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要做皇太后的义女,也不要再回去西北,随便的被低嫁出去,去过比不上俞家的苦日子。那样的日子,她一天也过不了。
而且,义女,义女,哪里有皇帝的妃嫔来的亲近,做皇太后的义女,跟做皇帝的枕边人相比,自然是做枕边人才能吹得枕头风,才能对俞家更为有利。
“你,闭嘴!”俞二小姐冷喝,喝止了俞五小姐的妄言:“你自小在俞家长大,是怎么受教的,俞家的规矩难道你都忘了不成?!”
“二姐姐,我没有忘,就是不过那么一说,就是随口说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俞五小姐忙说道,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
她就不信俞二小姐没有被皇宫,没有被皇帝所吸引,在见识了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后,还能心如止水?!
不过,是不说出来罢了,真是虚伪的人,虚伪的让人可恨。
“你住口!”俞二小姐克制了几下,才克制住没有抬起手,给俞五小姐一个大耳刮子:“随口说说也不行,你要记住,你是俞家女,你要过的就是低调的日子,不要妄想不该得的。不想做低调的人,就不要做俞家女!”
她真是受够了,虽然都是俞家女,姐妹间要互相照顾,但是,她实在受够这个东西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怎么抬举,怎么教导都没有用的。
倘若不是老太太太宠着小叔叔,就不会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俞二小姐一时心急,竟然抱怨起俞家的老夫人来。
“二姐姐,你可真的是冤枉我了,我真的是为了俞家好,你不要赶我出俞家,我知道错了。”俞五小姐一看俞二小姐变脸了,急忙忙的拉着她袖子苦苦哀求,虽然她有留住宫中的心思,但是,她也知道,倘若她不再是俞家女,不要在皇太后面前奉承,就是连进京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你就好自为之吧。”俞二小姐用力挣脱俞五小姐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俞五小姐恨恨的看着俞二小姐的背影,一跺脚,去找俞家跟她关系最融洽的六小姐去了。
“六妹妹,你说,二姐姐这话说的好生无礼,我可是为了俞家好,才随口一说。”俞五小姐一脸的委屈,跟俞六小姐倾吐着一肚子苦水。
“五姐姐,你是不该这么说,二姐姐生气也是对的,咱们是俞家女,就不该忘了俞家的家规。”俞六小姐也不赞成俞五小姐的话,却还是好心劝说着。
“六妹妹,你也不理解我吗?”俞五小姐可怜巴巴的望着俞六小姐,眼中露出一点的惋惜:“我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六妹妹你在惋惜。凭六妹妹你的容貌和气度,不要说陛下的妃嫔,就是做皇后也使得。”
为了拉拢同盟,俞五小姐不余遗力的奉承俞六小姐,虽然泰半出自私心,但,也有一分的真心。倘若能令皇太后和皇帝改变主意,她希望能跟俞六小姐一起留下来,因为俞六小姐最温顺,最好控制,她只要求一求,掉一滴眼泪就能博得她的同情和怜悯。
“五姐姐,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的。”俞六小姐急的忙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平生第一次觉得俞五小姐,真如其他姐妹所说,变得有点可恨了。
“六妹妹,你就是太过小心了。”俞五小姐不以为然的摇头,不让留在宫中的话,她所渴望的通天路就再也攀不上了,那岂不是绝了她的前程吗?
