多钱,是卜吉凶还是问前程?”
梁馨兰笑笑说道:“都不是,这只是给您的。”
老人问道:“你为何给我?”
梁馨兰说道:“没有为什么啊!老爷爷,您收着嘛,我不会找你要回的。”说着,梁馨兰将那碎银在那老头粗糙的手上按了按。
老人忽感觉到梁馨兰的小手,便放下银两,将其握住。老者摸了一阵梁馨兰的手心,随即问道:“姑娘今年芳龄几何?”
“我啊?六岁。”梁馨兰说道。
那算命的说道:“老夫免费为你卜一卦如何?”
“真的不用了!老伯,这小姑娘给你钱不是为了算命的。师妹,我们走吧。”饶曦静说着,就来拉梁馨兰。
“我为姑娘卜卦也不是为了钱,小姑娘你意下如何?”那算命的问道。
梁馨兰说道:“不了,老爷爷。我们还要赶路,就不算了。”
老头一直摸着梁馨兰的手掌心,正当梁馨兰抽手之际,那算命忽然抬头说道:“姑娘名字之中是否有个兰花的兰字?”
梁馨兰才走出两步,听那老者这么说,便惊奇的笑道:“对呀,你是怎么知道?”
那算命的说道:“可否告诉老夫你的生辰八字?”
梁馨兰摇头说道:“我不记得了。”说着,那老头站起身,便向梁馨兰走来,梁馨兰赶紧过去扶住。
那算命的握住梁馨兰的右手摸了又摸,点头道:“命比天贵,凡身难受啊。老夫有破解之策!”
那老人拍了拍梁馨兰的小手,说道:“你且等我一下。”说着,那算命的摸着桌上的毛笔,一摸桌上的粗纸都已经湿透,那老头又转过身去摸身后的布包。
“师妹,我们走吧。”饶曦静皱了皱眉,悄声说道,“那都是骗人的!”说着,饶曦静过来拉梁馨兰。
梁馨兰也笑着伸了伸舌头,轻轻走了开来。梁馨兰正自远去,回头看了看那算命的老人,见他还在找着东西。梁馨兰微微一笑,便随众人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