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再见便是敌人
“我……”忽然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心中一片混乱。
沉默的气氛有些尴尬,原以为再见面时会有千言万语,而现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你……”
尴尬过后,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你先说。”
无声的笑了笑,“还是你先说吧。”墨惜缘苦笑道。
“听说你要成婚了。”
“是,明天就要大婚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这不像你。”
“这是母皇的愿望,我不想让母皇抱憾而终。”
“你母亲?她怎么了?”
“母皇怕是不久于人世了,她的心愿就是能亲眼看着我成婚,所以……”
“怎么会这么突然?我记得当日我在兰墨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短短的数日,怎么就……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猛然间想到紫沧女皇,明玉寒身体一怔,严肃道,“紫沧的女皇现在也被控制了,而你母亲也在这时候出事,难道这只是巧合,还是说有人刻意而为之?”
凤眸中一道寒光闪过,墨惜缘眼神变的冷酷,“她还真做的出,既如此,那就怨不得我了铃儿呆坐在一旁,惊讶的一句话说不出,只在心中感慨,宫里的明争暗斗果然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婢女能够理解的。
明玉寒不动声色的站在墨惜缘的身边,将墨惜缘的神色反应尽收眼底,现在的墨惜缘已不似倌楼初识时的那般放纵、轻浮,举止言行已似是曾经的墨昭然,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吧。
慌神间,又想到了最开始的初识。
那日,竹林幽径的琴笛合奏,一个是公子如玉,一个是美人若花,只是,几番红尘纠葛辗转,如今竟已是隔世如梦了。
“惜缘,若是让冥夜替你母亲增加阳寿,你是不是就不用娶俞仕阳为妃?”明玉寒小心的询问着,只因没有丝毫的把握,如今的他记得她,而她却没有他们之前的任何记忆。
“我虽不知道那冥界的规矩是如何,却也知道生死簿不可随便改之,母皇命中该有此一劫,纵是违背天命,躲过了此劫,也终究会有下一个未知的更大的劫难。”顿了顿,墨惜缘无奈的道,“而且圣旨已下,已经诏告天下了。若是不如期举行婚礼,便是欺民,欺君有罪,欺民同样不是明君所为,况且,俞家虽无朝廷的势力,却是控制着整个兰墨的经济命脉,俞家的人,得罪不得。”
“非去不可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大灰狼,其实不管娶谁,对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生在帝王之家,我的婚姻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我的臆想罢了,帝王之家,怎会有那样的人生。”墨惜缘自嘲的诉说,虽然早已认清这个事实,如今由自己亲口说出来,却是更强烈的讽刺。
“可是我不想看着你娶别人。”内心最真实的话语,却是迟到了好久。
“大灰狼,你傻了是吧。”咧开嘴角,墨惜缘憨笑着,“大灰狼,我们认识的时间似乎并不长啊,而且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本公主可是比较记仇的。”斜视明玉寒一眼,眼中却再无那日的冷漠,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暖意,即使是刻意的遮掩,也不能完全的掩去。
“呵,是的吧,我的确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一丝苦笑泛上嘴角,自嘲的话语饱含了忧伤。
倌楼里,无茗立于窗前,看着楼中来来往往的人,嘲讽的笑挂上嘴角,冰冷的眼眸中寻觅不到一丝感情,只有深深的厌恶。
从怀中掏出玉佩放至眼前,俨然就是墨惜缘那块专属于凤后的玉佩。
盯着玉佩看了许久,冰冷的双眸终于是有了一丝温度,呢喃自语,“哥,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绝对不会。”紧紧的握住玉佩,低下头,深深的埋入自己的臂弯,如鸵鸟一般的逃避。
接到西罗宫传出的消息的,无涧无力的瘫坐在床上。无茗,他唯一的弟弟,如今,竟要他亲手解决么?若是不杀无茗,他又如何对得起公主。没有公主,就没有他和无茗的今日,或许他们早已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救命之恩未报,再造之恩未还,叫他如何能够做出对不起公主之事。
幻影、幻刀于日前去寻无茗,至今未归,生死未卜。
西罗宫的消息从未出过纰漏,凡是到他手中的消息,绝对都是最准确的情报。
可是,现在,他该如何是好?!
思揣间,双腿已经不受思维控制的走到了无茗的房间。
“无茗,你在不在?”虽然早已知道无茗已经回到了倌楼,无涧还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或许,进了这道门后,他们再也不是兄弟。
听到无涧的声音,无茗回过神,打开房门,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角,“哥,你怎么来了?”
“无茗,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我们还是不是兄弟?”
“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爹爹走的早,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我们兄弟相依为命,哥,你认为我们是不是兄弟?”
“既然是兄弟,你为什么要做出那件事?爹爹在世的时候一直教导我们要知恩图报,你把爹爹的话都当作耳边风了么?”
“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哥,有什么话你明说就是了,不需要拐弯抹角。”
“好。幻影和幻刀自从那日外出寻你之后就失踪了,生死未卜,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幻影和幻刀?他们是什么人?为了两个陌生人,哥哥竟然怀疑我么?”
“无茗,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陌生人?幻影和幻刀一直在楼里,大家也是相识多年了,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冷血的话?”
“我冷血?呵呵……我最在乎的哥哥为了别人,毫无理由的怀疑自己的亲弟弟,这是我冷血么?”许是有些激动,无茗的身子有些颤抖,一直就不大好的身体更是有些微喘,“是,是我杀了他们,这个答案哥哥满意了?”
“你……”握紧的拳头竖起来又放了下去,“无茗,你变的好可怕。”
“哥哥害怕了么?”从无涧的身边绕过,妖媚的笑浮上无茗的嘴角,“能让哥哥怕我,真是好呢!”
“哥,明天就是公主的大婚呢,我们都爱着公主,哥哥你觉得我会做些什么呢?”
一股冷意浮上心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无涧强作镇定,“你想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等到了明天哥哥自然就知道了。”突兀的贴上无涧的耳畔,轻轻的呵气,无茗沉声道,“只怕明天哥哥会觉得我更可怕。”
无茗没有犹豫的转身离开,只留下无涧一个人愣怔在原地。
白色的锦袍随风摆动,宛若缥缈的谪仙。
朱红的宫墙大院中,一抹纯净的白与刺目的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