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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大结局

姜睿闻言之后,点了点头,他其实很想问乌玡,是不是顾念着萧子恒,所以才不肯打,但又觉得这样做实在是没趣,不仅是给乌玡没脸子,也显得自己无理取闹。

沉默了片刻之后,姜睿继续面上带着一丝浅薄笑意的说道:“乌将军有所不知,对方送来的和谈信上说是想让我们出兵协助他们一块去攻打突厥人,突厥人跟我们相隔的那么远,打的还是他们,我们为何要去呢?

“不仅会浪费兵力,消耗时间,并且还会却若我们自己的底子,达不到乌将军说的修身养息的目的……”

乌玡听到这里愣住了,抬头看向了江瑞,其他的人也顿时一滞。

这封信刚才仅仅只是姜睿看过,送信来的信使已经被安排别管居住,等他们商量好了再告诉对方是他们的答案,因此并不在朝堂之上。

姜睿看到乌玡的这个神情,就知道乌鸦好像不太相信,于是便把信由下人给传递了过去,等乌玡看到之后,又仔细的盯着乌玡,等待着她说话。

如今的南齐虽然已经立国,但是用的人却并没有宦官,而都是太监,这是因为姜睿如今并没有任何的妻妾,因此也不需要太监。

关于姜睿不肯娶妻一事,下面也是议论纷纷,觉得姜睿这样做,实属不智,毕竟如今的南齐是很需要一个子嗣的。

姜睿已经是南齐唯一的皇裔了,一旦他出了什么意外,而他又没有孩子,那么现在看上去蒸蒸日上的局势只会变成烈火烹油,一浇而散。

他们也知道那个传闻,就是姜睿有心迎娶乌鸦,但乌玡却认为周贼不灭,无以为家,因此不愿意嫁给姜睿成为皇后。

对此,大部分的人的看法就是姜睿完全没有必要等待乌将军,只要把正宫的位子给他留着不就行了吗?

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乌玡又是姜睿看上的女人,绝对没有人敢向她伸出手。

子嗣是一件大事了,不能放在这件事情之后。

更别说现在两方还要和谈了。

和谈,和谈……既然都和了,那不知道要和平到什么时候去呢,更别说铲灭周贼了,这不是白白的让大家不放心吗?

乌玡锁着眉头,看着信上无比熟悉的字迹,心中五味杂陈,但面上依旧强撑着镇定,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信上说的其实不无道理,突厥人血腥残忍,对于我们这些中原人十分的瞧不起,处置方式也很难以理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姜睿直接打断了,姜睿看着乌玡,“北周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你难道忘了沧江的事情了吗?”他这话中,带有的情绪特别明显,并且还满是责怪。

这让乌玡接下来想说的话,全部都说不出来了,她沉默了下来,攥紧了手,接着又把信呈了上去,默默的退了下来,紧闭上了嘴唇,没有再说话。

乌玡的沉默以及姜睿刚才突然的斥责,让所有的朝臣们都顿时有那么一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乌鸦和萧子恒之间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而知道的那些人也全都不是大嘴巴的人,因此知道这里边蕴藏什么的人,并不多。

但荀西陵正是那么一个,谁叫他是基本都经历全了的呢。

他的年岁比他们大,也算得上是个人精,听到了这里,哪还能听不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公子不要这么说,我相信乌将军肯定也是不会忘了我们和北周的血海深仇的,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忘。”荀西陵道。

“就事论事,既然和谈更加有利于我们,那我们就要和谈。但是出兵对我们是好还是坏,还是要仔细商量一番的,依照臣的意见,也觉得出兵是对面的人想的太过天方夜谭了些。

“但是突厥人确实是血腥残暴,无所不为……要是他们全占了北周的全部地方,跟我们紧紧相邻的话,绝对会是一个比北周更加可怕的敌人。公子你想一想,是不是这样的。”

江瑞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一个观点,说,“确实是如此,但也不要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北周人也不会任由着被人打,他们肯定会选择反抗。

“一旦反抗,那就只会两败俱伤,他们又总不可能过半个月,就全都被突厥人给打败了吧。

“等到他们两败俱伤,才是最有利于我们的时候,我们何必于在这个时候,上赶着帮北周雪中送炭呢,那不是拿自己的士兵白白的去填北周士兵的命吗?”

姜睿的这个观点引起了一片的附合之声,不得不说,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南齐人,身上都经历过北周曾经给南齐造成的伤疤,对于北周心中怀得更深的是憎恶。

而对于突厥,则只是觉得是一个相当遥远,和他们一块打北周的远邻而已。

现如今让他们去帮助北周来攻打突厥,显然是极其的不愿意的,哪怕他们也知道,如果突厥人真的就再这样杀下去,把整个北周都占领,也会对他们造成麻烦。

乌玡看着朝野,只觉得陷入了一片恍惚,她不明白这些讨论究竟有什么意义?