“五姐姐,我只有一句忠告,咱们是俞家女,不能忘了俞家的家规。五姐姐,我累了,你请回吧。”俞六小姐看俞五小姐有越是肆无忌惮的趋势,就肃容冷声提醒,可惜,她一片好意被俞五小姐当成了驴肝肺,半点没有放在心上。
“话不投机半句多,六妹妹,你好好想想吧,不要被俞家的家规牵着鼻子走!”俞五小姐看俞六小姐不但不上钩,反而有演变成俞二小姐的趋向,不由的冷声笑道。
“五姐姐,请慎言。”俞六小姐心下摇头,再三的劝了一句,但,听与不听,都不再她所掌控了。
“好,好,我算是看错你了,哼!”俞五小姐大怒,拂袖而去。
“哎……!”俞六小姐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长叹一声,径自去见了俞二小姐。
虽然她也恼了,不想再管俞五小姐,但是,她又不能坐视不理。毕竟,俞家的安危,才是最要紧的。
“我早就说过,她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你那时还不信。现在,相信了吧。你瞧瞧,一进宫,就被荣华富贵迷了眼,一心一意的要往后宫里钻营,那会子,要不是我拉住她,她早就径直跑到陛下面前,自荐枕席了也说不定。”
俞二小姐一提起俞五小姐,就是一脸的鄙夷:“她是什么出身,一个爬床的贱婢所出,她眼里能看到的还有什么,除了高枝还是高枝。”
俞家有家规,凡是俞家子弟一律不许纳妾,就算一生无子女,或者只有女儿没有儿子,也决不许纳妾,而俞家的女儿也是精心挑选家风好,没有通房小妾的人家。
数百年来,俞家的家规一直被严格执行,但是,谁知道上一代的俞家男子里,竟然有一个纳妾的。就是俞家老夫人的老来子,也是被老夫人太宠惯了,才闹了这么一出。
俞五小姐的生母就是俞家小爷的侍妾,从小在他身边伺候,原本俞家老夫人给她指了一个管事为夫,但是,她不想做家下人的媳妇,用一包药加一壶酒,成功爬上了俞家小爷的床,一夜过后,肚子里就有他的种,十月怀胎后便生下了俞五小姐。
俞家老夫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养了一只白眼狼,她又从新指了个丫头给那管事,想重重发落那丫头,但是有俞家小爷护着,还是成了俞家唯一的小妾。
但是,那丫头费尽心机也不过是一场空,除了一个小妾的名头,还有俞五小姐这个女儿,其他的她什么也没有。
俞家老爷子不顾俞家老夫人的反对和苦求,将俞家小爷发配到最苦的边境守护线上,还吩咐,永不许他回来。
接着,又叫人将那丫头关了起来,对外就是说她疯了,也不杀她,也不打她,就那么圈着。时间长了,那丫头果然就真的疯了。
俞五小姐就交由大夫人管教,老夫人也不曾插手过问。虽然俞家人人鄙夷俞五小姐的生母,但是,对俞五小姐却没有虐待她,冷落她。
俞家其他小姐吃穿用度有什么,也不曾缺少她的一丝一毫,老夫人原先还说看其他人家庶出的怎么养,也怎么养她。俞家老爷子后来也默许了,但是,大夫人却为她说了好话:“左右就这么一个庶出的,倘若就这么跟她的姐妹们分开养,万一养出她生母那般的性子,那就是俞家的不幸了。”
因此,俞五小姐根本不知道庶出在家族中的滋味,反倒是养的她心高气傲起来,颇为看不上俞家那些低嫁的女儿。
俞家女里不是没有心高气傲之人,但是,不管怎样都听从家规低嫁,相夫教子,一生不说怎样的大富大贵,顺心顺意却是有的。为此,暗中羡慕俞家女的世家女也是有的。
“老太爷的担忧恐怕要成真了。”俞六小姐轻叹,俞五小姐被随手丢给大夫人教养的时候,俞家老爷子有严令,务必要严格教养她,不要养出另一个心比天高,不择手段的来。
“有其母就有其女,当娘的嫌贫爱富,当女儿的想攀高枝也就不奇怪了。不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吗,她就是那老鼠,忒惹人厌了。”俞二小姐根本不愿意再提起俞五小姐,更不愿意为了她而时刻打叠起精神。
“告诉小丫头,要看紧了她,不要让她在后宫横冲直撞。这里不是西北,不是咱们俞家,后宫人多事多,冲撞了谁也不好。太后娘娘一番好意,收留咱们在长乐宫暂住,咱们就不能做出那等不知好歹的事来。也叫那些人看看,咱们俞家女一个个都是好的,不是她那样不知好歹的东西!”
俞二小姐的话里话外全是止不住的火气,倘若不是事关俞家的安危,她早叫人将俞五小姐遣回西北去了,到那时,不用她们说话,俞家老爷子也会将俞五小姐圈起来,不用再给俞家,给她们惹来麻烦。
“二姐姐说的有理,是该将她好好的看着。不过,她就是个不听劝的,我就不怕她不顾一切做出那等见不得的人的事来……”
俞六小姐虽然没有多少火气,但是,她跟俞二小姐一样的担忧。是人都有火气,虽然她为人温顺,平日里跟俞五小姐相处很融洽,但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这一次俞五小姐是真的把她给惹恼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这句背后说人的话来。
“她,敢!”俞二小姐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