——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短视之人,连究竟怎么样做才是对的,都想不清楚。

或者想清楚了,却不愿意去做,宁愿选择一个纯粹让自身痛快,却不利于以后的选择。

这场讨论最终是不了了之,姜睿在散朝之后叫乌玡留下,乌玡却没有留下,而是推脱说身体不适,直接离去了。

外面的雪晶莹剔透,莹白冰凉,撒照在乌玡的身上,触摸着她的脸庞,让她感受到了无尽的寒意。

有小丫鬟想要给她撑伞,她拒绝了,看着在一旁的车马,吩咐了一句,“你们先回吧,把伞给我就行了,我自己一人,在附近逛一逛。”

没有人敢阻止她,叶轻烟如今也忙着很多的事情,虽说两人之间已经没有隔阂了,但是相处的时间却比往日要少了很多。

乌玡独自一人,撑着伞,走在雪地之中。

如今的岚县,已经不再是她当时初次来的那样了。

她不知道她在往何地走,又是想要走到哪里,完全是随着心意,近乎茫然的向前,想要寻找一条道路,能够让她真正欢喜起来的路。

雪夜——

乌玡来到自己第一次来岚县的那个酒楼当中,看着依旧面容熟悉的小二,以及匆匆忙忙来来往往的酒客,走到了一个已经有人坐的桌肆旁,此人的头上戴着兜帽,身上的气质十分的熟悉。

她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绝对是一个厉害的人,心中随即就升起了警惕,想到随着北周送来的这份求和信,一块到来的那些人。

乌玡没有做任何的掩饰,身上还穿着朝衣,气势凌厉,眼神带着锋芒,就这么直接的进来时,就吓的不少已经还没有醉的人,连忙的结账离开了

小二认出了她,却没有敢上前打招呼,因为乌玡如今的动作不太是像来喝酒的,而倒是想来杀人,或者抓犯人归案的。

乌玡没有在意那些离去的人,也没有在意好像被吓住了的小二,而是就死死地盯着这个戴兜帽,让她感到十分熟悉的人,冷声道:“你是何人?”

此人是一名男子,身形健硕,头微微低垂,但是露出了半边的眼睛,很美的眼睛,却又蕴藏着说不出来的贵气。

男子似乎对她的到来有些惊讶,但当看清他是谁之后,这个惊讶貌似又变成了欣喜。

他的带着笑意的说道:“乌将军好久不见,不如坐下,和我一块喝一杯酒。”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熟悉到乌玡在刚刚听他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立马意识到了这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乌玡错愕道,但却不由自主的就顺着他的话,坐了下来,然后自给自的倒了一杯酒。

看到乌玡好像和那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敌意,而是像遇到故人,小二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又继续招呼起客人,没有再留意了。

萧子恒没有拿下兜帽,即使他知道,这间酒楼当中除了乌玡,应该也没有人能认出他,“我原本是想过来跟你商量……你也知道的那件事,但是来之前,我却犹豫了。

“你知道吗……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大多并非我所愿。后来我便想了个主意,不直接来,但要过来,我让豫王暂替我打理朝政,自己称病…我想再试一次,看看这次会不会有转机。”

“你想要什么转机?”乌玡眼眶有些微微的泛红,两个浅浅的酒窝却又不由自主的露了出来,似喜似悲的说道。

“我来之前…也不知道是什么转机,但是来了后,又看到你,我就知道了。”萧子恒认真的看着乌玡,认真的说道:“如今南齐的大势已成,你也该放下心愿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愿意跟我一块走吗?”

“跟你去哪里呢?去北周给你当皇后吗?”乌玡哭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那么做的。”

“不去北周,你喜欢南齐,那我们就待在南齐,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就我们两个人,再不要旁人。

“也不要因为那些话,继续相斗,继续互相折磨。”萧子恒郑重的说道,“你愿吗。”

乌玡听到这话,一时半刻没有说话,接着猛然举起了酒杯,把酒灌进了嘴里,然后有些近乎肆意的笑了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笑过了,那个肆意,胆大包天的她,很久都没有再来到她身上了,但在这个今晚,好像又重新降临了。

但是在这么笑过之后,她的泪水却一滴一滴的又滑了下来,薄如蝉翼的睫毛像蝴蝶一样被打湿,洁白的面庞上花落下了泪珠,美到惊心动魄。

“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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